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恬不知耻,而又让人觉得恶心的父母呢?
我气得不行,当即冲上去就想给他们一人来上一脚,但是被食梦兽拦了下来,“我的姑奶奶,你现在是在梦里,你就算真的可以动手,现实生活里人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我生气归生气,食梦兽这么一劝我还是明白了,“对,你说得对,为了这种人,还犯不着我生气呢。”
池城却是走了过来,一双眼睛如发现了商机一般地问,“你们既然不要这个女儿,可不可以给我。我也是刚好,缺个孩子呢。”
老实说虽然现在的池城是一副大腹便便的模样,但是我必须要平心而论地说,他年轻的时候还是有几分颜值,当然比不上乾元的百分之一,但是看着还是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看起来也不像个坏人。所以那对夫妻并没有多想,也没有说什么,就把小女孩送到了池城的手中。
然后他让女孩跟在自己的身边一天,到了晚上没有再睡在火车站,而是兜兜转转,到了城乡结合部附近的一个小房子里,那里住了很多人,有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男女女,还有很多很多的小孩子。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副如人间地狱般的场景。
我看到他们把那些接回来的孩子统统安置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阴暗潮湿的房间里只有一张通铺的大床,所有孩子竖着躺在里面,得有小半个身子露在外面,一个挨着一个,傍晚睡觉的时候连翻身都不行。
第二天会很早起来,他们其中的一部分带着那些身体有残疾的孩子出去装可怜要钱,另外一部分带着稍微大一些的孩子,去火车站等人多的地方偷东西,因为成年人一般对小孩子都没有戒备防范之心。
至于剩下的孩子,被留下做苦力,打扫屋子买菜等等。
他们这,俨然都成了一个集团了。
而池城,因为长得还算称头,可以跟着另外的几个人每天在火车站周边转悠,或把那些迷路的孩子捡走,或如果大人没有注意身边的孩子,他们也会趁机下手,如果有残疾或者有疾病那是更好的,因为往往可以获得更多人的同情心,要到更多的钱。当然他们有时候也会遇到如朵儿一般,因为各种原因不能抚养孩子,而把她遗弃的父母。
然后,他简直是一顺手就能把孩子带走。
我简直是看不下去了,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织梦会说池城该死,敢情他早年的时候,做了这么恶毒,怎么可恶的事情。那他死,还真是应该。
可是,这不是终结,只是一个开始。
有的孩子因为大了,装病的时候已经不能再让人同情,他们也不愿意花费粮食养着,所以干脆把他们打残了,逼迫他们以残疾人的方式去乞讨,如果不从就灭掉……反正这些孩子大多都是流动人口,也没有户口,所以要调查起来根本无从下手。这些渐渐长大的孩子,就包括朵儿,朵儿哭着求饶,说着不要,但还是被打断了腿……
所以,我现在见她,多是一副安静的模样,或是靠在食梦兽的身上,从未下地走路……
之后她还是不从,那些人竟然丧心病狂地将朵儿投入到了冰凉的河水里。
…………
这是池城发家致富的第一桶金,他用这个赚了不少钱,但始终觉得这条路太陡太险,怕有朝一日被发现。所以……
所以,他带着钱去了另外一个城市,用那笔肮脏的钱做生意,没有想到赚得盘满钵满,混到了如今的模样。他再也不用过以前那样龌蹉的日子,时间一长,也就把那事情给忘记了。
但是,他忘记了,朵儿做了鬼,也没有忘记。
她还记得,并且这是她做了鬼,都无法忘记的梦魇。
除掉朵儿,也一定还有人记得。
我再从这个梦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大亮了,感觉到有人钻进车里,我下意识地直接砸了一拳。
然后,我的拳头就被他的手接住了,接住我手的是乾元,他看上去气色要比昨天好很多,还能有心情和我玩笑,“小秋,让我想想,你一大早就这么有兴致,要和我过招吗?”
可我并没有和他玩笑的心思,当即轻打了他胸口一拳,“不要贫,我有一件事情要给你说,是关于池城的。”
我把昨天朵儿的梦,从头到尾地给乾元说了一遍,我没有挑着重点说,而是事无巨细,因为我觉得这所有的事情都是重点。而且,那禽兽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我说完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喘气,一直躲在我身后的食梦兽嘟囔地捅了我一刀。“小丫头,你不地道,你明明说这事情只能天知道地知道,我知道你知道,如果告诉给别人了,是要天打雷劈的。你现在给他说,不怕老天打个雷吗?”
