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没听错,沈攀,我让你立即放人,这是命令。”陈倩的脸黑得可怕,她也是做梦都没想到滕世伦区区一个办公室主任会惊动到市里,看架势开发区是豁出老命都要保他,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出面,她也就只能无奈听令了。
沈攀执拗的昂着脖子盯着陈倩不肯让步,陈倩心里是又气又着急,这孩子怎么就倔强到这个程度呢,难道他不知道就算他今天堵在这里一步不让最终人家还是要平平安安的走出审讯室门吗?
拐角处传来两声不耐烦的轻咳,陈倩知道那是领导秘书在催促。没法子了,她死死地瞪着沈攀,一字一句的吼道:“沈攀,我命令你马上让开,不然你就给我去禁闭室好好的呆上几天反省反省,听到没有,赶紧给我放人!”
沈攀牙齿咬得“咔咔”作响,他一声怒吼,回头一拳重重的砸在墙上,抬脚踹开审讯室的房门,闷声喊道:“滕世伦,你可以走了,赶紧走。不过我告诉你,我会盯着你,我会一直盯着你,你看着吧,你总有会被抓回来的那一天,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跑不掉的,张光明也会坚持不懈的举报你!”
听到张光明这个名字,滕世伦的脸色变了变旋即又轻声笑了起来,他步伐轻快的走到门口,冲陈倩点点头,道了个谢,然后扭头看着一脸激愤的沈攀,说道:“沈警官,你太年轻了,这个世界很复杂,不适合你。我倒是有个建议,你其实完全可以尝试一下教书育人的工作,我觉得那种小圈子大概比较符合你的性格。”
说完,滕世伦头也不回的走了,拐角处,那位局长秘书笑着迎了上去,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滕主任,不好意思,今天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我们领导说了,这件事一定会追究到底,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滥用权力肆意拘拿无辜公民的警察,我们会给你一个交待的,请你放心。”
笑声远去,陈倩叹了口气,拍着依旧面朝墙壁一言不发的沈攀的后背,说道:“你以为我想放他走吗,沈攀。从你找来的证人基本可以断定这个案子一定和他有关系,可我们现在缺少的就是最直接的证据,不然别说局长,市长市委书记站在这里我也敢顶上去的… …唉,沈攀,别多想了,你也回去休息休息,忙了这么多天,你和周珊也累得不轻,给你们放放假,省厅那边我去协调,大不了重新找个案子补上去嘛。”
“咦,沈攀,你这是在干什么?”才从洗手间慢吞吞出来的周珊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惊讶的问道:“站在外面干嘛,走啊,开始审讯吧,还拖着干嘛哟。”
呃,女孩清脆爽朗的声音让陈倩都一时语塞,特别是看到女孩那无邪的双眸,陈倩偏了偏头,很有些为难的说道:“嗯,周珊,人被局里下命令放走了,所以你们现在暂时空闲下来,我正给沈攀说放给你俩放几天假来着,你来劝劝他吧,这小子还没有想通,正闹情绪呢。”
匆匆的给周珊解释了一下缘由,陈倩赶紧把沈攀交给她,这可是一个烫手山芋,当然是能抛就得马上抛出去,否则再想找一个自愿接手的人就困难了!
听到队长办公室关门的声音,周珊咳了一声,抬手搭在沈攀的后脑勺上搓揉着:“小子,这点挫折就气馁了?你没事吧,好了,好了,别搞得像个娘们。”… …她好歹是完全理解了陈倩的说法,眼下的情况着急是没有用的,女孩脾气暴躁但也要看用在什么地方,现在显然是应该安慰安慰沈攀,看他气得都不愿意转身一直面壁思过的样子就让人难过。
“走,我们赶紧走。”沈攀终于转过了脸,周珊一下愣了,这家伙明明是笑嘻嘻的模样嘛,哪里有陈倩说的需要劝解安慰了?这究竟是个什么状况啊,女孩迷糊了。
沈攀才不管她呢,抓起周珊的手腕,拖着就鬼鬼祟祟的往走廊另一头的疏散通道跑去,周珊被他搞得懵懂了,一边踉踉跄跄的小跑着,一边问他:“沈攀,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呢,这是要去哪里啊?”
