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周曼之于心不忍,想让那些抬轿子的年轻女巫休息,但乌姆婆婆却不准,要求继续赶路。当那些女巫筋疲力尽时,乌姆婆婆便让她们喝下那些黑如墨水的臭液体。也是奇怪,喝下那东西之后,女巫们体力又恢复如常,抬着轿子,健步如飞。
天黑之后,乌姆婆婆依旧带着我们赶路。
这时候,周曼之才发现乌姆婆婆所带的路并不是通向凤凰城,便问乌姆婆婆原因?
乌姆婆婆说,要去凤凰城实在太远,而且现在的凤凰城乱哄哄的,并不是安身的地方,便擅作主张,带着我们到了黑水寨。
“黑水寨不是乌姆婆婆你的家乡吗?”周曼之问。
“黑水寨是老身的家乡,世子您放心,到了黑水寨,没有人敢打您的主意了,您就安心地养伤。”乌姆婆婆说。
周曼之只好顺从,问还需多久才到?乌姆婆婆说,再走十里山路便能到黑水寨。
据方圆说,黑水寨是水苗族的北边重寨,与布苗接壤。不过传说黑水寨是受到咒诅的地方,整个寨子有好几千人,可全都是女人,没有男人。
在青苗,修炼巫术的一般为单身女子,因为寨子里几乎找不到男人,大部分的女子终身不嫁,为了生存,只能走上修炼巫术之路。
所以,黑水寨就是青苗族里女巫最多的地方。也是传说,因为太多女子修炼巫术,几乎每家每户都倒出蛊水,而从村寨附近经过的锦绣河,原本清澈见底的河水变得非常浑浊,如同墨汁一般,因此寨子便慢慢被改名为黑水寨。
“黑水寨里没有男人?那怎么繁衍后代,生生不息的?不会像西游记里的女儿国一样,喝子母河里的水而繁衍后代吧?”我说。
“那倒不是,没有那么玄乎。我以前也听过过关于黑水寨的传说。黑水寨的女子一般十五岁之前不准修炼巫术,她们会成群结队出外找婆家,找到的话就不再会回到黑水寨,但这样幸运的女子很少。毕竟,谁听说她们是黑水寨人都会忌惮三分,夺路而逃,谁敢把她们娶回家去?因此大部分黑水寨女子都找不到意中人,那就和相中的男子做一夜夫妻,然后回到黑水寨,怀胎十月生孩子。也是奇怪得很,一两百年里,黑水寨的人代代生女,从不生子。生完孩子之后,黑水寨的女子才会修炼巫术。这或许便是她们的宿命吧。黑水寨的人代代为女,代代为奴。”槐叔说。
黑水寨的人几百年前受到的诅咒怎么与杜家的差不多?这让我想起了杜婉华。她的遭遇也是坎坷,一想到她嫁给了罗三峰,我的心里就是一阵难过。
走了十多里山路之后,我们终于到了黑水寨。
果然和方圆说的一样,锦绣河的河水如同墨汁,滚滚而流。河的对面便是黑水寨,座落在河边的山坡之上,一排又一排的吊脚楼如同阶梯一样,往上而建,密密麻麻的,不下一百多间。
虽然已经天黑,但是黑水寨依然很热闹,那些女巫聚在村口的篝火堆旁边,载歌载舞,非常热闹。。
当那些女巫看见我们之后便都停下了,所有的人都看着我们,说得直接点,就是那些女巫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看着我和方圆,还有槐叔。
黑水寨是一个女人寨,男人一般不敢走近。我们三个男人突然出现,这些女巫又怎会觉得不奇怪。
“你们看到没有?这些女人的眼神比饿极了的狼还可怕。我真怕她们会一拥而上把我们给吃了。”槐叔说。
“这不正合您意吗?”我笑着说。
“千万别,老夫一把年纪了,早就戒色了。”槐叔说。
乌姆婆婆的房子在山坡的最上面。因为黑水寨的村民是按照巫术厉害程度而分的地位高低,地位高的住在上面的房子里,地位低的住在下面。所以,乌姆婆婆住在最高的房子里,那她就是黑水寨的首领了。
乌姆婆婆的房子并不是吊脚楼,而是一个四合院,在苗人的地方看到汉人的建筑模式,还是挺新鲜的事情。
乌姆婆婆让徒弟阿梅传令下去,除了嫡传弟子,黑水寨的任何人都不准进入这间四合院,否则严惩不贷。
吩咐之后,乌姆婆婆便把我们三个男人带到南边的一间小屋,让我们三个人就住在里面。那个房子摆了三张床之后,连转个身都觉得拥挤,简直是非人待遇。
槐叔首先不满,说:“这位大姐,怎么说我们也是周姑娘,就是你们的世子的朋友,你却让我们三个大男人挤在一间屋子里,这也太寒碜了。你这里的空房子可不少,没理由虐待我们的。”
“老身这是为了你们好。黑水寨一两百年里从没有男人敢踏足。就是看在你们三个是世子的朋友,老身才让你们进入黑水寨。把你们安排在这个偏僻房子住下,是为了保护你们。否则这黑水寨里多年没闻过男人味的女巫会把你们三个都吃了。”乌姆婆婆说。
“老头我一把年纪了,估计不会受到那些女巫垂青的,你还是安排我到别的地方住下吧。三个大男人挤在一起睡,这算什么啊。”槐叔说。
“只要你还是一个男人就要堤防,让你们三个住在一起好有个照应。你们赶快睡下吧,老身会让阿梅把门给锁上。”乌姆婆婆说完便转身离开。
果然,阿梅在外面用锁把房门给锁上了。
“这算什么啊,一进入黑水寨,我们便成了囚犯了吗?我还不愿意在这里待呢。快点开门,放我出去。”方圆怒吼。
可没有人理会我们,只能被当做囚犯一样,早早睡下。
“等天一亮,我便要离开黑水寨。我先跟你们道个别。”方圆说。
“老夫跟你一起走,在这里吃不了肉,喝不到酒,这种罪老夫可受不了。六爷,你呢?”槐叔说。
“我也想和你们一样潇洒离开黑水寨,可我得留下照顾周姑娘和娟子啊。”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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