我拿过稿子,中场休息就快结束,要准备下一个短片。
我目光一扫,发现那些观众大多都坐在原来位置上,因为摄影棚比较小,所以椅子都排到了边上,有好几把都是紧靠着那天气预报美女主持人的海报坐的。
那么近的距离,不可能闻不到一点臭味,可是那几个观众根本就没捂鼻子。
我好奇地走过去,闻了一下。薰得差点晕过去。那味道更浓了,还带着咸咸的气味,呛得我眼泪都流出来。可是边上的观众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拉开海报,看一下里面又有什么东西泛过来,一个男走过来,撞了我一下,我一个趔趄,没站稳。
那男人低着头走开。
我多看几眼,小白过来叫我,“宽哥该你上场了荣哥说时间可能不够要早点开始。”
我看看时间,虽然下半场只有两个影片要放,但是年轻人那家里遇鬼的片段还是长了一点,稍不留神还真的会超时,我顾不得那个海报,还有那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年轻人,回到台上。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大家,下半场开始,请回到座位。”
刚说完这话,我就觉得多余了。
大部份观众都好好地坐在原地,只有一个白衣男子穿过边上过道,正在找自己的座位。
那个男人就是刚才撞我的那个。
我冲小白点点头。小白打开视频。
一个年轻人开门走进家里,妻子在门口迎接。
接着剧情就照事先录好那样演下去。
这几天各种事情过来,我的脑袋被搅成一团浆糊,可是这时这个片放出来,我才想到这个片子是真的死了人。警察到现在都没找过来,是为什么呢?
就算警察不过来问,难道那户女主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个短片比起之前只有一两分钟的片子都要长,我在边上闲着没事干,就往观众席看去。
青光亮起,打在大家的脸上,像是恶鬼一般。
这时已是深夜,电视台里还隐隐传来脚步声。
可是这里却像是与世隔绝一般,只有声音传来,却没有一个人过来。
说实话,我对这个摄影棚还是挺满意的,除了海报那里被眼球撞出来的臭洞外,地方偏僻,不会有人过来打扰,是录制灵异节目的理想场所。
然后我看到了观众席中的一个女人,她坐在第三排。正在冲我笑。
我看着眼熟,多看了几眼。她的笑容更大了。
我心中暗喜,和我对上眼,还开心地笑,难道刚上台主持,就收了一个女粉丝?
只是这么眼熟,到底在哪里见过?
最近天天和荣哥、小白他们混在一起,除了咪咪外,可真的没见过什么女人。
突然我呆住了,回头看向视频短片,短片的女主人正起身往里屋走去。
镜头是从上往下拍的,只是短短的一瞬,我还是看到了那女人的脸,我再回头,台下那个对我笑的女人,也就是那个女主人,她为什么过来?还在看自己丈夫被吓得跑出去的影片?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身子晃了晃,差点都站不稳。
啊!一声尖叫声响起,我吓了一跳,身子弹了一下,原来是那年轻人被小圆吓得冲了出去。
我全身汗毛倒竖。心剧烈地跳了起来。
脑子乱糟糟的一片,她是要过来抓我的吗?还是要告我?还是——
可是——可是——
我再看向荣哥,他像是根本没看到那个女主人,还趴在摄像师后面,全神贯注地看着镜头。
影片播完,这时已经是11点50,荣哥突然对我狂做stop的手势。
本来还有一个收尾的短片要放,可是看这情情,是要提前结束了,只要超过一分钟就要另收费。
别看是12点,电视台没有什么节目,可是其他不正经的节目等着这个时机打些大尺度广告,和别人的广告相比,我们这些上不了台面的灵异节目营收可差得多。
迅速结束掉,现场灯光打起,众人依序退场。
小白的布景做得很有特色,就连灯也不是普通的大灯,而是用什么东西烧着,收在灯盏里,忽明忽暗的,众人脚下长长的影子,聚成一束,往门口流过去。
小白、荣哥、咪咪,又开始抓紧时间拆东西,下一场的人过来用,耽误了,告到上面去,一大笔罚款少不了。
我可不敢碰那个海报,远远地到台上去,和小白一起拆眼球,“要是以后这个场子成了我们的固定场子该多好?”
小白踩在梯子上,解开眼球的固定,小心地,一点点放下来。
我在下面接着,也说:“是啊。”装上去就花了不少力,拆下来还要赶着拆完,办一次还好,要是天天都这样搞,谁还有力气主持节目。
看着观众走完,我也轻松了不少,最主要的就是那个女主人也跟着人群走了,除了在台下对着我笑以外,就再没有任何动作。
我本来以为她会愤怒地冲上台来,揪住我骂,说我赚死人钱。
可是她好像真的只是过来看当观众的。
不过小白说过这些观众都是老板的亲戚?难道她也是老板的亲戚?
我手上一沉,眼球完全放了下来。
“宽哥你帮我一下忙上面的灯也要拆了。”
“灯?为什么?”
“不吉利啊让后面的节目组看了投诉我们可能就再也进不来了。”
我扶着梯子,小白爬上梯子,站在与天花板齐平的位置,伸手就去够那个灯盏,旋了几下,把它拆了下来。
“小心接着。”
小白用双肘支着,一步步,小心地走下来,双手托着灯盏。
我接了过来,入手就闻到一股香味,很熟悉。
再看里面还有一团火星跳着,轻轻的波响,散入空中,跳起几点火星。往上打着旋,升了一点,分成一蓬蓬的光点,乱乱地又转着圈下来。下面都是灰。
灰上还有些残金亮色露出。
是冥币!就是老板给我的那些冥币。
我心头一跳:“这东西你从哪拿来的?”
小白说:“制片给的说是用来布置会场更招阴有气氛你看今天的气氛不错吧。”
小白此时还戴着妆,一脸的惨白惨白,冲我笑了一下,竟和那日在楼道里的那个东西一样。
我手一抖,灯盏滑了出来,我连忙用腿去够,支到一半,斜斜地撑住,灯盏噗的一声嗑在舞台上,总算没有裂,不过那些纸灰泄了出来。
倒在地上,黑乎乎的一片。小白叫了一声:“唉小心!”
倒都倒了,我很不好意思,自己拿了扫帚过去扫,我不敢再去接灯盏,闷头扫着。荣哥不知去了哪里。
突然门口探进来几个人,问:“你们好了吗?”
“好了。马上就好!”我马上应道,生怕他们等得不耐烦,提起扫帚,匆匆赶了出去。
“哦,你们来了很多人吗?”
那人问道。指了指场中的椅子。
“哦,刚刚观众散场。”我递了一根烟过去。
那人看我们才三个人打扫会场,眼睛一扫,就知道我们这个剧组的情况,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你们在拍什么节目啊。”
“啊,就是个访谈节目,大哥,你们拍什么?”
“我们?就是个电视购物。”那男人手一晃,一只金表明晃晃地飞出,差点闪瞎我的眼睛。
这么晚了,电视购物能有什么好卖的,家庭主妇都已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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