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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葬礼这天,小王拄着拐杖,手上缠着纱布,见到我的时候,眼里少了许多生机,暗淡的眸子,藏着破碎的情感。
“小念姐。”
小王这一声称呼,顿时让我红了眼眶。
一瘸一拐的到我身边,他说:“我们要好好的活着,带着小树那份,好好的过。”
他的话,让我泪如雨下,整场葬礼,我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有人从我们身边走过,抬头看他,有些面熟,我曾在小树的照片里见过他,他应该是小树的学长。
小王也认了出来,他一瘸一拐的追上去,从口袋摸出不知道他何时找到的小树当初想送给学长的表白礼物,递给那位学长的同时,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话。
我看到学长接过礼物的时候,手掌轻柔的抚摸着礼物盒,哭了,先是肩膀一耸一耸的啜泣,接着是很大声的嚎啕大哭,毫无形象。
后来小王告诉我,那位学长说,七夕那天,等了小树一晚上,他本来也是想要跟小树表白的,他甚至在心里幻想了千百遍,这段两厢情愿的感情,会让小树有多惊喜,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小树的死讯。
我听完以后,心里说不出上什么滋味,小树的白马王子也喜欢小树,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我站在小树的墓碑前,分不清了。
离开时,小王在我身边悲凉的问我:“小念姐,你为什么叫小树回来?”
转过头去看着小王,他也正瞅着我:“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她从来没认识过你。”
从某种程度讲,我也希望小树从来没认识过我,这样一来,这个善良的傻姑娘就不会为了救我去招惹那群肮脏的畜生。
小王走的时候,我一句话都没解释,没有告诉他小树不是我叫回来的,因为在我心里,根本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小树离开的事情,让我长时间都处在特别压抑的状态,小王辞职了,我也想离开卿墨,这里承载了太多我想要逃离的理由和借口,但,我爸还要靠我挣的钱去支撑,他还在医院,最后我只能顶着巨大的苦楚,痛苦的留下。
在卿墨,我像是一个得了失语症的患者,长时间的不言语加上情绪异常低落,我曾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抑郁症。
直到,林云宸回来了。
他出差,一走就是两个月,回来的时候,已经彻底入了秋,道路两旁树上的叶子黄了,落了。
这晚,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对着他露出两个月以来,唯一的笑容。
笑着笑着,我就哭了,完全没在乎场合的扑倒他的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衣襟质问:“林云宸,你为什么才回来?”
有关小树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带我回家的路上林云宸只说了一句话:“我知道你一定很想她,余一念,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握住我的手,掌心炙热温暖的气息,惹的我毫无形象的在他车里发泄了两个月以来一直隐忍的情绪。
一边嚎啕大哭,一边质问为什么坏人不能得到应有的惩罚。
回答我的,只有林云宸的沉默。
即便现在小树的事情已经被淹没几乎消失,可我相信,善恶终有报,总有一天,这些人会以百倍报应去承受去自己曾经做过的恶。
回了小区,林云宸一直默默的等我哭够了以后才下车,他将外套披到我身上,紧搂着我肩膀。
一进家门,我立刻紧紧的搂住林云宸的腰,闷声说:“老大,我想你。”
他温柔的手在我后背轻柔的抚摸,抚去了两个月以来的焦躁和不安。
洗了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林云宸正在沙发处把玩着不同国家的硬币,我凑过瞧,他手上正拿着一枚上面镶有珍珠的硬币。
之前他把玩一些硬币就有些花花绿绿的,不过这种上面带有珍珠的硬币,我还是头一次见。
“这是什么硬币?”
