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许多事都是无法用科学去解答的,直到有一天你真正撞见说不清的事情以后,你才会深刻相信。
我叫叶青魂,祖上世世代代都是木匠,到了爷爷辈的时候,木器活已经做得风生水起,十里八乡说起老石家的木工手艺都竖起大拇指直夸。直到有一次遇见个混不吝的雇主,做了活计完了不给结账。当时奶奶怀着我三爸正要临盆,家里就差这份工钱救命了,结果雇主找了个理由死活不结账,最后我奶奶生下三爸就死了,我爷爷气的直跺脚。
接着爷爷便在雇主即将完工的宅子里动了手脚,据说那家人自从搬进新宅子以后祸事不断,没两年落得个家破人亡,就连看门的狗都咳血而亡。后来找了个高人瞅瞅,说是宅子里被人施了厌胜破了格局,查来查去查到我家来,爷爷带着一家老小南下避祸。结果也死在逃祸路上,几个兄弟也就此失散,到了我爹这一辈,剩下的除了手艺就是一本已经泛黄的《卜阴正注》。
我十六岁那年父母双亡,二爸扔下点钱就南下打工去了,三爸不知去向。有道是年荒饿不死手艺人,我用二爸剩的积蓄盘了个小店面做起了生意,专卖手工艺品,但更多的还是风水摆件,一来这个东西手艺简单,二来随着经济发展人们也开始重视风水陈设来,小店虽不大生意也一般,却也能暂时管我温饱。
做生意讲究商业模式,现在相信风水改运的人越来越多,我这小店虽然不在正街面上,但熟客很多。大多数人找了风水师看了自宅风水以后,风水师就会开出一个清单,上面列着种种改运器物,每个人生辰八字、家宅陈设不同,对应的改运器物也不同。
我的商业模式就是从厂商那边进各种类的物件,根据风水师的清单供货,在供货的时候加价赚利润。有特别需求的我还会定制,这部分的利润就很可观,因为家传的手艺精湛,所以经我手定制的器物市面上找不到一样的。一来二去我在小圈子里也有一定名声。
原本倒买倒卖的生活倒也滋润,直到一天我接了吕小布的一个电话。
吕小布是我认识的一个二把刀风水师,说是二把刀,其实他连师都没拜过,凭着记性好看了几本风水秘术的著作,便开始做起了忽悠人的营生。而我就是他的上游供货商。
吕小布在电话那头激动地说:“青哥,我给你接到个大活儿!”
我一听就笑了,这家伙自从当了奸商以后,什么业务都敢接,除了风水堪舆这种所谓的老本行,连道士的斋醮法事他也当掮客,从中赚了不少钱。
我正在唆泡面,于是告诉吕小布有事捡要紧的说,别打扰大爷我吃大餐。
吕小布在那边嘿嘿一笑,像是怕别人听到一样,悄悄说了句:“前几天我给一个金主家里看风水,发现他家里被人下了东西,中邪了!”
其实我们叶家虽然表面上是木匠,但背地里却有一个旁人不知的身份。因了这个身份,我在练摊卖风水摆件之余,也能做点颇有“专业性”的事情。
我一听便来了兴致,好多天没有做大活了,于是跟他讨价还价,说好事成之后佣金五五分,于是两人约好见面地点,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头便赶往城北一处别墅区了。
据吕小布说,这家住在城北的人应该是被人施了厌胜之类的邪术,三天两头出岔子,于是便找了关系寻到他去给看看,到家里一瞅,吕小布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我对他的说法很是不满。叶家虽是匠人后代,但我们的手艺虽源自祖师鲁班,却也拜三清祖师,算是道家的分支,厌胜这种东西分正反两类,害人的才算是邪术,那些助人精进的厌胜术,却很难被大众接受,归到邪法里去了,所以对于吕小布口里说的邪术,我心里一阵不乐意。
城北是本市所谓的富人区,这里各类高端楼盘鳞次栉比,这次的事主姓王,住在一处名叫弗莱明戈的联排别墅区。
没到大门我就看到吕小布蹲在门口招呼我,现在正好是夏天,他一边擦汗一边咧嘴对我笑,吕小布生了一双招风耳,个子不高,加上一幅贼眉鼠眼的样子,很难让人把他和风水师联想到一起,我正在纳闷事主怎么看上他的本事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见是吕小布,急忙连声道歉,说吕大师怎么来之前不通知一声,让你在门外等着算是什么事儿,吕小布妆模作样摆摆手说无妨,便介绍我说是卖风水摆件的商人,这次当他的助手,专门来解决家里撞邪的事的。
我白了他一眼——什么时候我成了你的助手?吕小布咧嘴一下,小眼睛赶紧对我挤了又挤。
男主人瞥眼看了一眼我,便说:“跟我进来吧。”
说完又捧着吕小布往屋里走去,还真把我当成跟班的了,我鼓着一肚子气,心想也不要跟钱过去不,于是便跟着走了进去。这时我看到二楼的一间窗子边,一个美妇人正往下看,似乎穿着一身绿色的衣服,此刻正笑吟吟地盯着我。
要不是吕小布拉我进屋,我还盯着美妇人呢,一进屋便打了一个哆嗦,这家的冷气开得之足,像电费不要钱似的。吕小布看到我眼中的疑问,用小眼睛示意我不要说话。
我暗自踱步观察,这户人家家境殷实是无疑的,联排别墅早年都能买到一两百万,看室内这个装潢也是百万上下,看来吕小布之前所说不是忽悠我。居室开窗见景,门前两棵桂花树很是打眼,从格局上讲并没有什么不妥。
中年男子自我介绍说叫王强,是一个小包工头,这些年跟着地产商干赚了不少钱,这套房子便是全款买的,家里还有一个女儿在本市一所大学读书,周末才回来。说到这里,我抬头一看,在王强身后的二楼楼梯上,刚才在窗边那个美女倚着栏杆望着我们微笑,身上穿着一件挺奇怪的绿色衣服,我想了半天,觉得有点像绸缎的睡衣,于是也对她点头示意。
但说来奇怪,和女人对视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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