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二次看到有人当着自己的面尿裤子。
我一看玩笑开过头,急忙把她扶起来。
又怕她难堪,于是谎称刚才我们两个被鬼追。
高逸天斜着眼看着娜娜,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笑。
“啊,真的有鬼在附近?”
我见成功的转移注意力,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那鬼是长什么样,刚才我找你们的时候也阴森森的。”
“别啰嗦,你自己呆会看看就知道是长什么样。”高逸天阴笑着掏出一瓶东西,我一看很眼熟,分明就是黄大仙以前经常用的见鬼液。
他用蛮力强行替娜娜滴了两滴液体,辣得她泪水直飙。
几分钟后,她的眼睛才慢慢恢复正常。
娜娜不停的眨眨眼,惊奇的说自己视力在夜里有了一丝不同,更清晰透彻了。
“这是风油精?”
“不,这是我朋友私人特制,由牛眼泪加狗尿混合而成的见鬼秘器,500块两滴,你先欠着。”
娜娜咒骂了一句。
然后才发现自己尿了裤子,她不动声色的盯着我们。
我们假装没看到,问她呆在屋子里好好的,脚又不方便,还出来找我们干什么。
娜娜说那个阿姨痒得不行,急着出去找其他药材。
留我一个人在那里,想到那两副棺材就害怕,还不如跟着你们。
“对了,你会把脉看病,那个阿姨究竟是什么病,怎么那么奇怪。”
高逸天也看着我,似乎也想知道答案。
“阿姨和死去几天的丈夫,迷迷糊糊的在夜里做那种事染上这个怪病,这病我也不知道叫什么。”
娜娜听了,惊得嘴巴鼻孔一起放大,“诈尸?”
“我也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现实里做……”
娜娜明显吓坏了,“不如等会回去我们就离开吧,太可怕了。”
高逸天反对道:“那怎么行,我们答应的事就要做到,你怕就自己走。”
娜娜不出声,闷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们继续赶路,由于娜娜拖了后腿,半个多小时后,才到埋死人的背坡。
整个背坡被挖得坑坑洼洼,面目是非,几副空棺材随处可见,依稀还能闻到一股说不出的臭味。
高逸天对娜娜吩咐道:“你去抠一块回来。”
“为什么是我去?”
“你不是要见鬼吗?”
这句话,让娜娜无言以对,无气可出。
幸好棺材板常受日晒雨淋,早已朽木不堪,娜娜颤抖着身子,轻易抠下一块急急忙忙跳着回来。
高逸天突然神秘朝我们嘘了一声,指着三点方向,压低声音:“看那边!”
我顺着方向看去,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黑黝黝的人形轮廓。
驮着背,不停的左右来回走动,而地下,并没有影子。
真的是鬼。
娜娜在一旁盯着那个鬼老太,抖得不行。
“看到了吗,一个死掉的老太婆。”
我看到高逸天两眼瞪得贼大,面露诡异的笑容,他捡起脚下一块石头,笔直的朝那里扔过去。
“咚”的一声闷响,石头不偏不倚正砸中棺材板。
那鬼老太突然像一只受惊吓的猫,弓着身体,不停灵活的转动脑袋四处张望。
当鬼老太死死望着我们这边的时候,娜娜再也忍不住,尖叫一声就往后跑。
我们当时是被她的声音给吓到的,也惯性的拔腿就跑。
娜娜属于半身不遂的人,我们两个不用两秒的时候就已经超过她。
她在后面不停的喊:“等我,等我……”
我见高逸天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于是不忍,又折返回去。
看着她那龟速,心里急得不行。
干脆背起娜娜,一路狂奔。
我的手托着她的屁屁,湿哒哒的一大片。
跑了一半路,我让娜娜回头看看有没有追来。
“我不看,我不看,啊……”
娜娜把整张脸埋在我的背里,双手勒得我的脖子快踹不过气来。
由于前面有高逸天开路,自己只管跑。
一不看路,就撞到高逸天的后背。
三个人堆在一块。
我问他怎么不走。
高逸天看着前面,也不说话。
我看了一眼,原来慌乱,走错路,居然拐到大路了。
前面就是深水潭。
再往后看,隐约还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在朝我们这边飘来。
当时才晚上九点多,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仿佛大家都知道这里是凶险之地,宁愿绕远路也不会走这条路。
娜娜哆嗦的站起来,问我们怎么不跑了。
因为我们同时看到那水潭边上,坐着一排的黑人影。
“不要盯着他们看,走,用最快的速度。”
