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肯讲到这里的时候,我们一众人都听得头皮发麻起来,脑补到那个场景,不禁一阵哆嗦。
他沉默了一阵,又继续说着。
他见自己昨晚明明是带着这十个女人连夜逃跑的,怎么一觉醒来,又回到了村庄?而且,这些蝎子不是已经被他全部都弄死了吗,为什么又出现了,还裹在这些女人身上?莫不成是自己屋子的那个地砖洞口里,又涌出了新一拨的毒蝎?
这次艾尔肯决心丢下那十个女人,独自逃离,因为他看到毒蝎爬进了那些女人的嘴里,认为她们肯定是活不了了,所以只好撒手撤离。
艾尔肯带上了仅有的一些食物,再次踏上了那片茫茫的沙海之路,走了整整8个钟头,他已是昏昏沉沉,包袱中的水已经被他喝了三分之一,他自知前方路途遥远,不到实在干渴的程度,绝对不再喝一滴水。
他又走了3个钟头,这下彻底没了体力,虽说他长年就生活在了这片沙漠地带,熟悉这里的一沙一石,但是只要是个人,在沙漠中行走时,都无法抵挡它所带来的巨大困难。
此时的他只感觉身体像是被灼烧一般,脑袋一阵眩晕,热辣的太阳将沙漠映出了金黄色的光芒,一眼之下只觉得前方无边无际,无法分清天空与大地的区别。
很快,夜幕降临,他虽是早已适应了昼夜的巨大温差,但此时也是感觉身子虚弱无力,干裂的嘴唇一直微启着,就像在等待着一口甘水的滋润。
他感觉自己就快要脱水昏迷了,赶忙从包袱中拿出了水袋,猛喝了三口,又吃了点东西,虽然还是很饿,但为了之后的路,他只好不再吃,将包袱收拾好垫在了头上,倒头就躺下,很快困意袭来,他竟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因为感觉倒了手臂有些疼痛,他被那疼痛一刺激,猛然睁开了双眼,却发现自己的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亮黑色的毒蝎,正用钳子试图夹住他手臂上的肉。
他被吓了一跳,赶忙跳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还在原来的屋子里,而地板上,早已爬满了数不清的毒蝎,黑乎乎一片,他不可置信的盯着这一切,随后又想起了那十个女人,发现她们并不在自己的屋中。
他立刻奔出了屋子,进了另一个院子,就见那十个女人都零散的蹲在了那里,好像在吃什么,他战战兢兢的走到其中一个女人的身后,翻开她的肩膀,却发现她满嘴都是黑色的液体,再一眼看向她的双手,艾尔肯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个女人居然在吃手里的毒蝎子!
他被惊退了好几步,赶忙再跑去看其他几个女人,发现她们也都一样,目露饥渴,有的连蝎子的钳子都吃进去了!
看到这样一幕,艾尔肯早已是起了一身的白毛汗,他愣愣的杵在那里,以为是自己做梦了,不由得猛掐了自己一下,感觉被掐之处生疼得很,绝非是在做梦。
可是如果不是做梦,这一切又该如何解释?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跑进自己的屋中,但他不敢进去,因为里面的毒蝎子还停留在那里,他只是在屋外远远的看向屋内墙壁上的挂钟,挂钟虽然破旧,但是还能走动,并且日期的显示功能一直都很准确,此时的他见到挂钟上的日期,顿时惊讶无比。
日期上显示的是7月10号,他分明记得,自己带着那十个女人逃离的那天,是7月8号,也就是说,7月9号的时候,也就是昨天,他确实是自己一个人撤离了村庄。
那么自己这两天其实是真实发生过的,并不是自己的梦境。
艾尔肯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决定再逃离一次。
他特意等到了夜幕快要降临的时候才出发,这次还是带上了原来的包袱,不过没有走远,半个小时之后就停下来了。
此时此刻的艾尔肯内心异常紧张,紧张中又带着些许惊恐,他静静的迎来了这片沙漠空寂的夜晚。
艾尔肯不敢睡去,他担心自己睡去之后,无法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转移到了原来的屋中。
所以这一夜他都硬撑着,上半夜的时候,他不至于太困,但是到了后半夜,自己的眼皮早已如千斤重锤般,就要在抗议中睡去。
此时一阵晚风吹过,带动了一些沙尘,他的身子被风一吹,猛然一哆嗦,已经感觉到了夜晚的一丝寒冷,也正是这股风,好歹把他吹清醒了不少。
他闭上眼晃了晃脑袋,等他再次睁眼的时候,他不禁愣住了。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间熟悉的屋子,他已经为之咋舌了。
就这样,艾尔肯竟然发现自己被困在这座村庄里,永远都走不出去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被自己发现的地洞开始的。
他发现自己每天都只能重复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不断的找食物,日复一日,永世如此。
就这样,他又在这座村庄里继续生活了3年,途中也有几个驼队来过,艾尔肯为了得到食物,经常跟那些路过的驼队进行交易,收获多少不一。
讲到这里,艾尔肯的痛苦的神情已然爬到了他的脸上,看他的样子,这三年他确实是活得煎熬。
我听后虽然感叹,但也禁不住好奇,便问艾尔肯。
“你说和那些路过的驼队交易,我看这村庄好像也没有什么像样的筹码,那你们交易什么?”
