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床边,看着黄大仙的女人一副病怏怏的模样,欲言又止。
高逸天在一旁紧张的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看他一眼,于是拉到一边,让高逸天和那个女人解释清楚续命的过程。
他听了,两只眼睛瞪得像灯笼一样,指着自己鼻子说:“啊?让我去解释?”
仔细一想,也不合适,谁希望自己的老婆给别人看光?
不得已,还是让黄大仙进来。
谁知道黄大仙听了之后,狂然大怒,指责我们在人命关天的时候还顾忌一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满脑子的思想肮脏。
趁着黄大仙去给那女人解释的期间,我问左阴司有没有想到另一个延年益寿、又安全又有效的方法。
他说有,但这事是我不能亲自出马,也不能插手。
左阴司一五一十告诉其方法给我听。
听得我瞠目结舌,舌挢不下。
最后左阴司临走之前,还嘱咐我日后不能忘记今日承诺过的事情。
若要问阳间和阴间有哪些不同,在我眼里,其实没什么不同。
都他妈一样的现实。
黄大仙似乎和冯招娣解释了许久,才朝我点点头表示谈妥。
在半夜三点之前,所有人通通清场。
房子里只剩我和冯招娣两人。
我和她说:“嫂子,拜托了!”
冯招娣咬着嘴唇,可想而知她此时的内心有多挣扎和顾忌。
她褪去衣物。
我赶紧将虫子固定在每处指定的位置上。
然后搬过一张小凳子,坐在门口边上。
泥岭村在夜里显得非常安静,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叫。
在几米外的西墙头上有两颗圆圆的脑袋,黄大仙和高逸天正在上面紧紧盯着。
在意时间的时候,却过得十分煎熬。
我掏出手机,已经三点过十分,频频打哈欠,眼皮开始直打架。
自从去关嗣镇后,就没好好睡过一次好觉。
窸窸窣窣……
院子外忽然响起一阵轻微的声音,像是脚步声。
只见院门出现两个大致一米五左右身高的黑影,二话不说直接往冯招娣的方向走来。
途经门口的时候,我才看清来人的模样。
面相十分丑陋,脸上像是长了许多颗常年积累的暗疮,凹凸不平。
他们一路走一路盯着我看。
我也盯着他们看。
我知道他们是鬼差,于是两手环胸。
他们见状,立即朝我微微鞠躬。
然后进房按照程序缉魂。
我马上转头朝里屋看,两个鬼差看到床上躺着的冯招娣,面面相觑。
只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他们抓起那四只小动物立即转身出门离去。
左阴司这招所谓的瞒天过海,其实按照在阳间的说法,就是以权谋私。
摆放几只小动物只是走个形式,意思明显得很,再宽恕四天。
四天过后,你们再来。
等了几分钟,确定安全才唤黄大仙他们回来。
此时冯招娣身上笼罩的黑雾,淡了那么一丁点,但还是浓郁得不行。
所以在这四天里,必须靠黄大仙和高逸天来完成剩下来的工作。
清早,黄大仙把她父母召集一起商量。
说是有个办法也许能让冯招娣活下来。
冯父一家本来也是迷信之人,听了我的方法半信半疑,却又觉得有些道理。
既然都是将死之人,又为何不尝试一下呢?
得到长辈的支持,接下来的事情不用再偷偷摸摸的进行。
每个人有各自的任务。
高逸天去镇上买油灯,这可是件费力又费时的工作。
如今家家都用上了电,还谁会卖油灯呢?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偏偏遇到一个卖纸扎店铺的老头,他家之前还保留着许多旧物,扔掉又可惜,所以一直保存起来,那时候我心想,冯招娣真是时来运转。
而冯父则去抓三只黄鼠狼,凭他的本事,自然不在话下。
冯母也找到一块偏僻而空旷的地方。
一切准备就绪。
他们几个在夜里费力的把一张床和冯招娣背到一处半山腰的空旷处。
那个地方在夜里能清晰看到星星。
黄大仙问我接下里怎么做。
先将七盏油灯按北斗七星的位置摆放。
主灯放正中间,每天晚上亥时到丑时要让冯招娣亲自点上灯火。
再围着一圈走上一会,边走边求神赐寿。
灯,每天走完后都要添三分之二的油,走完灯灭,晚上再依次点燃。
其中最关键的的一点就是主灯不能灭。
如若一切顺利,7天后就可续命一纪,为12年。
不然只能顺应天命而死。
但冯招娣只有四天的命,剩下三天怎么办?
冯父抓来的三只幼小黄鼠狼,便是用来顶替冯招娣三天命数。
用三支香插在黄鼠狼身上,每天不能断香火。
用一张写着冯招娣生辰八字的黄纸,包裹着黄鼠狼全身。
为了不让它们叫唤,冯父特地用胶带封住黄鼠狼的嘴巴,固定在地上。
至于我为什么不能亲自出面,怕的是黄鼠狼死后下地府告状。
所以我只能站在另一个山头,呆呆的看着他们做着一切。
对那几只黄鼠狼来说,人类是最残忍无情的。
为了能保住性命,主宰地球的人类还有什么比命更重要的事而不值得去冒险去做?
还怕下地府被人告状,他们连信仰都没有,等死了再后悔吧。
冯招娣续命的事情一直顺顺利利到第三天,黄大仙和高逸天他们都守在圈外不远。
防止意外发生。
秦晴在这个时候突然打来电话,说是小黑有可能出事了。
什么叫有可能出事?
至于出什么事,她也不说不出个原因。
但听口气看来,像是挺严重。
反正自己在这里是闲得蛋疼,也没有别的用处,再呆四天恐怕会疯掉。
只好打电话和黄大仙打个招呼,说是回冀中市办完事马上再赶回来。
毕竟这里是人命关天的事,不可能回去后不闻不问也不管。
黄大仙让我放心回去,说是有他在,保持电话联系就行。
我在另一个山头和他们挥挥手告别,然后立即返回冀中市。
下午一点多,卧铺车停在冀中北站。
秦晴亲自来接我,整个愁眉苦脸。
我心里很担忧,悬着整颗心问小黑是不是出事了?
她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暂时应该是没事。”
我拉着她要马上回去看,秦晴却说回去之前先带我去见一个人。
那个人是谁,除了家人,还有谁比小黑重要的?
秦晴神神秘秘的,说那人确实很重要。
我们坐出租车在幸福街道下车,走了一小段路。
路过一家士多店门口的时候,秦晴抬起手指向那里。
我顺着方向看去,有四个人在门口那正搓着麻将。
这一看之下,顿时也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惊讶的扭过头问秦晴:“你什么时候也能看得到鬼?”
秦晴怒道:“鬼什么鬼,有一个是我妈,她……”
啪……
前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地的拍台声。
“叼弄细姑姨姐,有甘衰?”坐在西面位置的一个阿姨,每摸一张牌就骂一句,她肩膀上正趴着个一脸阴青、披头散发的女人。
打麻将的人都清楚,牌品不好的人输了的话,脾气会又烂又臭。
更何况还被鬼缠着,哪来的运气?
我问秦晴:“那个一身打扮时髦又长得一脸凶相的阿姨是不是你妈妈?”
“是啊,她突然打电话说来看我的,结果却跑来这里打麻将。一天不打就要了她的命似的,还支走司机他们,说是他们带衰运给她。”
“那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见你妈妈?”我一时理不通这个逻辑。
秦晴说:“不,是她想见你一面。”
我听了,又惊又喜。
想想,秦晴又没答应做我女朋友,我也没有对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
难道只是含了一下我的手指,就要见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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