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老板两眼放光,盯着我手上的佛珠看。
“啊?这个是我一个朋友送给我的。”
“朋友?你朋友还真舍得。”老板把头凑过来,两只眼睛都快贴到我的手上。
我一阵恶寒,要是让荣哥他们看见,还以为我和老板有什么交易呢!
我缩了缩手,“老板,你认得这佛珠?”
这上次老九的事我还没忘掉,如果老板认识那个天桥上的人,刚好可以还给他。
反正戴在手上也没用,最近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认识?不认识,谁知道,你小子好,嘿嘿,也是衰运,祸福由命,富贵在天,富贵在天啊!——”
老板摇头晃脑地走开,回到办公室里。
我傻站了半天,都搞不懂他到底说些什么。被他这么一搅和,我再没兴致在外面闲逛,又回去,准备把剩下的片子剪剪完。
走进办公室,咪咪也在。
我有点小尴尬,咪咪进来也有好几天了,可是我们两个人独处一室,还是第一次。
我和她打了声招呼,就走到里屋了。
配了回音,今天不知道什么缘故,音轨里杂音很多,乱七八糟的,明明为了节目效果,特意换了老贵的收音麦克风,可是噪音背景还是高得吓人。
我正在配音:“刚才发生了什么,再倒回去看一下。”为了加强恐怖效果,我特意把声音弄得又低又粗。
身后一个人问:“你就是这么配音的吗?能不能让我试一下?”咪米过来问。
“呃?你配音?”我愣了一下。
咪咪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以前的梦想就是做配音演员,让我试一下吧,求求你了。”咪咪拉住我的肩膀晃起来。
“好吧,这里有一段,你试一下。”
反正也不在节目上播出,就让咪咪试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时画面正播到小圆坐在女主人头上那一段,我心里不舒服,就拉了过去,跳到下一段,就是年轻人退到窗边,被吓坏的那段场景,因为后面的部分不好播出,所以这里要加一段旁白。“你跟着念就好,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念到一半,突然觉得古怪起来,年轻人已经死了,虽然警察没来找我们麻烦,可是把这段影片放出去,不是自己找死?等于承认自己和年轻人的死有关?
之前来上班的时候忙昏了头,荣哥说剪片子就剪片子,想都没想。现在才觉得古怪。这段影片根本就不该放出去啊。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咪咪拿过麦克风,变了一种语气,努力加上阴沉沉调子,突然视频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小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对。求你——啊!——”
我呆住了。咪咪也是同样的表情,她放下麦克风,疑惑道:“这是里面发出来的,对吧?”
我没有回答,冷冷地坐着,直到画面黑掉,才醒悟过来:“对,是这样的,嗯,你录得很好,接下来我要做整理视频了,明天就要了,咪咪你先出去好吗?”
咪咪出去了。还把门带上。我马上把视频拉回去。
之前整理的时候,一直忙着整理字幕,音轨的事就放到一边。
隐藏的摄像机一共有四台,但是我们一般只用一个来收音,整理音轨时,除非有听不清的,才会去其他音轨去找。
刚才让咪咪录音时,为了怕影响已经整理的差不多的主音轨,就把咪咪的声音放到第四道音轨上。
这道音轨就是放在窗边的那个摄像机里的录音。也就是最靠近年轻人的那个位置。
这句话是年轻人靠近窗户说的。说得声音很低,根本就没被其他摄像机捕捉到。
我又拉了回去,确认了一遍。
这回绝对没有听错。年轻人认出了小圆,还说这些话,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身体发冷,本来只是一个简单的事故,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了?
我像是被人压在椅子上,明明在呼吸,胸口却越来越闷,眼前都冒出了金星。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从椅子上蹦起来,也解除了刚才那种状态。
“喂,阿宽啊,你——”
是妈妈打来的电话,我舒了一口气。
“一切还好吧?你最近很忙吗?”妈问道。
听到妈的声音,我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努力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道:“都好,挺好的,妈,我明天就要上电视了,节目大概一周后播出。到时候我会把具体时间跟你们说。”
我这时才想到最近一段时间,各种事情忙得我头晕脑胀,还没空跟妈说我上电视的事。
家里只有妈最支持我读主持专业。她要是听了这个消息,一定会高兴的。
“哦,太好了——”妈只说了这一句,就停下来了。
我听出不对劲,问:“妈,家里什么事?”