“嘘,小声点,别让其他人听见了。”沈攀回头做了个鬼脸,这家伙笑得很开心呐。顺着疏散通道下了楼,沈攀躲在大厅一角,快速而低声的说道:“你去把越野车开到办公楼门口来,窗户全部关上,门锁打开啊,按三声喇叭我就跑出来,如果你看到游局长或者队里其他人就暂时别按喇叭,特别是看到滕世伦的话一定不要叫我的,记住没有,赶紧去,我在这里等着。”
好吧,那就去开车吧,周珊也不着急,车上有的时间审讯这家伙,还怕他不老老实实供述出来才怪,那就别怪老娘一脚把他踹下车去哟。
还好,周珊左右仔细观察了,办公楼前正好是一个空档,进出的人并不多。她车才挺稳,都还没有鸣笛通知沈攀,那家伙就已经从大厅疾冲而出,一跃而且同时还兼顾了拉开车门,动作流畅得让人叹为观止。
“快走,快走,去警校,开快点,红灯别停,抓紧时间。”屁股都还没坐稳,沈攀就心急火燎的催个不停,周珊瞪了他一眼,却也听话的驾驶着越野车疾驰出了市局。
… … …
张光明心情很不好,晚饭只喝了两瓶啤酒,一盆他最喜欢的水煮鱼放在面前都没有心情往下咽,夹了几筷子就悻悻地搁下,抓起酒瓶猛灌一气。
两瓶啤酒喝完之后他原本是想再来几瓶的,可一想到沈攀叮嘱了他少喝酒,尽量保持清醒,又只能是强忍下来。
站起来围着桌子转了几圈,点上烟,张光明走到窗户边瞅了瞅外面,沉重的叹了口气。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要过多久呢,他不知道,可他现在也没有了退路,只能是按照沈的吩咐硬着头皮往下走,直到看见结局。
也许是呆在屋子里时间太久,张光明觉得憋闷,他干脆饭也不吃了,揣上烟就往外走。还不如去散散步吹吹风让心情稍稍好受一点,也许吧,张光明是这样猜测的,没见电视里的主角气闷了都喜欢到处胡乱走走嘛,他今天也来学习学习,看看效果究竟如何。
沿着树荫慢慢的溜达着,张光明时不时的就停下脚神情肃穆的仰头望天,或者就是唉声叹气的东看看西看看,总之,任何一个人只要看到此时的张光明就知道这人心情差到极点,也是眼前没有一条河,否则这人时不时会跳下去都是很有可能啊。
拐到小商店买了几瓶水、一条烟和几碗方便面,张光明着实没有太多的闲散心情,拎着一个大大的塑料袋,他快速的甩动着步子往回走,偶尔却又停下来左顾右盼的,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回到房子,张光明拿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大拎包,真的很大,虽说是横向的拎包,但容量绝对不会比登山包小。他就站在窗口,拎包扔到桌子上,开始把买来的水、烟、方便面一样一样装进去。
装好这些杂物,他又收拾了两件衣物折叠着放进去,随后他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到处查看还有没有遗漏。半个小时之后,张光明拉上了拎包的拉链,还特意提了提试了试重量,这一切,只要站在窗户外面都能看见。
看了看表,张光明摸出手机电话定了一张今晚半夜离开商山的火车卧铺票,同时还在给一个熟识的黑车司机打电话约好了让对方晚上十一点整开车过来接他送去火车站。忙完这一切,时间也就差不多九点,外面的路灯已经全部打开,唯独他屋子里还一片漆黑。
打了个哈欠,张光明斜躺在沙发上想着心事,证据都交给了警察,以后自己会不会有麻烦谁也不知道… …听天由命吧,张光明清楚自己的身份,无权无势的小老百姓一个,自己也做不了什么,早知道当初就不贪图那几万块钱接那笔生意了,这才是张光明最后悔的地方,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卖,时光也不能倒流。
慢慢的,张光明闭上了眼睛,他的呼吸平静而舒缓,只是偶尔眼球会在眼皮下急速的转动,以此表明哪怕是睡着了张光明的内心也并不宁静。
… … …
一个小时转瞬即逝,张光明睡得很香,外边散步的人越来越少,几乎是听不到有人在说话。房门忽然轻轻的“咔哒”一声,黑暗中,门锁在无声的缓慢旋转,终于,当门锁旋转到尽头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外面的灯光透进来形成了一条狭长的光影,而这些,酣睡中的张光明一无所知。
一个身影垫着脚尖侧身挤了进来,房门轻巧的合上,那黑影直奔张光明放在桌上的拎包而去,黑影相当关注张光明的动静,哪怕是张光明的一个突然提高丁点的鼾声,黑影都会立即蹲下去一动不动保持上好几分钟,等到张光明再没有后续动作才会继续站起来。
“咦!”黑影把拎包翻了个底朝天之后很是一愣,不过他立即反应过来,赶紧扭头看了看沙发,张光明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睡得很香,鼾声越来越高,抑扬顿挫好似一首异样的歌曲。
那黑影蹲在地上想了想,又满屋子搜索了一遍,却依然是两手空空。再次看了看张光明,黑影几乎是蹲行着来到张光明身边,然后他伸出一只手,轻轻地,轻轻地伸向张光明外套的内袋,要知道,内袋的位置可就在张光明的正前胸位置。
虽然黑影的动作异常轻微,可就在他的手触到张光明的胸口是,张胖子不可避免的被惊醒了!