我重新背上娜娜,高逸天一发号令,拔腿就冲。
视线虽然目视前方,眼角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右边水潭的风吹草动。
我不敢拼命眨眼睛,因为依稀从眼角余光看了有什么东西一直跟在自己右侧。
每个人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好奇心。
我缓缓的转过头,水潭边的一排柳树下,几个黑乎乎的影子并排站在一起,不过相距几米左右,似乎学着自己在走路。即使月光充足,看到的还是一团团黑色人影子,完全看不到有活人的气息。
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真正的恐惧,速度更快了。
同时身后狗村里传来了一阵阵狗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跑到那熟悉的门口,才感到一种安全感。
房子大门里透射出来的灯光,心里所有恐惧杂念一下抛得干干净净。
经过中间房子往里瞧的那一刻,又后悔了。
只见里面棺材上方放着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浓眉眼大的姑娘,扎着马尾,发际线颇高,露出整大块饱满的额头,配上一个蒜头鼻,估计也不会有人再有兴趣看第二眼。
呼吸停滞的只看了那么两三秒,就已经把那蒋闺女的五官容貌深深刻在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大厅里没有一个人在照看,似乎这张照片是刚刚摆上去不久。
我们赶紧跑到另一个房间,关上门。
等了半个小时,阿姨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没有回来。
“不可能,若是真的有鬼,那全世界死了那么多人,还不到处都是这些东西?”
娜娜开始语无伦次。
高逸天一直盯着窗外的动静,根本不想管娜娜的死活,任由她在那里嘀嘀咕咕。
我也想不通,那六个人淹死在水潭里那么多年都没有人见过什么鬼魂作祟。
怎么一捞上来怎么就开始作乱?
躺在床上冥思苦想也想不出个头绪,迷迷糊糊睡了下去。
不知睡了多久,我在梦里梦到了蒋闺女。
一惊,大汗淋漓的醒过来。
高逸天和娜娜也横七竖八的沉沉睡去,她居然吓得连裤子都没换。
当时也不知道几点钟,周围安静得出奇,往常这个时候是虫鸣田鸡的天下。
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竖着耳朵搜索着任何一丝能发出声响的来源。
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却又一时想不出。
就在自己快陷入放空状态的电光火石之际,突然想起来了那种熟悉的感觉。
那是一种被人紧紧盯着自己的第六感。
眼珠子左右一扫,不足二十平的房间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床底?
窗户?床头上的窗户!
此时此刻,他低头才注意到月光从窗户洒进来的被单上有个椭圆形影子。
倒抽一口凉气,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好后悔为什么不关上窗户拉上窗帘。
床头和窗口仅隔不到半米的距离,只要手一抬,就能把窗帘拉上。
可是自己根本不敢动,眼睛死死盯着那人头形的轮廓影子。
就这样一直僵持着,我的后颈几乎呈八十度依靠着床头板,开始酸疼。
不知又过了多久,影子始终没有移动半寸,他终于承受不了脖子遭受的麻痹酸楚感,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把身体往下挪。
我狠狠的朝睡在床边上的高逸天踹了一脚,他一翻身,突然滚下床去。
就在自己完全把身子头部放平的时候,眼睛偏偏犯贱的往上瞄了一眼。
蒋闺女的五官紧紧贴在窗口玻璃上,那高宽的额头,蒜头鼻挤压得更扁平硕大,一双死鱼眼居高临下的和自己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她旁边还站着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阴青着脸,也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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