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是学医的，可我对镇静剂这类东西还是有概念的，如果一个人使用了这个都不能平复，那么本身的反应绝对是极为强烈的，也难怪医生们都会觉得意想不到。

　　月牙儿沉思了片刻，忽然开口问：“那么最先接收患者的那位医生是？”

　　医生叹了口气，喝了一小口水，然后说：“就是我呗，不然怎么可能都推给我。说实话，我接收第一个人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有可能是耳鸣幻听一类的，那时候他也没什么激烈反应，我就给打发走了，可谁知道不到一周，就又被带来了，这次整个人都显得狂躁了，而且气色也很糟糕，这才让我重视起来。”

　　说到这里，医生忽然顿了片刻，像是在想什么，好半天才继续说：“原本呢，我想好好研究下他的情况，可紧接着就出了新闻报道的这事，连着送来一大批患者，我们医院被搞得焦头烂额，别说研究，就连管理都有些吃力了。”

　　我实在忍不住了，插嘴说：“不该啊，您这里这么大的医院，患者才二十多人，怎么会管理都吃力呢？”

　　医生摇了摇头，指着桌子上的一大本病例说：“喏，今天又新来了一批，现在已经快四十咯，而且都是对药物几乎无效的患者，你说我们怎么管理？”

　　我刚想开口继续问，医生却自言自语似的说：“也怪咱们市精神方面的专门医院太少，之前是有两家，现在另一家转型了，所以我们就得承担压力了呗！”

　　看着医生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这事如果真的是非人做的，我们能从医生这里得到的信息多半也就这些了，想要其他线索完全要靠我们自己的本事。

　　月牙儿一副十分沉重的模样，却不知道是在替医生难过，还是在为自己的调查感到忧虑。

　　沉默了好一会儿，月牙儿忽然问：“医生，我们能不能带走一份患者的资料啊？您放心，我们只是为了做跟进报道，不会泄露出去的。”

　　可能是看月牙儿态度诚恳，医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他一边递过来，一边说：“这个你们可以抄录，不过复印或者拍照就不可以。”

　　我们心里清楚，医生这是担心我们用在报纸上面，毕竟抄录的副本可没有照片或者复印件有说服力，他这也算是为患者考虑。

　　月牙儿点头答应了，然后对医生说：“医生您看这样可以吗？我留下来抄录，您带我的同事去见下患者，也好让报道更加真实些。”

　　医生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好吧，不过我事先可和你说了，只能抄录，这屋里有监控，等下我会去看，如果发现你们有违反约定，我可会追回这些资料。”

　　月牙儿答应了一声，然后向我递了个眼色，我当即明白这丫头的用意，对着医生催促说：“医生，您看时间不早了，咱们抓紧过去吧！”

　　医生也没多想，换了大褂带着我走了出去，没走出多远，就听见身后传来月牙儿的声音。

　　“医生，等等我，我刚刚想了下，这些东西还是没有亲自看患者有效果，我还是和你们一起去吧。”

　　医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月牙儿会改变主意，毕竟这种机会可不是所有媒体都百分之百会得到的。不过既然是我们自己选的，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回应一声了事。

　　跟在医生身后，我轻声对月牙儿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不会真的放弃了吧？”

　　月牙儿瞥了我一眼，把身边的手包打开一条缝让我看，我这才看见里面装满了病例表格。

　　虽然知道她有本事，可看这些东西不像复印或者附录，倒像是原件，我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对她问：“你该不是偷出来的吧？”

　　“说什么呢，我这是影相复刻，是夜部判官的看家本事！不过咱们得抓紧时间，这东西只能保存七八个时辰，过了时间不重新复刻就会自动消失。”

　　看着月牙儿一脸傲娇的样子，我忍不住逗她说：“还以为是永久的呢，没想到有时间限制，那你弄出来有什么用？”

　　月牙儿白了我一眼说：“笨死你算了，我们只是需要里面的信息，留着走访家属的，而且只要等下去把这些放进资料室的记录册子，就可以直接查阅了。”

　　我刚想接着问些东西，却听见不远的地方传过来一大串尖利刺耳的叫声。

　　“放我出去！那家伙要吃了我！”

　　“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又没有得罪你，你干嘛一直缠着我！”

　　……

　　诸如此类的声音不绝于耳，如果不是之前医生亲口说保证过这里不会虐z待患者，我真的要以为这些都是受到欺负的病人了。

　　医生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气氛，他也不解释也不停顿，依旧快步走在前边。我和月牙儿对视一眼，谁都没再说什么，但却都跟紧了医生。

　　越往前走，这种叫喊声和哭闹声就越来越大，让我有一种正置身于阿鼻地狱的感觉，反观月牙儿她的眉也拧的紧紧的，似乎察觉了什么。

　　走到尽头，医生终于开口了他一边在密码锁上输入着号码，一边说：“吓到你们了吧？其实鉴于这类患者有攻击性，而且即便没有受到伤害也会乱喊乱叫，我们医院已经把整层楼都腾出来，专门放置他们了，可效果甚微啊！”

　　这话摆明了是在重申他们没有虐z待患者，不过我们俩是不关心这个的，所以只是敷衍了事。

　　一声电子铃声之后，铁门自动打开，在医生的带领下，我和月牙儿终于进了患者区，透过半透明的玻璃墙壁，我们也终于看清了这些患者的状况。

　　和医生说的差不多，这些患者的气色差的厉害，更要命的是，有些已经出现了衰老迹象，摆明了是被非人吸取了精神力。

　　月牙儿看了我一眼，刚想说话，却听见医生说：“奇怪了，怎么有几个好像老了好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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