带着好起劲儿,眼睛盯着硬币问。
见我好奇,林云宸转过身来对着我,将手里的硬币放到我掌心回答:“创意硬币,你喜欢,送你。”
这硬币真的好看,而且上面的珍珠,看起来是真的。
心里喜欢,但也不好意思收他的东西,将硬币放回他手心,眼睛盯着硬币说:“不要。”
握住我的手,林云宸将手一翻,硬币重新落回到了我的掌心。
“收好。”
这硬币越看越喜欢,没跟他多客气,握在手里乖乖收好。
接着,林云宸起身去了书房,他的书房我从没进去过,因为门总是锁着,里面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东西。
不一会儿,他拿这个精致的盒子丛书房出来,盒子打开,一眼我就瞧见最上面的,画着大海图案的硬币,眼睛一亮,伸手拿过来瞧,嘴里说着:“这个也好看。”
哗啦~
满满一盒子的硬币被林云宸倾倒在茶几上,硬币不多,但是花样不同,其中不乏有些纯金纯银的硬币,我看着茶几上的一堆闪闪发光的硬币,感觉自己好像打开了某位海盗的百宝箱。
低哑的嗓音配上修长的手指,林云宸缓缓的诉说出每枚硬币的来历,有的价值不菲,有的价值低廉,每一枚硬币,都有着自己的故事。
随着他故事的开始,我坐在地毯上,凑近他的腿边,眼睛盯着硬币认认真真的听着林云宸讲述。
最后一个故事讲完,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在经历的极度压抑的两个月以后,林云宸的诉说,让我难得体验到放松。
吧嗒一声,最后一枚硬币从林云宸的指尖落到硬币堆上,他说:“讲完了,把这些收起来,放好。”
“嗯嗯。”笑着点头,我将那些硬币一一铺开,像个孩子一样按照自己喜欢的程度来摆放进盒子里。
摆放好以后,一抬头,瞧见林云宸不知道什么时候点燃了一支烟,此刻正用一副深思的模样看我。
指尖的烟已经燃烧了半截,烟灰摇摇欲坠。
“老大,你的烟灰……”
顺着我的话,林云宸视线移到自己的烟上,他动作缓慢,将烟灰弹进了烟灰缸。
瞅着半截烟灰,我忽然很好奇烟的味道。
“烟,是什么味道?”
仰头问林云宸,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而是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我会意的起身坐过去,以为他会把烟递过来让我吸上一口尝尝味道,不料,他身子往前一探,伸长了手臂将烟掐灭在烟灰缸,接着,他的唇覆盖上来。
不同以往霸道的吻,这次他只是轻轻的与我嘴唇对着嘴唇,随后浓厚的烟草味,涌入我的口腔。
味道很呛。
皱眉推开林云宸,吐出口里的香烟,用手扇开烟雾说:“你这是,二手烟。”
轻笑了一下,林云宸起身撑着手臂在我耳边,烟嗓沙哑性感:“知道的还不少,烟很呛,你想尝试,可以亲我。”
话音落,他的吻再次落下,霸道的舌挑弄着我,淡淡的烟草气息萦绕,基于我而言,他的吻的确如同香烟,都有着让人上瘾的魅力。
伸出环住他的脖颈,沉醉的缠绵。
松开我的唇,林云宸将我的一条手臂拿下,握住我的手在他胸前,深邃的眸子死死地锁住我的视线。
“余一念,只要你想,我可以一直陪着你。”
这是我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
努力的感受着他的心跳,我主动凑近他,笨拙的亲吻着他,学着他的技巧用舌头轻轻在他的唇上描绘。
他没有给我回应,依旧用漆黑如也眸子看我,如同静止般的动作清晰的告诉我,他的话还没说完。
可,他的后半句,一直都没有说出口。
喉结上下滚动,短暂的对视过后,他松开我的手,忽而一笑说:“睡觉吧,两个月没见,你一定十分想念老子的肉体。”
抿着嘴,任由林云宸牵我去卧室。
躺进他的怀里,贪恋渴望的搂上他的腰,紧紧的缠着他,生怕这只是一个梦境,一睁眼,他就不见了。
“你又想勒死老子?”
这话逗笑我了,我们初相识,他也曾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回想起来,时间已经过去许久了。
“老大,要是当初我没有撞到你,你会怎么样?”
闭着眼睛,浅缓的呼吸着有他味道的空气,语气极低。
“不清楚。”
没有答案的回答,跟我猜的差的不多,不过,答案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些不过是个猜测,不是事实。
“你呢,”他反过来问我:“没有老子帮你逃走,你会怎样?”
如果当初林云宸没命令卿墨的人放我走,我大概就不会有机会给家里打电话,如果不是得知我爸的情况,在卿墨,我不会屈服。
“大概会被打死吧。”
话音落下,林云宸握着我的肩膀,低头瞅着我问:“你有这么倔?我怎么没发现?”
瞧着他半垂的眼眸,我答:“或许是因为遇见了温柔的人,所以也变得温柔了。”
四目相对,明显感觉林云宸的眸子里,吃惊的情绪一闪而逝,而后,一连串好听的笑从他的喉咙里低缓流出。
末了,他说上一句:“余一念,你还是不了解我。”
这一晚,我难得放松了神经,林云宸的怀抱,让我轻松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