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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还要靠李大人和花小姐为咱们老百姓讨回公道,如果当时有了那笔灾银的话,我们的日子也许就不会过得这么苦了!”
“李大人,花小姐,你们可一定要向皇上禀报,让皇上派个清官过来!”
李远翰用力点头,“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希望!”
李远翰甚至不敢在这里过久驻足,只是带着人默默地走到偏僻之处,自顾自地挖了一口井出来,如今他留在这里的时候不多,自然是能做多少是多少。
隔日,李远翰一大早的时候就带人离开,分离最是痛苦,他不想让永和镇的老百姓这样痛苦。
一路上李远翰非常沉默,花昔夏也没有问过关于回到上京之后的打算之事,毕竟有外人在,有些事情自是不好说清楚。
倒是商云依的兴致极高,拉着花昔夏说东道西,想着就要回到上京,重新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商云依就觉得在山西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几日之后,李远翰和花昔夏等人终于回到了上京,和花昔夏不同,李远翰自然是要去皇宫复命的,正巧还有半个时辰就是早朝之际,李远翰也索性站在群臣之间,尽量不引起注意。
只可惜李远翰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自从李远翰要回到上京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巴不得李远翰有哪里做的不好,好被他们抓住把柄。
“李侍郎,老夫就知道你的能力不差,如今得了皇上的青眼,若是来日扶摇直上,可不要忘记我们这些长辈!”
李远翰只是诺诺地点着头,这些人一向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当时自己被发配到山西的时候,他们幸灾乐祸的眼神,李远翰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这些人不可交!
因了李远翰是直接上了朝,所以即便作为父亲,李一斌也是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见到李远翰,他有些激动,片刻之后就很好地平复了情绪,这么多人在周围,他不能失态,“翰儿,你回来了。”
“是,父亲,孩儿不辱使命,没有给李家丢脸。”
“很好。”
李一斌微微颔首,似乎李远翰做好这些事情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这副做派在王鸿看起来极为惺惺作态,他冷哼一声,并不以为意。
倒是李远翰看到了王鸿,又想起花昔夏的身世来,想着这几日定要找个机会试探一番,上次太过于匆忙,又有外人在场,王鸿这个老狐狸戒备心极强,他必须要想个万全的法子才好。
孙将军躲得远远的,如今见了李远翰,他更是觉得当时的进言的确是个失误,反倒是给了李家重新崛起的机会,转念一想,李一斌就算再如何强势,也不过只是个大学士而已,能有什么能耐,无论如何也不会比他这位将军更厉害。
至于李远翰么,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虽然说运气不说,能够歪打正着地治理好山西大旱,可他逃得了这次,逃不过下一次,反正李家和孙家也撕破了脸皮,他也不介意正大光明地给李远翰使绊子。
李远翰一眼瞥见了缩在角落里面的宁致远,当日一战,宁致远也受了伤,只是如今看来他已经痊愈,李远翰主动走上前去,“你的伤没事了?”
“多谢李兄关心,我没事,看李兄的样子也已经恢复妥当,果真身边有个懂得医理的人就是不一样。”
宁致远的口气有些酸,李远翰却不以为意,如果之前他还想要和宁致远做兄弟的话,那么李远翰还有可能为了宁致远的一句话而难过片刻,可如今,李远翰只将宁致远当做对手,或者说是需要防备的人。
既如此,他们之间的对话也不过只是试探而已,李远翰之所以没有说破,是想要留着他揪出后面的人,虽然说李远翰心知肚明,宁致远的主子就是二皇子,只有他才会这么痛恨自己,想要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快。
“李兄,我提醒你一句,就算是你说些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如今朝堂之上的形势可不同于你走的时候,所以我劝你还是要谨慎一些为好。”
虽然两人表面上很客套,可宁致远却在李远翰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见李远翰始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宁致远不禁心头有些恼怒,在他看来,李远翰完全不将自己当做一回事儿,所以才会如此。
“多谢宁兄提醒,我自有分寸。”
不觉间,上朝的时间已到,今日众人关注的焦点都在李远翰的身上,李远翰的脸色始终淡淡的,一副荣辱不惊的模样。
这样的李远翰倒是让在场的一些人感到佩服,毕竟李远翰不过刚刚入朝为官,若是换了旁人,恐怕难掩心里面的激动之意。
“李侍郎,山西的事情你做得很好,你说,朕要如何奖赏于你?”