一把抓住那只差点就伸进自己外套内袋的手,张光明一下翻身坐了起来,大声喝问道:“谁?”张光明的声音有点颤抖,也是,不管换成是谁,深更半夜的突然被一只手摸醒恐怕都会吓得不轻,张光明还算好的了,胆量还不错,还敢抓住这只手喝问。
“哟嚯,老张,你说你醒来干什么呢。”奇怪的是,黑影并不像那些被抓住现行的小偷那样惊恐万状的要么求饶要么想尽一切办法逃之夭夭,黑影反而是笑了起来,笑得非常的嚣张,他挣脱了张光明的手掌,往后退开一步,站在原地竟然不再逃跑。
“张厂长,莫非你就不认识我了,我们可是老交情啊,你好歹也从我这里赚了好几万走,难道你记忆力就这么差。”黑影的语气很轻松,不过他从兜里掏出来的那把雪亮的匕首显然表达的是不同的意思,张光明僵住了。
他是坐在沙发上,就凭他那差点二百斤的体重估计也没有电影主角那种顺势往后一翻,还带倒沙发抵挡住敌人的子弹那份本领。所以张光明只能是用发抖的声音问道:“你,你,你是滕世伦吗?”
“哦,张厂长,你难道不该叫我张远吗?”黑影没有丝毫的惊奇,他显得游刃有余的掌控住了局面:“张厂长,明人不说暗话,得,把你所有的和我有关的交易记录拿出来吧,我不为难你,拿到东西我转身就走,保证不会把你怎么样。我想就凭当初我们的几次交易,你应该能信得过我的人品,对不对?”
“我,那些东西我就没有保存,全部都销毁了,真的。”张光明迟疑了一下,然后才信誓旦旦的拍着胸口,黑影一声冷笑,这要是能骗过他,他干脆把自己的位置让给这个可恶的胖子算了。
匕首往前一伸,逼近了张光明的喉咙,张光明不得不使劲的往后仰着脖子,脸色苍白的喊着:“真的,我真的没有,我真的全部销毁了,你说我留着那些干什么嘛,要不是你今天提醒我早就忘记了这件事。”
张光明的话彻底的惹怒了黑影,这该死的胖子,他竟然敢说他忘记了这件事,他要真的忘记了这件事今天警察为什么会来找自己!自己可是差点就陷在刑侦大队出不来了啊!
越想越气,他一干脆脚踹在张光明的小腿迎面骨上,也不看张胖子抬起腿捂住迎面骨哀声不已的可怜模样,怒喝道:“张光明,你别给脸不要脸啊,命可是你自己的。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拿不出东西,你就到阴曹地府去等着见你的家人吧!”
