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角度来说,沈攀的这番话不是很有道理。可周珊一想到早上在学校宿舍和沈山差点动手的情景,却由不得心里一动,女孩性格爽直得多,她只是不想再与老公当面发生冲突。很简单的嘛,想要弱化矛盾,必然不能见一次吵一次,那矛盾只能是不断升级。假如有个外人在场,沈山爱面子,也许还可以找机会和他好好谈一谈,说不定两人之间那点莫名其妙的争吵就化于无形了不是。
女孩想得很美,但是她想得太美了一点,她根本没注意到沈山的心理变化,这也正常,女孩大大咧咧惯了,除非是沈山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或者表情长时间非常明显,否则女孩大多是会不在意。
想得太美的事物一般都不会有好的结局,要说这里面最开心的自然是非沈攀莫属。成功说服了周珊,跟在女孩后面回去,沈攀没如同他自己说的那样留在楼下,而是继续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我上楼帮你拿东西吧,你不是酒没醒嘛,万一不小心摔跤了那才凄惨呢。哎哟,有什么关系啊,反正你老公这个时间也不会在家,就算在你也不需要害怕嘛,我们又没有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坏事。”
沈攀激将的时候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其他表情,他只是带着淡淡的微笑漫不经心的就像在开玩笑,女孩当然能听出他话语中那隐藏的藐视,心里一下就激出了火气:“我怕什么怕,有什么好怕的,看你说得跟什么一样,那就走吧,去当苦力去你。”
开门, 周珊一边进去一边回头说道:“不用换鞋了,踩脏了也没关系。”女孩说这句话是想着收拾了衣物就走,等以后和沈山彻底关系缓和了搬回家再来收拾,沈攀答应着,四处打量着,这和他以前来的时候大变了样,差点让他认不出来:“比我以前来好看多了,沙发换了大的没有,以前我睡着就觉得窄了点,容易掉地上。”
说着,沈攀一头撞到了女孩后背上,女孩踉跄一下,嘴里诧异的问道:“沈山,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实际上乍一眼看到眯着眼躺在沙发上休息的沈山时周珊已经隐约的感到了很不妙,沈攀那句话再一出来,沈山的双眼顿时又红了起来。
这是必然的嘛。任何一个男人听到另一个男人在和自己的老婆讨论家里的什么地方睡得舒服都不生气的话,那真的不叫男人,叫太监了… …不,太监都得生气。太监对自己的小妾看得更紧,野史上对这方面的记载不在少数。
“那个,老公,沈攀是来帮我搬点东西,你别乱理解。”心里下意识的有些慌乱,周珊说话就语无伦次起来。女孩说的是真话,可沈山的怒火那简直可以焚山煮海,搬东西,叫她的 奸 夫 回家搬东西,是打算正式住到一起去了吗?
站起来,没说话,沈山看似平静的走进厨房拎起菜刀直冲周珊而来。他今儿也不打算活下去了,干脆就拉上这对狗男女同归于尽吧,沈山如是想着,大学讲师毕竟也三十岁左右,心头没点热血是不可能的。
狗男女光明正大的进了家门,还打算搬东西出去 同 居,都到这种地步了,难不成还讲究彬彬有礼的交谈,至少沈山这会儿没这么想。
他这默不作声的架势反而带出来一种凛冽惨荡的气势,周珊和沈攀两人顿时变了脸。几乎是同时,两个人拔出枪指着沈山,周珊嘴里大喊着:“老公,你怎么了,放下刀,赶快放下,你脑子迷糊了吗!”
“沈山,你一辈子的前途不想要了吗?有什么事好好说,大家讲清楚,你再这样下去吃亏的可是你,你手里是刀,我们的是枪,就算击毙了你也是个制止犯罪的行为,不会受到惩罚的,你想清楚了。”沈攀一把拉开女孩,他沉声语速极快却又清晰的提醒着沈山这种行为的后果。
毕竟是讲师,冲动只是一会儿,沈山脸上青红变幻不停,倒是没再往前冲。沈攀说得太清楚了,他来之不易的前途吗,当初为了留校沈山也是下了大力气的,而且刀又怎么可能拼得过枪呢!
