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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月亮……”
刘一鸣的口中念念有词,可是怎么也想不出来要如何作诗,倘若是以美女为题,他或许还能胡诌出来几句,他本来就不会作诗,更何况还有皇上和众大臣在场,刘一鸣紧张起来,更是没法说出成句的话来。
“父皇,儿臣瞧着奇怪得很,明明是选试的第十名,按说不是才高八斗,也该学富五车,如何会连月夜这种题目都无法做出呢?”
“的确奇怪。”
皇上微微颔首,见刘一鸣迟迟不肯作诗,他不由得心生疑惑,只是此时他还未曾想到,有人竟然胆大包天,敢在选试上面做文章。
“回皇上的话,小儿只是见了皇上太过于紧张,若是让小儿静下心来,还是能够做得一手好诗。”
刘威宁连忙开口,一来是为了减轻皇上的疑虑,二来也是为刘一鸣争取一些时间,好让他能够做出一首像样的诗来。
“刘公子不必紧张,只是一首诗而已,对于才子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赫连瑞阳火上浇油,看着刘一鸣逐渐难堪的脸色,他心里面更加有谱,“诸位,想来刘公子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酝酿,一定能够做得一首好诗!”
赫连瑞阳定是故意的!
刘威宁的面色不佳,他一直知道赫连瑞阳和李远翰的关系不错,只是想不到赫连瑞阳竟然为了李远翰出头,生生地找刘一鸣的麻烦。
怪只怪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倘若真的有李远翰那等才学,也不必如此窘迫。
“月色很美,月亮很大,适合到处走走……”
刘一鸣只是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就再也接不下去,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恕罪,在下才疏学浅,竟然无法作诗!”
与其在这里继续尴尬下去,倒不如趁早认了,只是刘一鸣只是咬死自己不过是因为今日太过于紧张,所以一时之间才无法作诗而已。
“父皇,儿臣觉得此事蹊跷得很,按说即便今日刘公子身体不适,可随便吟出一首诗总是家常便饭,何以一句都说不出来呢?儿臣斗胆,可否请主考官拿出那日刘公子所做的文章,请父皇过目?”
“准!”
皇上微微颔首,他也对此事感到极为怀疑,赫连瑞阳的话不无道理,更何况他与刘家一向没有过节,应该不是故意找茬才是。
宁有志突然间腿脚有些发软,若是翻阅试卷,定是会发现其中的端倪所在,他做主篡改了两人的名次,旁人不过问还好,一旦细细查了,定会知道是自己从中作梗。
奈何皇上下了旨,宁有志只得硬着头皮将刘一鸣的试卷呈了上去,盼着刘一鸣那个草包不要露出把柄,否则他们谁都脱离不了干系。
“文章不错,不但华丽,而且内容翔实,虽然说以美人为题,却不失风度。”
皇上对这篇文章的评价很高,再看了一眼刘一鸣,不禁更加怀疑,如果刘一鸣当真有这等才学,怎么可能连一首诗都做不出来?
除非这篇文章不是刘一鸣所作!
皇上突然间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不禁一拍龙椅,“刘一鸣,朕再给你一个机会,倘若你能做首好诗出来,朕不予追究,倘若不能,你须将这篇文章从头到尾背诵下来,否则朕会认为你只是虚有其表,定会追查到底!”
“皇上,我今日实在身子不适,所以无法作诗,但是文章乃是我所作,所以里面的内容我可以背诵下来。”
对于文章的内容,刘一鸣还是有信心的,毕竟那是他辛辛苦苦背了好几天的成果,可是刚开口几句,皇上就蹙着眉头,示意刘一鸣不要继续下去。
“这篇文章根本就不是你所作,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愤怒地摔了试卷,纸张轻飘飘地飘到了刘一鸣的面前,他的一张脸不由得白了又青,这的确不是他所做的文章。
“皇上,这不是我写的,一定是搞错了!”
宁有志差点吐血三升,看来刘一鸣不但是个草包,而且还是个白痴,他这样说,摆明是要将自己拖下水,还要让整个刘家跟着陪葬!
“不是你写的?”
皇上有些吃惊于刘一鸣的坦诚,按说这种时候,刘一鸣该百般抵赖才是,怎么会如此爽快地承认呢?
除非这篇文章真的不是他写的!
