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也终于察觉到了月牙儿不止情绪上不对劲，如果是之前的月牙儿，这会儿看见陈墨去而复返即便不直接动手也要斗斗嘴皮子，可现在的月牙儿却好像根本没看到陈墨，一个人依旧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

　　我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然后对陈墨问：“你早就知道？”

　　陈墨摇摇头，对我说：“不知道，虚耗身上的香气遮掩了迷迭香的味道，我刚刚虽然闻到月牙儿的香气，却也只以为是她在虚耗身上沾染的，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么回事。”

　　我有些不信，于是追问：“那你不打算说说后来怎么知道的吗？”

　　陈墨瞥了一眼身边的魇，然后对我说：“这得多亏了魇，是它提醒我香气诡异的。不过说起来你也算是个特例，和这个味道待了这么久居然没事，你还算第一人。”

　　我顾不得听陈墨的夸赞，继续追问：“就因为香味诡异，你就能判断是迷迭香？”

　　虽然我也觉得是虚耗干的，可看着陈墨一副一清二楚的模样，我还是忍不住想再试探一下。

　　陈墨摇了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说：“只是香味诡异当然没法判断，其实我会认为月牙儿沾染了虚耗的香气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似乎有意要卖关子，陈墨笑吟吟的看着月牙儿，好一会儿才继续说：“我之前也是夜部的，而且专司抓捕虚耗，这些你应该都知道的，可你绝不会知道，当初我接到的第一个关于虚耗的案子就是夜部府库被盗案，而失物就是一份迷迭香的配方！”

　　我实在没心情听他讲故事，直截了当的问：“这东西既然有问题，虚耗怎么可能用在自己身上？你少诓我！”

　　陈墨又笑了，笑得很欠揍，他说：“自古以来，迷迭香只对二十三部的人，还有散修之类的人有用，而非人则完全不会受到任何影响，这也是虚耗要偷夜部府库的原因所在。”

　　我听着倒是合情合理，可偏偏又觉得有些不对，于是继续问：“既然是这样，那么你为什么会没事，即便不在夜部了，你也该算是散修吧？”

　　陈墨玩味的看着我，慢条斯理的说：“这很简单，凡事总有例外。在二十三部吸纳的人当中偶尔会出现那么几个异类，比如你我这样的。我们虽然会慢慢修出一些特殊能力，可在没有修炼之前却也有些异常禀赋，比如对某类物品免疫。这也是我离开夜部的……”

　　还没说完，铃铛人忽然又开口了，语气很急促的说：“你们有完没完？迷迭香第二层反应已经开始了，再有两层她会死的！”

　　陈墨冲着虚空瞥了一眼，依旧笑呵呵的，不过语气却变了不少。

　　“铃铛，你是真的关心她，还是怕我说出什么你们不允许泄露的？”

　　我看了一眼月牙儿，发现她已经昏迷，可心里却总觉得陈墨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只能再次望向虚空，希望铃铛人可以给我个解释什么的。

　　铃铛人似乎看出了我的意思，于是耐着性子说：“迷迭香有五层状态，第一层会情绪放大，就像刚刚月牙儿那样，从淡淡的悲愤变得怀疑人生甚至想轻生；第二层就是现在这种状态，昏迷；等到了第三层就会从昏迷中醒过来变得狂躁易怒，第四层会因为情绪失控而自杀，如果中毒的人能力极强，第四层也许会变成疯癫。而第五层是最怕的，也是最少有人进行到的，是吃掉自己的肉！”

　　我实在想不到一个人吃掉自己会是个什么状态，同时也对夜部保留这份配方的企图感到疑惑。不过相比起这些猜疑，我更多的还是担心月牙儿会立刻进入下一层，所以也顾不得多想，冲着不远处的便利店就冲了过去。

　　我太着急了，所以根本没有检查身上是否带着钱包什么的，冲进便利店乱拿了一通之后，到了柜台才发现自己没带钱。

　　看着柜员疑惑的表情，我也顾不得解释，抱着东西就冲出了便利店，也不理会身后追着我的多名店员，心里只想着月牙儿千万不能有事！

　　好在我之前的长跑底子还在，虽然体力不成可也把店员甩了老远。陈墨站在远处看着我，眉头皱了一下，走到我身边之后，摸出钱包丢到我身上说：“把东西给我，你把这事处理好！”

　　我把东西给了他，有些尴尬的开始和店员们交涉，等我这边说清楚了情况，劝走了店员以后，月牙儿已经醒过来了。

　　我不确定这是好了还是进入了第三层，所以紧张的要命，可刚想去问问月牙儿的情况怎么样，陈墨就挡在了我面前，对着我说：“刚刚的钱可是给你垫付，现在她没事了，还给我吧！”

　　我有些尴尬的指了下刚刚过来的方向，然后说：“钱在计程车里，你要不然去拿一下吧！”

　　陈墨翻了个白眼，从我手里把他的钱包扯了回去，然后说：“下次见面记得还！”

　　看陈墨让开，我赶紧凑到月牙儿身边，关切的问：“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月牙儿似乎还有些恍惚，没有理会我的问题，揉了揉额头反问：“我这是在哪啊？”

　　我刚想解释刚刚发生的事情，却听见铃铛人已经开口：“你是不是被这个笨蛋传染了，居然这么容易就中了迷迭香？要不是我联系不上你，只能沿途找过来，你今天恐怕就完蛋了！”

　　我虽然不想让月牙儿知道是陈墨帮忙，可我同样不想铃铛人这个只动了嘴皮子的居功，于是轻声说：“你刚刚被虚耗用迷迭香给暗算了，是陈墨过来帮忙救你的。”

　　月牙儿半倚在一棵树下，略微想了一会儿，似乎记起了一些东西，她盯着陈墨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陈墨快有些受不了了，才慢慢开口问：“你为什么会回来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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