事实上,沈山很怀疑假如周珊不在面前,沈攀是不是已经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这可是一个最好的置自己于死地,扫清他与自己妻子之间障碍的机会,搁在自己身上,沈山肯定是不会放走这个机会啊。
以己之心度人,沈山那聪明的大脑瞬间进行了一番高度的运算。“哐当”一声,他远远地把菜刀扔到屋角,闷声问道:“你要搬什么东西?搬到哪里去?还有,你带他来我们家干什么?你,沈攀,你可以走了,这是我的家,我不欢迎你。”
周珊刚才真的是被吓得心脏“扑通、扑通”的一秒钟好些次的高频率猛跳,看到沈山扔了刀,她几步跑过去捡起菜刀放回厨房,出来的时候还把门顺手关了过来。听到沈山这样问,女孩迟疑了一下,为难的看了看沈攀,沈攀会意,笑了笑,退后几步,说道:“我只是护送周珊回来。鉴于你刚才的情绪,我可以离开,但是我会在门口等着,周珊,别关门,有事立即叫我。”
太过明摆的不信任态度让沈山气得差点又爆粗口,他瞪了沈攀一眼,不再搭理这个人,而是回头看着周珊:“这是我们的家,刚才我的火气是对着他去的,现在你自己看着办。”说完,沈山也学聪明了,他退到沙发上半躺半坐下去,冷眼看着妻子如何解决这次冲突。
周珊左右为难了。沈攀是来帮助自己的,可沈山好歹是自己的男人,女孩再次在犹豫之后做出了选择,她满含歉意的看着沈攀,小声的说道:“沈攀,要不你下楼等着我吧,我一会儿就下来。”
说这句话女孩没经过大脑,她纯属是下意识的说了出来,这本来也是最初的计划嘛。可她没想过,自己的老公还在一旁坐看,而她原来的打算还是想要找机会和沈山好好谈谈,日子嘛总得要过下去,这是父母也再三叮嘱过自己。
在沈山听来,女孩这句话却是在暗示沈攀自己会立即下楼,这是个什么话哟,自己的老婆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沈山觉得自己不仅是头顶,恐怕沈全身上下比足球场的草坪还要绿得多!
讲师,高级知识分子,这点城府还是有的,沈山没说话,他在等着,等着那个该死的男人从他家里滚出去,然后他会和周珊这个 贱 货 慢慢算账… …嗯,暂且忍耐一下,待会儿满足了自己的 性 欲 再说,按照计划进行,刚才着实是冲动了,不应该的,沈山在心里检讨着。
女孩的要求沈攀是没法拒绝的,他苦笑一下,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门,还贴心的把门带上。反正马上女孩就要来关门的,谁会喜欢家里说话传到楼道里才怪,那是心里有病来着。
下了楼,蹲在单元门口,沈攀叹着气抽着烟。沈山的某些小算盘他看得出来,几分钟之前还气势汹汹要拼命的架势,突然之间又稳坐泰山不吭声,要说心里没鬼他不信,可那家伙究竟在想什么,沈攀琢磨不出来,人心太过难测了!
楼上,周珊拉了拉门,关好了。她往客厅走了一步,尴尬的发现自己居然还把枪拎在手里,赶紧讪讪的把枪插回枪套,拖了一把椅子坐在茶几这一边正对沈山,沉默了几秒钟,女孩问道:“老公,我们能不能好好谈一谈,我们不应该是这样的,对不对?”
吐了口气,沈山心里冷笑,你装,你使劲的装!讲师不动声色的抬了抬眼皮,“呵呵”一笑,说道:“是啊,我也在奇怪了,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要不你说说?”
“老公,我知道我耽搁了婚礼,可那天真的是突发案件。广场路那边连出两个命案,队里没人陈队才召我归队,这几天我们都是忙得脚不沾地的,你也知道一旦出大案子,市里大多是要给个期限,刑侦大队没人敢离开… …”这是多少年以来周珊第一次耐住性子低声下气的给人做着解释,周珊自己都别扭得慌,可她还只能这样。
沈山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心里冷笑不止,你继续遍,遍得都快和真的一样了。等周珊话音一落,沈山突然问道:“我只是假设啊,如果你们队里有谁家里父母亲死了,老婆孩子死了,是不是也不让请假呢?”
周珊顿时语塞。要说这话无理取闹看着也像,可要说这种假设还真的不是没有。几乎是很艰难的,女孩强压住渐渐上升的怒气,一字一顿的回答道:“刑警就是这样,遇到大案子,不管是老婆孩子还是父母,就算真的死在家里也没人会请假,信不信由你了。”
原本还想继续逼问,沈山喜欢看到周珊皱起眉头无可奈何的样子,那样他会很开心。可转念想到自己的打算,他弹了弹手指,摇着头很大度的说道:“算了,我们也不扯这些了,没意思。周珊,如今你案子大概也差不多了,不然你没时间回来,对不对?”
看到女孩点头,沈山终于笑了笑,他指了指屋子里:“这可是我们的新房,我们甚至都还没有度蜜月,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安排一下了,不能总让双方父母忧心,对吧?哦,忘了告诉你,我给你爸妈打了电话,给他们道了歉。”
这是真的,沈山既然有完美的计划那必然要遵照执行,“忍辱负重”在他看来是高级知识分子的美德,所以给周珊的父母打电话道歉说些好听的对他不仅没有心理障碍,反而是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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