说着,黑影已经忍耐不住了,他一抬手,匕首对着张光明的大腿就擦了下去,张胖子吓得连滚带爬的从沙发上溜下来,手脚并用的往沙发后面躲去,嘴里大叫着:“沈攀,救命啊,救命啊... …”
沈攀,黑影的身体猛地一抖,糟了,这是他本能的想法,紧接着,他正打算看是从什么地方冲出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至于说张光明,现在他是顾不上了。可惜的是,没等他选定方向,屋子里的灯“啪”的一声亮了起来,照得整个房间恍若白昼,沈攀笑眯眯的握着一把手枪站在厨房的门口望着他:“滕主任,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哐当”一声,滕世伦手里的匕首落到了地板上,他脸上完全失去了血色,嘴唇哆嗦着半晌说不出话来。事到如今已经很明显,这是沈攀设的一个圈套,而他别无选择的跳了进来!
周珊慢悠悠的堵住大门,这是唯一的出口,窗户就挨着厨房的门,沈攀不会放跑这家伙的。从在车上开始问沈攀第一句话开始,周珊就望眼欲穿的等待着今晚的这一出精彩大戏,她没失望,相当满意。不过她更盼望着接下来更精彩的剧目,例如滕世伦拼死反抗被她当场击毙之类的,周珊热切的看着滕世伦,就差开口提醒他快跑来着。
“你赢了,沈警官。”和周珊想的不一样,滕世伦苦笑一下,两只胳膊高举过头顶,很标准的投降姿势。周珊恨恨地怒视着这个胆小的家伙,掏出手铐过去给滕世伦来了个苏秦背剑,还特别的紧了紧手铐,痛得滕世伦一下叫唤起来,周珊也不去管他,呵斥道:“坐下,吼什么吼,进了监狱有得你吼的。”
滕世伦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坐等,不过当外面警灯旋转的光芒刺破黑色的夜幕照射进屋内的时候,周珊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滕世伦,你看看你面子多大,刑侦大队的队长亲自来接你哦,不过这次估计不会有人来保你了,没谁想和一个杀人犯搅合到一起的,特别是官场上,我没说错吧,所以你也不必再抱任何希望。”
是啊,滕世伦面色灰暗,这个道理他自然是很懂。这一次和上午不一样,上午自己还是实权在握的开发区办公室主任,现在是入室杀人犯,两者身份的巨大区别注定了官场上的朋友都会视自己如瘟疫病毒般避之不及。
陈倩亲自领人把滕世伦押回了刑侦大队,这一次他坐在审讯室就没有了上一次的从容,两副手铐把他的两只手分别靠在椅子的两个扶手上,脚铐的存在更是让滕世伦没法动弹分毫,寸步不离站在他身后的两个警察更是确保了他绝对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的可能性!
队长办公室,陈倩微笑着给沈攀端来一杯刚泡好的茶:“来,我从家里带来的好茶,以前别人送给李队的,李队不喜欢喝茶就给了我,你尝尝。”
周珊不乐意了,她抢过茶杯,一边喝着一边叫唤着:“陈队,你太偏心了吧,好茶就给他一个人喝。我给你说,沈攀不喜欢喝茶,我喜欢喝,你的好茶分点给我呗。”
“周珊,你别抢了,茶叶我给你们分好了,一人一小罐,算是我私人给你们的奖品。还别说,这次案子要不是你和沈攀真的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说不定就永远沉到了海底,几名死者也就真的是冤死了啊。”陈倩很有些感叹,当时她是真的退缩了,是沈攀和周珊再三给她做思想工作,她这才决定尝试一下,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
在前一天陈倩对两人的推心置腹之后,沈攀就考虑了很多。当从包松林那里了解到滕世伦的庞大关系网之后,沈攀与周珊一商量,为了稳妥起见,他们和陈倩做了深入沟通,对方方面面的情况都做了预案,特别是针对滕世伦的上级关系压下来应该如何处理的问题上,沈攀给出了一个绝对圈套,他甚至有些部分都瞒着周珊在,以避免任意情况下的泄密。
审讯室外和陈倩悲壮的对白那一幕就是方案中的一个环节,通过这个机会和之前沈攀快速高压的抛出证人证据的审讯,实际上则是要把张光明这个目标透露给滕世伦,假如他忘记了的话,那就借着这次机会提醒他。
这里有个很重要的关节,沈攀特意泄露了张光明的证据尚未交给警方这一点,这将是驱使滕世伦行动起来的最大动力。无论从任何角度,滕世伦都无法忍受随时可以把他送进监狱的把柄掌握在张光明手里,所以从队里出来沈攀立即催着周珊加速冲往警校。
到了招待所,沈攀立即让张光明收拾好东西跟他们走,而此次的目的地自然是张光明的家里。不把张光明放到灯光下,你让人家滕世伦到哪里找人来着… …给张光明做了很久的工作才解除了这胖子的恐惧之心,沈攀就差拍着胸口写一份保证书了。
事实上,张光明在屋子里的一些列动作,包括打开窗户,购买饮用水和方便食物,以及打包这些动作都是背景的一幕。而这一幕的作用就是让匆匆赶来打探张光明情况的滕世伦认定张光明要立即离开商山,从而让滕世伦别无选择,只能是被迫下手。
在后来的审讯过程中,滕世伦曾经说到,他被放走之后也是反复思考过是不是需要去找张光明。思前想后,滕世伦发现自己真的没法放任沈攀嘴里的证据流落在外,那是自己脖子上的绞索,随时可以把自己送上绞刑架啊!
