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你们不要扶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小苹果连踢带踹的坐在地上往后推着,她大声的叫嚷着想要努力的翻身起来从这诡异的地方跑出去,可是好几次她撑着地面要起身的时候都被张青若有若无的抓住脚踝一点力用不上。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还真的有人给四院打了电话,只是结果不是那么理想,那人收起手机嚷嚷着:“四院的急救车至少要二十分钟,太远了,要不先送离得近的医院吧?”
是的,几乎,错了,不是几乎。是围观的每个人都以为小苹果犯病了,没看人家的亲属多焦虑多耐心的在安抚啊,这很明显是一家人嘛,人家喊的也是“小妹”,这肯定是姐姐姐夫或者哥哥和嫂子嘛。
周围的七嘴八舌小苹果听得非常清楚,她心里愈发的恐惧,眼泪已经忍不住蹦出来眼眶,她哭泣着,嘶吼着:“求求你们,我不是他们的家人,求求你们报警吧,救命啊,救救我吧,求求你们了。”
“小妹,你别胡说八道了好不好,算姐姐求你了,你知不知道爸妈为了你这些年操了多少心,现在老爸都已经是满头白发了,你知道不知道!”刘霞强行的搂住小苹果的上半身抱住她的脑袋让小苹果愈发的不能动弹,而且她那语重心长和满怀哀怨的一句句令人心酸的话语更是让围观者都忍不住为之叹息:“这个做姐姐的也是辛苦呐,家里有个这种病人全家都要被牵连,啧啧,还不如直接送到精神病院,养在家里不是给全家增加负担么。”
刘霞的力气比小苹果大,而且她也是老资历护士,她搂住小苹果之后,每当小苹果想要发声,刘霞就会在她脑后轻轻一捏,让小苹果除了发出点 呻 吟 外再也没法帮自己辩解……小苹果惶恐到极点,那深沉的黑暗和恐惧让她的一颗心沉到了深渊,她无法想象张青跟刘霞这是在干什么,他们有什么目的!
不过马上她就会知道了,看见刘霞控制住了小苹果,张青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眼神,然后扭头严肃的对着人群喊道:“麻烦哪一位帮我们拦一辆出租车,我们把这孩子带回家,家里有药。四院那边我会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直接去家里的,其实让她在家里静养也是四院的医生的意见,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被她偷跑了出来。”
听到这个话小苹果真的是睚眦欲裂,她恨不能扑上去一口咬住张青这个王八蛋,可惜现在她上半部分被刘霞拿捏住,两只脚踝被张青死死地箍住,哪里还能跳得起来呢!
痛苦的挣扎着,小苹果求救的眼神飞快的从围观的人群中扫过,然而她看到的全部都是那种惋惜、怜悯以及自告奋勇要去拦车的眼神,小苹果绝望了,刹那间她想到了自己曾经看到过并笑着跟医院的同事们一起讨论过的新闻:人贩子装作是被拐骗妇女的亲人,装作被拐骗妇女是生气离家出走等等,然后在众目睽睽下强行把被拐骗妇女拉上车扬长而去,这不就是她眼下碰到的状况吗?
难道,张青跟刘霞被自己窥破了什么隐私所以才会这样对付自己?他们是要把自己弄到什么地方去?是要囚禁自己还是卖掉自己?小苹果脑子里纷乱一团,她恐惧得全身不受控制的抽搐战栗,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还想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问题,眼泪顺着小苹果的眼角不停地留下,她竭力的想要发出自己的声音:“救命啊,求求你们救救我吧……”
………
沈攀很烦,这一段时间他都非常烦躁。自从付豪伏诛之后,郎中就不知了去向,那个杂碎完全的潜伏了起来,没露出半点的风声和行踪。沈攀联系了多个机构,无论是边境城市的禁毒大队还是刑侦口上的朋友同学,多渠道打听都没有结果。
李振铁跟陈倩在这件事上也下了很大的力气,可郎中就像是突然从国内消失了一样,李振铁对此的看法是郎中应该是逃出了国境,否则这么多条线上或多或少都该收集到一些信息才是,没道理他能藏得如此之深。
部里自然是发出了通缉令,可找不到人的情况下通缉令能够有多大作用呢?沈攀心里是明白的,无论是部里还是省厅以及市局,大家平时都有着自己的工作,郎中露面了大伙儿自然是不遗余力的要抓捕他,可现在没有消息要把警力全部投入到这个案子上就不现实了,更多的也许他只能靠自己!
可是,自己终究只是一个人呐,沈攀苦恼的就是这个!他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呢?现实生活不是小说,他既不是福尔摩斯也是柯南,每个案子靠得都是刑侦大队的齐心协力和多部门的协同,一个人想要抓住郎中这种大毒枭,呵呵,沈攀每天早上起来照着镜子都会数一数自己头上又多了几根白发。
就好像今天,下班之后沈攀连家都不想回。回去干嘛,看着周珊的照片他满心羞愧,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还没能抓住郎中,他哪里有脸面去面对周珊照片里的微笑呢?
