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
节目组没有把门锁上?
那是谁把门锁上的?
是谁不让她出来的?
我赶紧冲到厕所门前,一把握住门把手。
门把手很冷,但不刺骨,就像刚从冰箱的冷藏室里,拿出来的一样。
有阴气!
我心中一惊,倒退一步,重重一脚,直接把厕所门给踹开了。
她正倚着厕所的墙壁,无聊地刷着手机。
见我踹开了厕所门,她一脸惊疑地看着我,似乎在奇怪,我为什么突然发疯,踹开了厕所门。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着她,看她有没有受到伤害,同时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啊。”她回道。
这个时候,导演也冲了进来。
“徐小姐,你没事吧?”导演问道。
趁着导演还有注意到,她把她的手从我手里拿了出去,跟导演回道:“没事。”
她跟着导演一块儿出了厕所,我则留了下来。
我闭上眼睛,打开慧眼,环视四周,还是没有发现一个鬼。
我睁开眼睛,再一次走到厕所门前,握住门把手。
刚刚那冰冷的感觉,
消失了!
难道没有鬼?
刚刚只是我的幻觉?
还是这个鬼太厉害了,太懂得隐藏自己了?
又或者,
这个鬼太没用了,
人一多,阳气重了点,立刻就逃走了?
我从厕所里出来,见她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导演并没有和她在一块儿。
她一脸的凝重,显然,已经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了。
我走了过去,坐在她的身边。
她朝我这边,凑近了一点,小声问我:
“刚刚,
那是鬼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这个时候,导演又回来了。
他很不好意思地告诉我们,他们节目组其实在这个凶宅里,做了些手脚。
这个不用他说,我和她早就已经猜到了。
所以,我们示意他赶紧往下说。
导演接着说,按照周成明在网上发的帖子里的描述,他们在卧室的灯、厕所里的马桶、厕所的门,以及那台饮水机上,都做了手脚。
刚刚,用来控制厕所门反锁的机关,突然失灵了,它自己就把厕所门给反锁了。
我赶紧问导演,那个机关怎么会失灵的。
导演说,技术那边说,是因为机关里的一个控制器受了潮,不能正常工作了。
导演回答完我的问题,转头赶紧讨好她,说他已经狠狠骂了一顿技术的那些人,让那些人再连夜检查一遍所有的机关,保证不会再出任何意外了。
同时,导演还提议道,她受了惊吓,今晚就先暂停录制。
我和她也不用再住在这个凶宅了,可以去酒店了。
她有些犹豫,问导演,这会不会影响节目效果。
导演赶紧说不会,说今天该拍的东西,都已经拍了,对节目没啥影响。
导演这句话,其实就是一句客套话。
周成明的描述里,基本所有的怪事都是发生在半夜。
因此,节目最好的录制时间,自然就是在半夜。
今天之前拍的那些,不过是为了半夜的录制,做铺垫罢了。
她依旧有些犹豫。
她想要更好的节目效果,但心里也在害怕。
她不知道,造成刚刚那一切的,究竟是不是鬼?
或者,
更确切地说,
她怕造成那一切的,
就是鬼!
她转头看向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虽然在厕所里,我并没有发现鬼,但是我心里,对于一开始那个冰冷的门把手,还是挥之不去。
当夜,我和她离开了凶宅,在节目组的安排下,住进了凶宅附近的一家酒店。
第二天一早,我和她又来到了凶宅,打算继续录制节目。
当我和她到的时候,节目组的人早就已经到了。
他们正做着节目录制前的准备工作,十分的忙碌。
突然,在那台饮水机前,
去高铁站接我的那个编导助理,和一个二十七八岁背着包的年轻人,起了争执。
这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应该就是昨晚导演说被他狠狠骂了一顿的技术的那些人里的一个。
编导助理告诉这个年轻人,饮水机的机关也坏了。
这个年轻人却说,他检查过了,没有坏。
编导助理说,怎么可能没有?
昨晚,他留在凶宅看守设备,半夜的时候,就被饮水机“咕噜咕噜”的声音给吵醒了。
这个年轻人说,编导助理这是见鬼了。
编导助理也急了,说年轻人才见鬼了呢。
这个年轻人冷哼一声,也没再说话,而是拿着一把螺丝刀,随便几下,就把饮水机后面的那块铁皮,给拆了下来。
年轻人把饮水机调了个头,让饮水机的背面,朝向编导助理,让编导助理仔细看看,里面哪有什么机关?
我和她也凑过去看了一眼。
饮水机内部的结构,我并不熟悉。
但是,里面有没有机关,我还是能看出来。
要让饮水机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还要声音大到能把人吵醒,至少要有一个发声元件和一个扬声器。
作为一条曾经的工科狗,发声元件和扬声器,我还是能认出来的。
饮水机里面并没有这两样东西。
编导助理的脸一下子就绿了,惊恐地说,昨天白天的时候,他明明是看着年轻人,把发生元件和扬声器,装进饮水机的,现在怎么可能没有了?
年轻人放下背在背上的包,从里面取出了发声元件和扬声器,说,昨晚导演让他们连夜检查那些机关,所以他就把那些机关全部拆了下来,带回酒店,去做检查了。
年轻人还说,
都这样了,编导助理还能听见饮水机“咕噜咕噜”的声音。
这不是见鬼,那什么才是见鬼?
冷汗唰地从编导助理额头上流下。
“见鬼……见鬼……”
他愣愣地,不断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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