考虑到沈攀也许会转移张光明甚至是从张光明手里拿走证据,所以滕世伦也不管耽误时间,下午匆匆安排好工作,又通过关系搞到了开锁的工具,做好一切准备之后他这才前往张光明家外窥探,而张光明的那些行为彻底刺激到了他,也让他被逼上了梁山!
滕世伦最开始是想通过盗窃的方式拿走证据,可惜的是他的计划都在沈攀的预料之中,张光明当然是假装睡着了,不过张胖子被那把匕首吓得屁滚尿流倒是实情,那会儿张胖子真的是被吓惨了,如果不是沈攀周珊潜伏在屋子里,如果不是他手里真的已经没有了证据,估计这胖子会第一时间头投降。
审讯很顺利,知道希望破灭之后滕世伦很爽快的做了完全的供述,他也因此得到了沈攀的优待,至少在看守所的时候,伙食抽烟上他没有受到克扣,这也是他们双方达成的交换条件。
夏依达的死毋庸多说,滕世伦怎么会甘心头上戴着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嘛,他可以纵容自己在外花天酒地,但绝对无法容忍夏依达的背叛。
至于说他要杀掉陈灿灿和张子青,原因就更简单了。在一次酒后,滕世伦无意中说出了自己杀害夏依达的真相,而这话被陈灿灿听见了,陈灿灿惊恐之下离开了商山回到老家。要说当时酒醒之后滕世伦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可后来陈灿灿因为家里急需钱用给滕世伦打电话借钱被拒绝,一气之下陈灿灿威胁他说要把他送进监狱。
如果说这个时候滕世伦仅仅只是有点警觉,还没有下决心要置陈灿灿于死地的话,后来陈灿灿不知怎么找到了张子青并告知了她真相,两个害怕的女人联合起来打算敲诈滕世伦一大笔钱远走高飞之后,滕世伦就动了杀心。
自杀的人很好处理,滕世伦精心研究了,如果用粗布毛巾捂住口鼻让人窒息,然后利用弹射器制造跳楼的假象之后,法医都很难鉴定出尸体的异常状况。
审讯室里,沈攀一边问着一边飞快的记录着,旁边的录音装置静悄悄的转动着。搁下笔,沈攀皱起了眉头,他问道:“滕世伦,说了这么多,你只字不提江南是怎么回事?或者我该这么问,你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让跳楼的夏依达和陈灿灿准确的砸中了下面的江南和张子青呢?”
“呵呵,沈警官,就凭我说的这么多已经够得上一个死刑还绰绰有余了,既然这样,我觉得我还是给你留下一个谜题比较好,你设置的圈套天衣无缝,我明知道会有上当的可能性都被迫不得不往下跳,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全部的答案呢?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出答案吧,哈哈… …”滕世伦笑得非常疯狂,从这之后他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任何一个字,哪怕是在看守所的几个月里,滕世伦也如同一个哑巴一样,和狱友之间从不交流。
四个月后,最高法庭的审核下来,滕世伦因为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 … …
“沈攀,你还在想那个问题啊?你就不能让自己轻松一点,反正案子已经结了,还有必要去琢磨吗,我看你纯粹是吃饱了撑得慌。”
“不行啊,不想明白我睡不着呢。对了,周珊,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不了,有人约了,以后我们出差的时候你请客吧,嘿嘿,你慢慢想去,我可要下班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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