把挎包甩到身后,沈攀也不开车,他慢吞吞的沿着人行道没有目的地的往前走着。每天晚上,只有把自己累得趴下沈攀才能勉强入睡,所以几乎每天晚上他都会在外面走上几个小时,这个情况刑侦大队还没有任何人知道。
前面闹哄哄的在干什么,沈攀抬起眼望着马路对面的一大群人,嗯,有一辆出租车停靠在路边,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搀扶着另一个女人正在上车……转眼间,沈攀就想到了,大概是发急病的路人吧,或许是路人或许是亲人在送医院。
这种事城市里很多,沈攀没想着去过问,而且人家已经上了车,就算他现在跑过街那辆出租车也开走了。不过,人群倒是还没有散去,很多人还在神情稍稍激动的说个不停,沈攀不介意过去听听,权当是打发时间。
过街的同时,出于一种刑警的本能,沈攀扫了一眼那出租车的车牌,嗯,无意义的扫视了一眼,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旁听的结果也跟沈攀脑子里的判断差不多,原来是一个女孩发病躺在地上抽搐发抖,她的姐姐跟姐夫赶来把她送往医院,据说这个女孩还曾经在四院治疗过,估计是没有痊愈。
没把这件事往心里去,既然人家的家人接走了沈攀也就不再有兴趣,他摸了摸肚子,要不找个地方吃碗面填一填肚子?这样想着,沈攀迈步走向不远处的一家面馆,刚进去他就笑了起来,紧跟在他后面进去面馆的那个肥头大耳的呃家伙原来就是面馆的老板,刚才面馆老板也忙不迭的跑去围观来着。
点了一碗面,沈攀跟面馆老板闲聊起来。那老板打开大风量的排气扇一边拨弄着大锅里的面条一边摇着头感叹道:“那女娃看着好年轻呢结果就患上精神病,刚才还不停地蹬着地叫着救命,叫大伙儿报警,啧啧,可怜呐,真的好可怜。”
咦,还有这种情况?沈攀一下严肃起来,市里最近发生好几起人口拐骗案件,犯罪嫌疑人使用的就是冒充被拐骗妇女亲人的手法,而且都是大白天的强行带着近似绑架的手法在作案,队里今天才开了案情分析会,不由得他不往那方面去联想。
琢磨了一下,沈攀神情愈发严峻,他摸出警官证递到面馆老板面前,说道:“老板,我是刑拘刑侦大队的警察,你把刚才的情况详细的描述一遍,越详细越好,不要着急,你慢慢想,我吃面不着急的。”
“这是?”那面馆老板吓了一跳,原本挑在长筷子上的面条都被惊吓得掉回锅里。他瞅瞅锅里,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沈攀,为难的放下那双专门挑面的半米多长的大筷子,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接过警官证的同时嘟囔道:“面条煮久了就成了糊糊难吃得很,这锅汤搞不好也要被废掉的。”
面条跟人比起来孰轻孰重还用说吗,沈攀就当没听见,等他看过警官证之后语气更加生硬了很多:“老板,别耽误时间,说说刚才的情况,你看到听到的一切。”……倒不是沈攀故作冷漠,他也没办法,不装作冷淡一些,万一这面馆老板喜欢闲聊呢,天知道接下来他会听到多少的废话,沈攀可不愿意在这种地方耽误时间。
当然,最好是那个女孩的确是生病,而且的确是被家人接走,他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吃完这碗面,沈攀想着。
“我也是听到外面哄得震天响才说出去看一看,其实我过去的时候那女孩已经躺在地上了……”面馆老板只看到后半程的情况,不过他提供了一个细节,那对姐姐姐夫送那女孩上车之前满地找那女孩的手机,最后是那个姐夫拨打了一下女孩的手机,大家才看到路边草丛里发光的屏幕找出女孩的手机,所以面馆老板认为人家真的是那个女孩的亲人:“那不然他们怎么可能知道那女孩的手机号码嘛,你说是是不是这个道理,沈警官?”
乍一听好像也对,沈攀没回答,他的手指有节奏的在桌子上敲击了几下,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给队里拨了个电话过去:“陈队,我是沈攀,我路上遇到一个情况,大致是这样的……对,你安排人跟四院联系一下,看看四院那边怎么说,如果以前那个女孩曾经在四院治疗过,四院一定有档案的。”
精神病院跟一般医院最大的区别就是,病人会被建立一个详细的档案并且被保存很长时间,以防病人的病情复发医院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出针对性的治疗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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