我艹……
它这只食梦兽智商为负吗?关键是乾元还一脸担忧地看着我,仿佛我真的会被雷劈一样……
好吧,我丢人已经丢到太平洋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地把话题转了过来,“先不要说这些了,你就说池城可恨不可恨,枉自我这么多年因为和池溪闺蜜,叫了他好多声叔叔呢。”
“你告诉我,这种人如果死了,下地狱了,要受哪些惩罚?”我气得不起,肺都快给气炸了。
乾元只是嗯了一声,对我抛出的问题竟也对答如流,“如他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好选的,自然是第十八层道锯地狱,但凡是诱拐妇女儿童,买卖不公,亦或者十恶不赦之人,死后都将要到那里去,把衣服脱光,呈现大字形地捆绑在四根木桩上,从尾部开始,一点一点地锯断。”
乾元的描绘虽然非常血腥,也有些让人反胃,但是不得不说,对付这样的人,用这种方法简直是大快人心,痛快得不能再痛快了。我就差拍着巴巴手点赞了。
那么只剩了最后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乾元在我说那件事情的时候,表现得非常淡定呢?
淡定到,他好像一早就知道?
对我这个问题,乾元直接给到我一份文件,递到我的跟前,“你还记得之前我让附近的小鬼查一份池城的资料给我吗?这里的,要比你说得,更详细更精彩,你要看看吗?”
他找小鬼要池城资料我知道,就简单地翻了两页,便是气到不行,就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
现在别说是织梦了,我也很想把池城弄死。
那讲真,池溪那么有正义感,一定不想和池城为伍……也不知道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会有多伤心。
“看来我们有客人了。”乾元脸上多了一抹浅笑,“小秋,你跟着我下车,准备接待客人吧。”
客人?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大早的,这地方还是坟墓区,有客人过来真的好吗?
而且他过来,都还没有看到人,却闻到了厚重的水汽。
来的是织梦,身旁还跟着一只淡蓝色的,貌似是只水鬼?
所以,他是来找我们算账的吗?毕竟昨天他才破了水尸横城阵,今天估计人家就是来算账的。我试了试发动机,池溪的车是彻底报废了,现在也开不了。
所以,我只能默默地看着,并不能带着乾元畏罪潜逃。
而且他们还真是过来算账的。
织梦直接一下子坐在了车上,“食梦兽应该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给你知道了吧?还有,我问过周围的小鬼,你们还查过池城的资料,那么应该知道他都做了什么龌蹉事情。还是说,你们即便知道了,也想拿了他的钱,然后走人的吗?”
我将头微微垂下,早知道池城是这样的人,我当初就应该帮着织梦一道,或者佯装自己看不到的。
只是,有些对不起池溪了。
“可是我已经把水鬼横城的阵法给破了,池城那么怕死,怕是会让家里做法一次,之后嘛,你们也进不去。”乾元将手放在身后,甚是轻松地怼了一句。
我有一种错觉,怼完之后就得大打一场。
可是,我不大确定现在的乾元能不能搞定那只水鬼,反正我搞不定织梦,她就是不把厉鬼召出来,我也不是她的对手。
我在这件事情上,有着极大的自信。
人家比我强,还不是强一丢丢。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乾元说完之后,织梦也没有生气,水鬼也是走到后座位,把还在熟睡的朵儿抱了起来,“我带她走了,这里交给你。”
“好。”织梦朝着他挥了挥手,说得那叫一个轻松。
“喂……”我想叫住水鬼,起码不能让他这么就把朵儿带走,他和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就这么带走朵儿真的好吗?
“让他走吧,那家伙是十方水域之主,这附近的水鬼都听他一人的调配,我之前也是觉得稀奇,现在想想,那么厉害的水尸横城阵也只有他了。”
乾元说完之后,将目光停在织梦的身上,织梦将手摊开,做了个非常无辜的表情,“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也只是因为受人之托,所以才忠人之事,那池城这事情做得的确混账。水鬼王找到我让我替朵儿平冤,我顺势帮了帮。”
如果她所谓的帮忙,需要筹划跨越好多年,然后各种筹划的话,那应该不是顺势。
“好吧。”织梦将手摊开,她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非常豁达的女人,“我欠了水鬼王一个天大的恩惠,所以需要为他服务替他做事。现在好了了,你们也欠了我,一个天大的恩情。”
她这话的意思是,我们要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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