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狄秋,这名字是懂阴阳、会捉鬼的奶奶赐的。她说我生于阴月阴时,又偏偏是个女娃,怕我肩头两把火扛不住命途多舛,所以在名字里又添了两把。
我的奶奶,她是真有大神通、大本事。
就拿我说吧,我呱呱坠地时是个睁眼瞎,逢人都说我眼睛又大又漂亮,但偏偏隔着一层薄雾什么都看不到,长到七岁那年,家里的老黄牛病重不久于人世,奶奶取了一个玻璃瓶子放在牛眼睛下面,接了两滴牛眼泪弄到我的眼睛里,第二天就能看到东西了!
不过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的副作用。我的眼睛成了阴阳眼,它还能见鬼。
奶奶为了不让我被厉鬼纠缠,教了我不少傍身的术法。但是我玩心大,只学了个皮毛,所幸小鬼与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直到——
农历七月半,我被鬼压床。
我躺在刚刚换好凉席的床铺上,呈大字躺得笔直舒服,身上盖着薄被,睡得可香可香了。
可突然耳边传来呜呜的风声,吹动窗帘哗哗作响,我将醒未醒地睁开眼睛,似乎看到原本蓬松的被子,上面像是落了什么东西般,竟是一点一点地朝下压……
我可以感觉到一股明显的重量,压在了我的被子上。
这股重量还缓缓向上,从脚底开始,压到我的肚子上,再往上到了胸口。
近了,更近了……
我甚至还能感觉到微微吞吐的喘息声,它冷凉地打在我的脸上,弄得痒痒的。
我微闭的眼睛,一下子睁开,然后挣扎着坐起来,打开了床头的小夜灯。
借着橘黄色淡淡的灯光,我皱眉打量了卧室一圈,里面空空荡荡,除掉我之外,连个喘气的苍蝇都没有!
可刚才不会是梦,那样的感觉实在是太真实。
下一瞬,似乎有什么东西钻进了我的被子里,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我的小腹上!
冰凉的触感,如蛇一般。
还有抹黑色的影子,坐在我的身旁。我努力反抗,但是四肢僵硬不能动弹,只能如待宰的羔羊般,只惊愕地看着他。
我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记得他手指落在我身上时,是刺骨的冷凉。
他有用手指轻轻掰开我的嘴巴,往里送了个东西。
然后,我的唇上落了冰凉。
一个低沉魅惑的声音,咬着我的耳朵,轻轻开口。“阿秋呀,为夫来看你了。”
为夫你妹的!老娘黄花大闺女二十多年,就从来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又怎么可能有一个夫呢?
但是疼,好疼……如撕裂般的疼。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躺在床铺上,一抹慵懒的阳光照进我的房间,昨晚我应该睡得相当不踏实,床铺上尽是狼藉……
隐约,还有点血迹。
我腰疼得直不起来,再看一床的狼狈,我只能用手扶住自己的额头,取了放在窗台的罗盘,扔在床铺上。
我这罗盘,如果平日里感觉到鬼气,便会四处乱指,来回打转。但是这一次,它安静地指北,并无异常……
难道我昨晚不是遇鬼,只是做了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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