此时就见四爷沉吟了一声,随即看了我一眼,“交易什么,艾尔肯身上的筹码可大了,只要一句话,便能救下几十条人命。”
我听四爷说得那么玄乎,有些半信半疑,随即便看向满脸颓然的艾尔肯,希望他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但他此时也不说话,似乎是陷在了以往的痛苦中无法自拔了,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我们说话。
赵东雅听了四爷那番话,也是颇为好奇,但不露于表,见艾尔肯闭不做声,也没再问。转而盯着四爷,问道:“四爷,我看艾尔肯不停的被困在原地打转,八成是和那个地洞有关,要不大伙儿下去一探究竟?说不定还能发现点什么。”
我心说这机关算尽的蛮丫头什么时候学会助人为乐了,还知道帮助艾尔肯解决困境,不过随即一想,如果这个困境解决不了的话,那我们岂不是也无法摆脱原地打转的遭遇。
看了这厮其实是为了自己也能脱险。
赵东雅似乎是收到了我有些鄙夷的目光,不禁狠狠的回瞪了我一眼。
我故意没接受她凌厉的目光,转头看着四爷,四爷其实也是听得出听赵东雅的一语双关,表面上赵东雅语气上是在征求四爷的意见,但其实也隐藏着命令的口吻。
感觉上四爷就像是被架空了,看样子赵东雅的上司势力远比四爷要大,所以赵东雅才敢这么说话,包括上一次下墓也是,行为举止好不嚣张。
我自认自己都能听得出她的话中之话来,四爷更是心如明镜。
不过赵东雅的上司究竟是什么人物,找时间还得从她口中套出一些信息来,既然她可以通过上床来骗取我的信任,我想我这么做也不会过分。
此时就见四爷默许的点了点头,四爷的手下见此决定,马上就小声议论了一番,随即便见其中一个光头男人附在了四爷耳边,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看不过眼,立马朝他嚷嚷道:“我说光头哥,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有啥事儿你不能当着大伙的面说吗?”
光头男听我这么一说,怒视了我一眼,我被他这么一瞪,顿时有些底气不足了,只好闭上了自己的嘴。
四爷听光头男说完之后,缓缓的点上了一根烟,不紧不慢的吸了一口,大伙儿此时的目光全都放在了四爷的身上,看他这举动,就是要说话的前奏啊。
但四爷也不着急开口,将烟闷了好一会才从嘴中吐出,他愣神的盯着缭绕的烟雾,不知在想什么,眼中透出的尽是老练,我看着他,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没一会,四爷似是打定了什么主意,才说道:“下地洞可以,我们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是吧,山子。”
我见四爷看向了我,大伙儿此时也都将目光转移了过来。
听四爷这有意无意的问话,心中自是知道什么意思,四爷这次表面是带着我去寻找父母的线索,但其实他自己对铃铛也有着兴趣,他这样问我,其实不管我答不答应,都起不到什么作用。
况且,上一次下墓的时候,我在棺材里可听得真切,赵东雅和四爷似是要找什么东西,旦却从没跟我提起过,虽然不知四爷为何隐瞒我,或许他要找的东西和我无关,没必要告知我,又或许是有意不说,反正不管怎样,我对于这事心里多少有些介怀。
我忙点头,道:“四爷一切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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