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左右阴司仰着头,在公厕的每个角落驻足。
像是看,又像是在闻?
就连那屎坑都不放过,化作一道阴风钻进去。
又从另一个屎坑里钻出来。
没一会,他们两个走到我面前微微稽礼,“判官大人,有鬼气,但很不明显,人为的可能性最大。”
此话一出,我立刻想到的是养鬼一脉的人。
邵依凡和高逸天凑过来。
我把养鬼一脉的事大致上简单和他们叙述了一次。
但有些牵强,并不是只有养鬼一脉的人会养鬼。
况且,他们这样毫无目的的杀这些人,有什么冲突?
对他们又有什么利益?
左阴司指着蹲坑的位置说有些血迹。
就在我手机灯光照过去的时候,照到蹲位周围白色的瓷砖。
白色的光从瓷砖上反射过来。
在瓷砖的缝隙中间,一条暗红色的血渍带,突兀的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之中。
“你们看。”我指着那血渍。
其他人都靠过来,在手机灯的照耀下。
仔细的观察着,血渍已经有些发黑。
这厕所常年受不到光照,如果不是在明亮的灯光之下还真难看出这有血渍。
我顺手摸了上去,接着发现这块瓷砖上面隐隐有些裂痕的感觉。
用手机的灯光一照。
果然,上面的确有极为细微的裂痕。
从一个点上散射出来,看来应该是有人用什么利器敲击形成。
“这并不像是利器造成的,上面的裂痕是以放射状,反而更像是拳头挥击造成的效果,然而那血渍,很有可能是皮破裂之后溅出来的血液。”李原左顾右盼,紧紧黏在邵依凡旁边分析道。
我看得一肚子火。
朝一直站在一旁的右阴司撇撇嘴。
他仿佛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然后朝着李原狠狠一巴掌。
“啊……谁打我?”李原捂着脸突然惊叫起来。
不明真相的黄大仙和杨乐乐吓了一跳。
李原不但没有离开邵依凡,反而贴得更紧。
左阴司对着他的屁股又是一脚,把李原踹出公厕门口。
他知道自己的身后一直没人,所有人都在视线之内。
“鬼,有鬼,啊……”疯了一样跑出去。
邵依凡不敢过问左右阴司,反而瞪着我:“你干嘛吓他呀?”
“谁叫他吃你豆腐!”我撇过头,有些任性。
邵依凡扶着额头,很无奈。
“别管他了。”高逸天接着分析:“你们看过叶炜尸检的详细报告么?他的右手手背中指下方,有一厘米半径左右的皮肤破损,先前到没什么可以联系到这个伤口。从目前而言,叶炜在死前曾经用力的挥击过这块地方。“
”在他死之前,为什么要做如此大的反应呢?很有可能是有人绑架他,然后在他反抗的时候,右手挥空所以撞击到这块瓷砖,再找一些线索吧。“
高逸天的分析大致与我相吻合。
不过凶手的行踪在我们的分析中出现,反而恰恰是没有预料到的情况。
在那天晚上,一共有五个人相继在同一时间的镜子底下被谋杀,难不成凶手会分身术?
我撇开这些无趣的想法,突然一个念头浮现在脑海当中。
是否这个地点本身就具有特殊性?
其他的人都是死于家中。
也就是说是可以预料到的地点。
换而言之只要在被害人身上放置一些毒药啊、定时炸弹之类的,被害人肯定会死于该地点,但是公共厕所不一样,本身就具有很强的不稳定性。
没人会预料到某个时间会有个人来上厕所,还自杀于厕所内。
也就是说,凶手或许只是利用了这一点。
才形成小男孩手机中那张,疑似杀人预言的图案,给人一种悬疑的感觉。
但还有另外的一点极为诡异的地方,那就是邹耀成的死因。
他的死,似乎是充满着无数的巧合的事件。
而且恰恰还吻合在杀人预言的图案当中。
死亡的现场,我们几个也都看到。
他那时候的精神完全不正常。
也就是说在之前就已经服了精神致幻剂之类的东西。
那么凶手如何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给他摄入精神致幻剂呢?
他又是怎么知道邹耀成和老张会去公共厕所?
