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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刘嬷嬷到底还是大太太的人儿,心思又是极其小,慎重得很,到时候就算是有姑娘撑腰,却也不能是照顾自己面面俱到。
那些个婆子就有些后悔了,方才冲的这么快到底是管什么用处的?到头来还不是自己容易受苦?
那些个婆子一送手,刘嬷嬷便是“蹭”的从地上跳了起来,嗷呜嗷呜的乱叫,她的脸上都是红肿,已经眼睁睁的看着起了水泡了,一张原本就干瘦的脸庞越发瞧着有几分狰狞了,此时甚至都是不敢碰自己的脸,只是不断地在原地尖叫跳脚。
“好,好,好哇!你们这一群狗娘养的贱货,竟然是敢跟我动起手来了!”
却是一回头就瞧见了一群有些犹豫的婆子,刘嬷嬷当时冷笑一声:“既然你们都是这样下的狠手,那便是不要怪我也不留情面啦!”
说着,便是上前要抓住最近的一个婆子,但是那群婆子哪个不是奸诈的很的?连忙是散了圈子,倒是有人儿生怕刘嬷嬷报复,便是回了一句:“嬷嬷又何必随着我们计较?都是随着自家主子的,有这个空闲,还不如去寻了大太太做主去!”
刘嬷嬷气的脸色发红,却又是因的脸色狰狞扯动了伤口,用手一抹,才是发觉出来,竟是一串儿的燎泡了。
若是弄不好,怕是日后她这张脸都不用要了!
而且马上便是盛夏时分,若是用什么药材捂着脸,说不定还要给捂烂了,那这张脸才是毁了。
“嬷嬷还是快些回了房子吧,莫要用冷水去敷。”旁的就有丫鬟跟着笑,大抵是年虽小,不知道天高地厚,又瞧着哪嬷嬷不顺眼,竟是张口嚷嚷开了:“否则烂了的话,大太太可是要把你赶出去了!”
“滚!一群小蹄子!”
又怒又气又疼,哪刘嬷嬷半辈子都没流过泪,现在竟是压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向下掉着,最后竟是用袖口掩着脸面,一路哭嚎着跑了回去了。
众人瞧着没有好戏看了,才是半担心半嘲笑的回了屋子,又有多嘴的丫鬟不断地提着刚才的话题,竟是笑闹成一团。
而此时,安想蓉的步伐却是已经落到了大太太的院落之外。
一路上,柳条都显的心事重重。
大太太素来都是瞧不上安想蓉的,今儿让哪刘嬷嬷气势汹汹的过来,柳条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否则她也不至于这么担心了。
“你担心个什么!”秋菊便是轻轻地撞她:“左右都是个婆子而已,再者说了,姑娘山人自有妙计,你瞧见哪个婆子能骑在姑娘的头上了!”
顿了顿,压低了声音:“你就看大太太,不也是被姑娘压着一头么!”
“咿呀!”
柳条便是紧张的打了她一下:“这样绞舌头的话,你也不怕让姑娘给怪罪了!”
秋菊便是压低了声音:“姑娘才不会怪罪我呢!”
又是冷笑:“再者说了,你瞧哪大太太的手段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哪有姑娘来的光明正大?怕是迟早都要栽在大姑娘的手心里!”
说着,又是小心而又仔细的看着柳条。
果然,柳条的脸上就是呈现出些许得意来:“可不是,也不瞧着她们都是个什么货色,压根就没有个出彩的,还能和姑娘比这?”
秋菊眼瞧着时机差不多了,姑娘也在前头走着,听不见他们的嘀咕,一狠心,便是说到:“前些日子,姑娘总是让我跑腿儿,当真是累死我了。”
“谁说是姑娘总叫你跑腿儿的,明明是你一跑就没影子了!什么活儿都是我自己做的!”
柳条却是一皱眉:“你呀,若是再偷跑,我便是要把你告诉姑娘了!就知道偷懒!”
“哎呦我的好姐姐,可莫要告诉姑娘!”
秋菊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又紧张起来:“姑娘是不知我懒得做那些活儿吧?”
“姑娘又怎的会知道你?”
柳条好笑一样的碰了碰秋菊的胳膊:“姑娘最是仁慈不过了,纵然你是真的懒得做,姑娘说不定还寻了两个小丫鬟伺候你呢!”
