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遗憾的是，他们家旗袍店，并没有什么宽松款的旗袍，我身材又不是特别好，穿上之后也有些奇怪，几次都找不到合适的。

　　乾元倒会给我说好看，但其实吧，好看不好看，我自己是知道的，还真不用他假模假样地夸我，让我在殷琴面前有面子。“算了，我不试了。”

　　殷琴是松了口气，她之前碍于面子，我进店都是客人了，她没有道理把我赶出来，更何况我们还认识，就她如果把我赶出去了，回头同学会的时候，我把这事情当笑料一讲，她也没法子下台，只能忍着忍着，一听我不买衣服，瞬间松了口气，仿佛她之前有提心吊胆，生怕我买了她的衣服，脏了她家的招牌。

　　我那个气呀，就问这能不能忍！

　　我没有好脾气，而且老实说，已经这样了，我不可能还淡淡然地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给怼回去！乾元出手阔绰，我知道，他都地府三殿下了，不但冥币多多，毛爷爷那种东西，也是一沓一沓的。

　　“我不试了，你把我之前试过的，都包起来吧。”不蒸馒头争口气，就如果乾元不给我付，我……我大不了一年吃糠咽菜，也要把脸挣回来！就不能让殷琴这种小贱人得意！

　　殷琴脸上，有青一阵白一阵，只特别不爽地挖了我一眼，阴阳怪气地说。“可是小秋，我们这里的衣服，都挺贵的。你确定，都要吗？”

　　我确定呀。

　　当然，这不用我怼回去，因为乾元已经默默地，从黑色文件袋里，掏出好几沓的人民币，约莫有两三万吧。

　　别说是殷琴，我特么的，看得眼睛都直了！

　　别问他什么时候拿了文件袋，我……我表示那东西，特么的，我……我也没见过！

　　索性关键不是乾元是从什么地方拿了文件袋，而是这几沓钱，的确起到了威慑殷琴的作用，她脸上尴尬极了，但还是把钱收了起来，把旗袍打包了给我递过来。

　　“你又不能穿，花钱买这不浪费吗？”哟，她这语气是什么意思，我听着，竟有那么几分为我好的意思。

　　“不浪费，不浪费。我可以拿回家放着，实在不行，过几年还能剪了做抹布，旗袍的事情，怎么能说浪费呢？”别以为她一副循循善诱的模样，就是真的为我好。还说得假仁假义的，就如果她真的有腔调，倒不如直接抱走旗袍，然后撕破脸说不做我的生意。

　　恩，如果这样，我觉得，她还不算太作。

　　只我被殷琴挖了眼，之后她默默地把手缩了回去，到底没有说出不做我生意的狠话，只是非常婉转地给我下了逐客令。恩，因为这地方我本来就不想呆，也不用她特别开口赶我走，招呼乾元一句，说可以走了。

　　刚刚走出旗袍店，我们却和一个衣衫不整，模样有些憔悴的老人撞上了，因为惯性，人就倒在了地上。

　　我怔了怔，这不是我的错，实在是他都不看路，直接往我的身上撞。如果不是他先给我道歉，一个劲地说对不起，我……我特么的，都以为自己遇上碰瓷党了！

　　乾元帮我把老人扶了起来，他虽然身子虚，不过瞅上去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殷琴刚才送我们出门的时候，脸色就已经有那么一丢丢不好了，现在看到老人，更是阴沉得不行，如见了扫把星一样！

　　“小姑娘，大爷我求你一件事情！”和殷琴不同，老人看到她，眼睛都直了，赶忙奔了上前，握住殷琴的手，那模样简直堪比拽着救命稻草一般。

　　“你放开我，不然我要叫非礼了！”殷琴挣扎着，只是老人拽得好紧，她挣脱不了。只一边骂一边跳，还求助地看了我一眼。“小秋，你快给我叫保安过来，让……让他把这个神经病赶走！”

　　噫，我不想叫保安，我……我想看热闹。

　　我也不是幸灾乐祸，只觉得恶人就该恶人磨，让殷琴吃吃苦头也没有关系。

　　好吧，我就是幸灾乐祸。

　　反正心里挺喜滋滋的，脸上还挂着抹得意。只老人一听说要叫保安过来，那是瞬间怂了，赶忙将手松开，可怜兮兮地说。“小姑娘，你别叫保安，别叫保安，你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叫什么保安嘛。”

