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声音传来的地方,像是就在二楼,月牙儿应该是直奔二楼去了。
念头至此,我一步就跨进了楼梯间——写字楼里虽然拥有两部电梯,但是眼下这种情形下,为保险起见,我还是选择了楼梯。
我一步踏进楼梯间,感应灯瞬间就亮了起来。我顶着刺眼的白光,顺着楼梯一步三跨,直接就朝二楼蹿去。
情急之下,我一步三阶,楼梯间的三十三级台阶,我十六步刚好迈上去。
可就在我即将踏出第十六步的时候,脚下原本平稳如镜的地面上,忽然多出了一级台阶。
这一下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没提防间,我脚尖儿一下就绊倒在了多出来的那一级台阶上。
瞬间,我的身体呼的一下就朝地面上砸了下去。
眼见就要摔个狗啃屎,好在我反应迅速,一个前滚翻,总算是卸掉了身上的力道。
不过我心里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这些台阶我爬了都不下百遍了,三十三级台阶确属无疑,这突然多出来的一级台阶,立时就让我心里蒙上了一层惊疑。
要是换了平时,或许我会以为自己数错了。但是眼下,就凭我先前碰到的各种诡异的事情,对这件事不禁起了疑心。
我心里一阵嘀咕,不知道这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一级台阶,会把我带到什么地方,这里还是我熟悉的那座写字楼吗。
正想着呢,忽然就听到二楼深处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像是水龙头没关紧的样子。
这个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无比的清晰,滴答——滴答——
那个声音不紧不慢,但听起来却又格外的空洞,就像是特意给我听,召唤我过去一样。
刚才月牙儿口中那个所谓的“阴啸”声,就是从二楼传来的。再听到这个滴水声,我的心一下子就拎了起来。
我悄然迈着步子,朝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缓缓摸了过去。此时昏暗的楼道里,只有绿色的警示灯亮着,把整个楼道照得幽绿惨淡。
滴水声在空荡荡的写字楼里回荡着,既像是从深处传出来的,又像是充满了整个写字楼的每一个角落。让我一时之间,难以判断声音的源头。
我在幽绿色的楼道里,落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才把声音锁定在了一个公司的工作间当中。
隔着厚重的磨砂玻璃门,我依稀可以听到,声音正是从那扇门后面传过来的。
我咽了一口吐沫,心里想着,这扇门后面会是怎样一副可怖的画面。
先前月牙儿就说过,“阴啸”是人死之后发出来的。这就意味着,如果这里就是我要找的地方,里面很可能会有一具尸体。
至于这具尸体会是什么样的,那就不要说了,剥皮抽骨都有可能。
一瞬间,我就觉得这扇门后面,一定有什么东西正在等着我,它等待着我去开门。
无数恐怖的画面在我脑海里面一闪而过,刹那间就给我惊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就在那个瞬间,我心里萌生了一股退意,几乎拔腿就走。但就在此时我脑子里忽然响起了月牙儿那尖酸刻薄的声音。
我把心一横,心说老子好歹是男人,难不成就这么让这个小丫头看扁了。
想着,我伸手就按在了那扇玻璃门上。
就在我手指碰到玻璃的瞬间,那扇门好像活的一样,一下子就自动打开。
这实在是大出我的意料,我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做出一个防御的姿势。
我静候了片刻,但除了对面那个对我洞开的门口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是门开之后,那个滴水声变得更加清晰起来。我往里看了一眼,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我平复了一下悸动的情绪,缓缓抬脚,向里迈了一步,一下子就把自己融进了黑暗里。
这一刻,我就像上足了发条的机械一样,全身的感官都调动了起来,捕捉着黑暗里哪怕一丝一毫的声音。
但是除了那悠长而空洞的滴答声,什么都没有。
我在心里猜测着,就在这个房间里某个我看不见的角落,此时正躺着一具尸体。
想到这里,我的脑海里面陡然袭上一个念头,我听到的那个滴答声,真的是滴水的声音吗,会不会是——
我连忙拨浪了一下脑袋,把脑海里“滴血”这个词给压了回去。
这会儿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环境里,要是任凭我的想象肆无忌惮的蔓延,都能把我自己吞噬掉。
我赶紧制止了自己的想象,以免把自己逼疯。
随即我将手伸向墙上,这种情形下,唯有打量灯光,才能把这黑暗逼退,才能把我心里的恐惧逼退。
可是我在墙上摸索了半天,竟然什么都没找到。
我心说真是活见了鬼了,这种写字楼里,各个楼层的格局不应该都是差不多的吗,怎么我在开关的位置什么都没找到。
脑子里正转着这个念头的时候,我的手忽然摸到了另一只手上。那只手经静静地停在那里,任凭我的摩挲。
那一瞬间,我就想被电了一样,脑袋嗡的一下就炸了,心说卧槽,什么东西!
几乎就在同时,我一下子就被惊跳起来,本能地转身就要往外逃。
可是就在我转身之际,我身后的那扇玻璃门,竟然砰的一声,死死地关上了。
刹那之间,我浑身的血都凉了,差点没吓疯过去,“城隍司夜部判官乔言在此,什么人,赶紧给我出来!”
巨大的恐惧之下,这一声我几乎是吼出来。
但是整个黑暗的房间里,除了那悠长空洞的滴答声,什么声音呢都没有。
尽管不敢相信,但是我情知道刚才我摸到的一定是一只人手。此时就在我的对面,一定站着一个人——是死是活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种情形下,我已经没有胆子再去摸一次的,只能在黑暗里,跟那个看不见的人死死地对峙着。
等了半晌,别说动静,就连呼吸都没听到一声,我的心就一直往下沉,情知道情况不妙。
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我的身体始终都处于这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之下,绷得好像弓弦一样,随时都有可能断掉。
但是最后的一丝理智告诉我,这么耗下去绝对不是办法。
我内心挣扎了一下,心说好死不死,今天我就跟你拼了。
想到这里,我强迫自己猛地向前跨了一步,朝着刚才摸到人手的方向,一拳就挥了出去。
这时我已经完全把恐惧变成了愤怒,这一拳的力道,估计得有上百斤。
但是这一拳砸出去之后,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砸在人身上的感觉,随即就听啪——咔吧一声。
瞬间,我的手骨就好像断了一样,疼得我一下子就把手缩了回来。
凭我我感觉,刚才那一下,应该是砸在墙上了。不过刚才那一声清脆的塑料破碎的声音告诉我,刚才的那一拳,应该是正巧砸中了开关的位置。
就在我那种断骨一样的疼痛传来的同时,整个房间的灯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瞬间一股白亮的光,一下子就刺进了我的眼睛。
乍从刚才那种黑暗里,进入到耀眼的光亮中,我的眼睛瞬间就像暴盲了一样。
我本能地把眼睛一闭,但透过眼皮,仍旧能够感觉到刺眼的灯光。
片刻之后,我才渐渐觉得已经适应了这种强光,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就在睁眼睛的一瞬间,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一下子就映进了我的眼睛。
就在我面前不到十公分的距离,那张脸跟我短距离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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