听了李远翰的汇报之后,皇上越加龙颜大悦,李远翰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作为,可见日后必将会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倘若能够用一些奖赏就将李远翰留在身边的话,那么何乐不为呢?
众人都将眼神投向李远翰,如果说得好,那么会得到皇上的欢心,倘若说得不好,那么这次山西之行的功劳恐怕也会化为乌有。
“微臣为皇上效劳,愿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更何况皇上心系山西百姓,微臣也不过是将皇上的心意带到了而已。”
皇上微微颔首,看来他果然没有看错,李远翰是个可造之材,比起现在一些大臣要强得太多了,他是时候要考虑一下给朝堂之上的人换换血了。
“李侍郎,这是皇上的一番好意,你若是不领情的话,岂不是不将皇上的话放在眼里?”
孙将军适时地补了一句话,若是皇上的疑心严重一些,当真会听了孙将军的话,以为李远翰不将自己的话放在眼里。
“微臣自然感激皇上的皇恩浩荡,只是如今微臣心心念念的都是一件家事,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微臣还是不给皇上添麻烦了。”
李远翰越是这样说,皇上就越加好奇,既然李远翰不要高官厚禄,正好说明他是个不贪图荣华富贵之人,而所谓家事,也八成是因为女人,只要李远翰有软肋,那么就更加好控制。
“无妨,李侍郎且说说看,若是朕能办到,自然会断了你这件家务事。”
原本李远翰想要让皇上直接下旨让他和花昔夏成亲,只是李一斌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又将警告的眼神投向了李远翰,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知子莫若父,李一斌非常清楚李远翰心里面打着什么算盘,奈何若是将这件事情搬到了朝堂之上,日后定会成为笑柄,为了区区一个孤女竟然要请一道旨意,还以为李家已经走向没落,竟然连一个孤女都不将李府放在眼里。
因此,李远翰刚刚到了嘴边的话也被生生地咽了回去,“皇上,这次山西瘟疫,实际上最大的功劳并不是微臣所有,而是一名叫做花昔夏的医女!”
花昔夏?
皇上对这个名字还有些耳熟,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说过。
“花昔夏乃是李府的一名医女,这次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山西灾民恐怕会死很多人,所以微臣斗胆想要为花昔夏请个赏,希望皇上能够给她一个封号,毕竟花昔夏乃是贺老的徒弟,论学识也是不差的。”
提及贺老,皇上不禁微微颔首,“既然是贺老的徒弟,想必定是个人才,只可惜是个女子,不能进太医院,既如此,那么朕就赐花昔夏为挂名太医,日后花太医可以在李府住下,若是宫里的娘娘需要花太医的话,也好让她入宫伺候。”
“微臣替花太医谢过皇上!”
李远翰十分欣慰,有了这么一层关系,就再也没有人敢轻易动花昔夏了,毕竟她可是皇上御赐的太医,要是伤了花昔夏,也等于伤了皇上的面子。
李一斌在心底叹了一声,虽然说李远翰并没有直接说要娶了花昔夏,可如此抬高花昔夏的身份而不为自己谋取利益,实在是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
只不过这是在朝堂之上,饶是李一斌心中连连叹气,也没办法改变皇上的决定,倒是孙将军等人打从心底里面松了一口气,看来李远翰也不是心机深沉之辈,为了区区一个女子,他竟然舍弃大好的机会,实在不足以为惧。
无事散朝,李远翰经了几日的奔波,已然有些劳累,李一斌的脸色早已经没有了上朝之前的欣喜,而是变成了凝重的神情,他的儿子竟然如此不知道珍惜机会,如何让他不恼怒?
“翰儿,我问你,你刚才为何宁愿为花昔夏讨个太医的名头,也不愿意为自己请功?”
一直到了马车上,李一斌才终于指着李远翰的鼻子骂,多好的机会,竟然就被李远翰这样白白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