　　“啊呸，谁和你们是一家人？老头子，我劝你嘴巴放干净些，不然我就去法院告你，告你污蔑！”殷琴是急了，已经扯着嗓子开始叫嚷。

　　“我们，不是要走吗？”乾元站在我的身后，小声问了句。他表示奇怪，就我明明刚才恨不得插了翅膀地离开，现在怎么一副要在这扎根，然后雷都打不动的错觉呢？

　　他表示，这特么的，也太奇怪了。

　　我这女人，这么一点哈数都没得，想起一套是一套。

　　“不走了。”我也压低声音回了句，别看我声音小小的，心里的不爽可是大大的。我是觉得乾元特么的一定在逗我，眼下剧情如此精彩，就是拿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走的！

　　恩，这是我的骄傲！

　　乾元他不许拦我，不然信不信得，我能因为这个给他翻脸！

　　这种剧情，千年难得一遇，我……我特么地在电视上都瞅不见！

　　乾元没有办法，只能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要看热闹他劝不住，那只能由着了！

　　他一放纵，我就更得意，叉着腰地看热闹，就差去找包瓜子一边看戏一边吃吃吃了。恩，略微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尽兴，我可以忍。

　　老人听说殷琴要告自己，瞬间败了气势，只可怜兮兮地嘀咕了句。“可是……可是我家儿子喜欢你，想着娶你过门。相亲的时候，你不已经答应他了吗？他都把你领回家了。”

　　老人瞅着可怜巴巴，可殷琴听到这话，瞬间就飚了。“答应？我什么时候答应他了？你儿子也不是什么个好东西，给我说他是做律师的，自己还有事务所。结果第一次见面竟然约我去了一家川菜馆子，就路边摊的那种，而且到了也只敢点豆花肥牛和土豆丝的，我当时还以是某大老板清醒脱俗，有这种特俗癖好，结果他带我回家，才发现……”

　　“才发现他特么的，就是一个扎纸人的！”殷琴越说越激愤，越说越生气，“就不但他是扎纸人的，他家老子，也是扎纸人！”

　　大家都是和鬼打交道，做死人生意，我觉得自己和老人大抵应该算半个同行。

　　那骗人当然不好，但川菜馆子，它又没有错！

　　土豆丝和肥牛豆花也没有错，老实说我还挺喜欢吃的，听殷琴这么一报菜名，我有些饿了……恩，等会就去找家川菜馆子，点菜吃饭吧。

　　我也真是厉害，看人打架不算，竟然都能把中午的饭菜点好。

　　“他骗你是不对，可我就请你去看看他，我儿子见过你之后，都是茶饭不思，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你就帮帮他好不好？之后你要多少彩礼，都行！我砸锅卖铁的，给你弄，好不好？”

　　我瞅着老人这模样，下一刻都能给殷琴跪下了。

　　为了他那个不成气候的儿子，他都把自己虐成什么模样了？

　　但，我得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一句，这事情人殷琴没错。爱情本来就是自由的，更何况老人家的儿子也不地道，没有女朋友相亲正常，可装大款骗小姑娘就不对了。更何况的，他还一点经验都没有，大款都已经装了，那租个豪车吃顿好的算是标配，他也是人才，竟然会约那种路边上的川菜馆子，不是说不好吃，是说不适合……

　　总归，他可能不大适合殷琴，然后情商不行，人品也不行，和这世上大部分的妹子，都不适合。

　　殷琴又把老人家狠狠地臭骂了顿，再是补充了句。“你，现在就走，我也不想看到你。对了，门在那边。”她说完之后，干脆转身进去，再是重重地把门关上。

　　还把打烊的牌子挂了出来！

　　我虽然非常不喜欢殷琴，但不得不说，她这事情做得没有错，就虽然绝情了些，可不但能让老人大彻大悟，还能少了以后的麻烦。老人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目送到殷琴离开，也是微微摇头，眼眸中带着悲伤和哀切。“我就知道，她不会答应了。可我……还是想要试一试。”

　　他低头叹了口气，那模样也是瞅着可怜，我和乾元做好事地，提出送老人回家。他也没有推辞，只稍微看了我一眼，感慨这年头，已经没有我这么好的女孩子了……

　　额，我是觉得，他给我扣了顶好高好高的帽子，我飘飘然的，确实受不起。

　　只能对他笑笑，脸上略微地扶着一抹尴尬。

　　老人有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已经关门的旗袍店，特别失落地摇头。“我也知道是我这老东西无理取闹了，可我们家的孩子，只有这姑娘能救，所以……”

　　他知道自己过分，但也没有其他的法子。我虽然没有为人父母，但老人的感慨，我……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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