这话落下,秋菊的心就渐渐地回去了。
姑娘是不知道她总是“失踪”的事情的。
幸而姑娘没得什么大脾气,又是个柔和的。
这样一想,秋菊就有些犹豫。
但是一想到自己嗷嗷待哺的幼弟,家中久病在床的母亲,只知道喝酒赌博烂醉如泥的父亲,秋菊便是狠狠的咬了咬牙。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外头天暖和着,你们便是在外头等着我吧。”
安想蓉笑了笑,又说:“左右是三月新春,可是记得出去寻些新鲜的花儿来,姑娘陪你们煮香茶喝。”
安想蓉煮的一首好茶。
这大抵是安想蓉最能拿得出手的一样东西了,虽然说名门闺秀都很少要求会煮茶,在一些个宴会上,也很少有煮茶这一说。
主要是因为煮茶这件事情太麻烦,手法繁琐,而且还要经过上千次上百次的锤炼,若是没得个什么性子的人,怕是耐不住什么细心的。
而且,总有一些姑娘一碰到这些茶具便是觉得烦闷来。
但是,一些个大户人家虽然明面上不说,但是若是女子没有个好手艺,总是会被人给笑话了去的。
不过这不是安想蓉一直都苦练茶艺的原因。
只是因的哪个时候,安月是个冷清的性子,但是却唯独爱喝茶,却又是泡不好,她大抵是没得那么个意境来,煮出来的茶总是欠缺了些许味道。
安想蓉当时引安月为知己,虽说从来不曾说的,但是却也是练就了一番过硬的本事,日日给安月煮茶。
不知安月独自作于月光之下,品茶一杯味道并不纯正的香茶的时候,是否会惦记上她安想蓉曾经相伴的时候?
想一想,却又是觉得落寞。
到底所有人都是没有用的,人,边还是信得过自己吧。
转瞬之间,却是重整旗鼓,勾了一抹畅快而又悠然的笑容,从外间进去。
门口的小丫鬟只是在门口通报了一声,却是没有进去,又冲着安想蓉见礼。
想必是知道安想蓉要来,或者说,里面的这个人儿已经等了安想蓉多时了。
安想蓉更是有几分好奇来。
大太太这样心急的寻了她来又是因的什么事情?要知道,这段时间因为大太太被安想蓉夺了权利的事情,几乎是瞧见了安想蓉就觉得不顺眼。
非要是在安想蓉的身上扒下来一层皮一般,否则又怎么会有刘嬷嬷和哪珍娘争抢的事情?
怕是哪珍娘并非知道刘嬷嬷的用意,但是哪刘嬷嬷,却是非在安想蓉的院落里争抢,便是想要瞧见安想蓉评判个不正来,然后立刻便去将事情闹大。
不管安想蓉怎么判决这件事情,她总是有理由去污蔑安想蓉的,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件事情,太像是大太太的手段了。
所以安想蓉干脆退了一步,我不管,我将你们送到老祖宗的面前。
老祖宗多年得人精了,又怎么会不知道安想蓉的处境,又怎么会不知道大太太和刘嬷嬷的脾气秉性?
纵然她不管安想蓉的事情,但是也只是为了给安想蓉治家腾出来几分机会来,但是,却是断然不能容忍大太太这样和安想蓉明里暗里对着干的。
如若是被老太太知道了,怕是大太太便是不要如此在院子里待着了,说不定老祖宗一怒之下,当真是要把大太太撵回了娘家去。
那才是要了大太太和刘嬷嬷的性命。
谁知道,安想蓉才是一进屋子,便是听到了一阵银铃似的笑声。
“叫她进来。”
便是听见大太太声音懒散的唤着,语气之中带着淡淡的冷漠。
安想蓉垂着头规矩的从外间里进来,行云流水动作好看的行了一个见礼:“女儿见过母亲,母亲大善。”
大太太便是点了点头:“起来吧。”
安想蓉这才抬起头来去看大太太。
果然,在大太太的身边瞧见了柳儿。
柳儿脸上带着欢愉的笑容,一只手攀附在大太太的手臂上,整个身子都是赖在大太太的身旁的,大太太瞧着柳儿竟然也是分外欣喜。
就好似是一对母女一般。
安想蓉为了自己这个念头,心头狠狠的跳了一下,却是连忙低下了头调整情绪。
“坐吧。”
大太太随着柳儿说了两句话,才是面色懒散的吩咐了一句,安想蓉便是又和大太太见礼,规矩一点不差的坐到了旁的椅子上。
大太太有心晾着安想蓉,半响都是不随着安想蓉说一句话的,竟是一个眼角都不分给安想蓉,只顾着和柳儿说话,柳儿却也是个讨巧的,一时之间良人气氛分外融洽。
这要是旁的姑娘,怕是早就沉不住气了,但是安想蓉却是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淡淡的品茶,脸上带着端庄而有优雅的笑容,竟然好似完全没有影响一般。
别说是柳儿,就连大太太那样沉淀了二十多年的心思现在都是说不出话来的。
她这个大女儿,大概是越来越有长进了,怪不得那帮人子都是在他的手里屡屡吃亏。
“刚才的刘嬷嬷怎的是没见者她回来?”
倒是有几分古怪,大太太凝眉:“这人儿素来都是个不敢迟到了,端的是怕我恼怒与她,现在竟是都瞧不见人了。”
说完,竟是一挑眉,含了怒色来:“可是被你给扣下了?”
这又何止是扣下了?估摸着没个一个月,都瞧不见你那个嚣张跋扈的婆子了。
“母亲想的不错。”
安想蓉淡淡的点了点头,脸上却是同样带了几分怒色来,抢在大太太发怒之前说到:“说起哪个婆子,当真是每个规矩的,竟然是在院子里当着众人的面儿挑拨母亲与女儿的关系,谁人不知母亲素来都是疼爱想蓉的,她竟然还在那里胡搅蛮缠,当真是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