这一切都陷入了深深的谜团当中。
好像凶手真的像一个鬼魂一样,完全没有他的身影出现过。
指向养鬼一脉的矛头越来越明显。
不对,的确有一个人非常可疑。
或许他真的有机会,就是老张,张一鸣。
那天晚上,他是不执勤的。
据说他和其他同事出去吃饭,然后彻夜未归。
在晚上十二点左右的时间,就开车回家和家人团聚。
也就是说他有足够的时间,将叶炜藏杀于厕所。
之后,再去公共厕所的时候,他就坐在邹耀成的边上,又有极为充足的时间在他身上下毒,如果从目前看来,或许他真的是此次凶杀案的头号嫌疑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所有条理都整理清楚之后,瞬间觉得这个案件已经没有什么特别诡异的地方,先前那种迷雾重重的感觉烟消云散了,顿时轻松不少。
也并不觉得这个案子牵扯到什么不可抗力的东西。
邵依凡看到我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想到了什么?“
”基本确认头号嫌疑人了,这个说来话长,回去慢慢说。“
说着,我闲来无事,走到厕所的最里面。
在邹耀成死掉的那个坑位,我想进去看一下。
或许能够查到一些其他的线索,仔细查看一下。
下水管内边上,是否藏有一些东西。
我走进那个坑位,里面并不是太大。
伸个懒腰或许都有点费劲的感觉。
一走进里面,隐隐约约的恶臭袭来。
即使是在喷过空气清新剂了之后也还是没有用,毕竟这是公共厕所。
我环顾四周,除了有些脏乱之外,没有其他的线索。
蹲下身子,紧接着便闻到一股有些难以忍受的恶臭。
或许是因为外面还飘荡着空气清新剂的原因,显得这里特别的难闻。
我侧过脑袋,一边忍受着恶臭,一边看着下方的排水管道里是否藏匿着一些还没有被发现的线索。
突然,似乎就在顷刻间。
我觉得光线黑了不少。
先前还可以看到水流,一下子什么都看不清了。
除了几块依稀可见的白瓷砖,我以为高逸天站在身后把光都挡住了。
连忙叫他走开。
过了五六秒钟,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回答。
我猛然一个转身,背后什么人都没有。
但我发现异常了,岂止是这个坑位。
整个厕所里都变得黑漆漆的。
更加难以想象的是,所有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
他们先前还站在厕所内。
我大声叫喊他们的名字。
但是厕所内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喊声音,其余什么也没有。
冷冷清清的公共厕所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的手心已经有些出汗,但还是站在原地。
望着门口,期待下一秒钟他们就从厕所门口走进来,然后跟我打招呼。
就连左右阴司也不见了踪影。
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许就只过了一分钟。
但似乎有了大半个小时那么漫长。
厕所里面的光影也逐渐的暗下来。
现在已经就像是晚上十点钟左右的灯光,漆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此刻,我猛然醒悟过来。
这厕所好像有些不对的地方,朝着厕所的门口快速冲过去。
我从未有过的恐慌,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
对于黑暗的恐惧,我似乎已经觉察到周围的黑暗已经通过皮肤开始侵蚀我的身体。
我用原始本能快速挥动着腿,呼啸着朝着厕所门口跑过去。
就在快跑出去的时候,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我吃了一惊,身体本能停下来。
就在我要叫住那个不知名是谁的时候,那个人影反倒先动了起来。
他的左手提着刀挥动起来,在阴暗厕所内极为的显眼。
我本能的后退。
那人也在挪着身体,不断跟着我的脚步。
他左手上那把闪亮的刀还是举着,向着我不断靠近。
在这种情形之下,我几乎知道自己已经进入某一种幻象里。
紧紧只是在几秒内,他就已经把我逼退在墙角。
但我还是看不清楚他的模样,他的身子似乎隐晦在黑暗之中。
除了刀以外的任何部位。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盯着他问道。
但这显然是徒劳无功。
他的刀如一道凄凉的白光一般,向着我劈砍过来。
我双手托着他的左手,防止他的刀劈砍。
触碰到他左手的时候,难以言说的冰凉的触感。
就像是一个死人一样。
不,就像是一个冰冻在冰柜里面的人一样。
仿佛过一会都要结出冰渣子一般。
但力气却如蛮牛,已压倒性的力量将我的手挥打开来。
然后他的刀又一次劈砍过来。
我的双手已经重重的被他甩掉,身体已经用力向后倾斜。
但是凄寒的刀刃向着我的脑袋划了过来。
一切都无法避免。
我似乎可以预料到自己头盖骨碎裂时的样子,然后迸射出脑浆。
就在性命攸关的时刻,从他身后黑暗中的左右两边突然有两只大手同时向我伸出。
把我一下子从黑暗中扯了出来。
我睁开眼,看到左右阴司正对着自己微笑。
仿佛他们是故意让我体会这种感受般。
“判官大人,死者正是经历这般幻象而亡。”
顿时我心里大骂,除了养鬼一脉的败类会用这招外,还会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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