“阿宽,你有钱吗?”
“多少?”
“五万有吗?”
“五万?”我一年下来,恐怕都没有这个数,大成那里还扣着我五千块钱没报销过来呢。
“妈,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难道爸他——”
“唉,你爸住院了,医生说是没大问题,就是病要养的,每天光打针就要好几百。阿宽,你要是没有,没关系,妈再去借借。”妈挂掉电话,我一个人拿着手机,过了好久才放下来。这时电脑屏幕还有规律地转换着光芒,画面停在那个年轻人靠在窗边上,我却像没看见一样。
之前经历的种种诡异事件,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什么问题都比不上钱和家人的健康问题,而健康问题最终要落到钱上!
妈的!我到哪里去找那五万块钱!
混蛋!
我气得拿起手机就要往下砸,举到半空又停了下来,狠狠地用手捏了一下,把这个老旧的诺基亚塑料外壳捏得吱吱作响。
最终我还是没下手,这个诺基亚也是花了好几百买来的,质量再好,我要是往地上摔,也不一定扛得住。
我爸有病,这病不轻不重,得终身服药,还要打针,只是他管不住嘴,这回一定又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我以前也劝过他,叫他少喝酒,少吃油辣的,少出去吃夜宵,多运动……
当时他喝了一点小酒,本来不会醉的,我说着,说着,他突然流泪了,抱着我说:以前日子苦,只想着拼命工作,供你上学,上好的大学,以后工作了能养活自己,我也不图什么,只求想吃的能吃、想喝的能喝,就行了。
现在你上大学了,我也老了,出去旅游也走不动,玩些时髦的东西也不长,人生就只生下吃吃喝喝的乐趣,反正一把岁数了,要是这点乐子都没了,那我这一辈子活的算什么!
说完老爹就大哭起来,哭到最后,又唱了回歌,又掏出酒杯,脸红通通的,一小杯一小杯喝着。
我就这样呆呆地在边上看着,半天没说话,陪他喝了一夜。
钱啊!我要赚钱啊!我的情绪像是飞絮一样掉下来,理智渐渐抬头,现在我能做的事是什么?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找出能做的,可以做的,把握最大的事情。
这是我碰到难题上的思路。其他的事情都不管,把问题分解,然后挑出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去做。
父亲一定是因为并发症住院的,这个病每天的消费也不高,几百块钱,但就是要天天呆着,积累起来也是比不小的数目。
拿五万钱,我肯定拿不出来,如果把报销的那五千块钱要回来,再加上自己留的一千块钱,再去找荣哥借一点,小白借一点,应该可以凑齐一万块。
一万块不多,但是能支撑着老爸在医院里多呆一段时间。
然后熬到摄影棚的节目播出,如果收视率好的话,自己可以找老板,提前预支一下奖金,就能凑齐五万块了。
我握了一下拳头,觉得这个法子可行。至少比什么抢银行,或是出去摆摊卖东西来得可靠。
然后,下面要做什么事?第一步是什么?我敲着脑壳,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
第一步,第一步!我的脖子有点发酸,眼前突然又跳出那个女鬼骑在我脖子上的画面。
该死!小圆每次见面,都跟我开玩笑,说是有个姐姐骑在我头上,她是说真的!
现在那个东西不会还在我头上吧?
那张惨白惨白的脸,和我对视的眼神,啪!
我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陈宽,她能怎么样?能把你怎么样?杀了你吗?杀了你最好,这样这些烦心事就不用考虑了。
杀你,哈哈,那最好,就当是积累素材了,反正你也是主持灵异节目的,就当是工作了。
集中注意力,集中注意力,现在你最重要的任务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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