“你把自己写的念给朕听听。”
刘一鸣方才稳定了心神,将熟记于心的文章背了下来,皇上听得连连冷笑,怪不得赫连瑞阳告发刘一鸣,这篇文章正是出自于太学院一位博士之手,他前几日也刚刚读过,如今听到刘一鸣说是他自己写的,皇上只觉得荒谬得很。
“刘一鸣,你可知自己犯了欺君之罪?”
皇上似笑非笑,刘一鸣如此胆大包天,竟然将自己当做傻子一般,当真以为他宠爱尚书令一时,刘家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么?
“皇上恕罪,在下不敢!”
刘一鸣连连磕头,他还以为皇上口中所说的欺君之罪是指他和李远翰调换了名次一事,只是此事大可以推到宁有志的头上去,他愿意调换名次,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敢?”皇上怒意更甚,“朕看你的胆子大的很,这篇文章分明就不是你所作,为何硬要说是自己所作?更为甚者,就算是这种程度的文章,也不能和刚才那一篇相提并论,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问题,尚书令,你最好给朕解释清楚!”
皇上索性也不追问刘一鸣,他到现在恐怕还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就算是追问下去也是无益。
“皇上英明,臣不知这其中到底哪里出了错,还请皇上给微臣一些时间,好让微臣彻查此事!”
“不必了!”皇上自然不可能将这件事情交给刘威宁,他扫视一圈,最终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三儿子赫连瑞阳的身上,“老三,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处理,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是,儿臣遵命!”
赫连瑞阳原本想要让李远翰马上上朝,如此,一来可以为李远翰正名,二来也可以在朝堂上狠狠地打击一番刘家,可后来赫连瑞阳还是忍下了,若是这样做,岂不是说明他很早就知道了此事的真相,只是一直在隐瞒皇上么?
皇上多疑,恐怕不会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因此赫连瑞阳只是领了命,又差人令李远翰回府去等消息,若是让一些有心之人见到了李远翰,恐怕会联想他们之间的关系。
刘威宁和刘一鸣面如死灰,宁有志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此事既然已经交给了赫连瑞阳调查,就定是逃不过这位三皇子的法眼,他们的好日子终究是到头了。
待出了大殿,刘威宁才给了刘一鸣一个耳光,“孽子,孽子啊!”
刘一鸣被打得有些懵了,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挨过打,更何况这里还有许多大臣在?
“爹!”
刘威宁并不加以理会,只是急急地赶到了赫连瑞阳的面前,“三皇子殿下,微臣有些话想要对殿下说,不知道殿下是否方便借一步说话?”
“不方便。”
赫连瑞阳面色冰冷,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刘威宁找他到底所为何事,只是他是万万不可能帮刘威宁这个忙,甚至今日如果没有他从中撺掇,刘一鸣也不可能这样快露出了他草包的真面目。
“三皇子殿下,小儿真的是被人冤枉,他今天不过是太紧张了,至于弄错的试卷,三皇子殿下何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此的话日后在朝中也好相互帮衬。”
刘威宁拉过赫连瑞阳的袖子,想要塞些东西过去,入朝为官,刘威宁也算是老油条,没有人不喜欢银子,就连赫连瑞阳也不会例外。
赫连瑞阳冷冷一笑,原本他以为刘家的人不过是草包而已,现在看来,他们还很愚蠢!自己秉公办案,就算有心包庇,也不可能在接了圣旨之后再行包庇之事,否则岂不是将自己也拉下了水?
“刘大人,本宫劝你还是想想这件事情要如何给皇上和本宫一个合理的解释,明日的这个时候,本宫会亲自到刘府拜访,若是那个时候刘大人还没有想出万全之策来,就不要怪本宫不客气!”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赫连瑞阳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才给刘威宁留下一天,让他好好想想到底要牺牲谁来保全自己。
想要将尚书令连根拔起,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可是让他失去一些实力,还是有可能做到的。
“下官明白,多谢三皇子殿下。”
刘威宁有些灰心地走在前面,刘一鸣如今在御前丢人现眼,自然也不好太过于嚣张,只得灰溜溜地跟了回府去,一路上连话都不敢说。
宁有志早已经等在刘府,此事事关重大,他牵涉其中,如今已然不知道该如何脱身,他们都是在一条船上的人,宁有志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前来找刘威宁商议,好让他们免于皇上的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