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莹莹醒来的时候,已经到病床上面了,病床是白色的,旁边一盆花都没有,没有那个万大勇,没有余信威,更没有邹可流,霍莹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被人抛弃了,为什么这样子说呢?
因为只有在一个人生病的时候,别人对自己是不是真关心就一目了然了,霍莹莹一个人躺在孤独的病房里面,她失声痛哭起来了,哭得伤心欲绝,两只手上面像是被火烧一样的疼,肺腔里面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无比沉重,她完完全全说不清楚这种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反正这种感觉就是一种操蛋,一种让她无法释怀的感觉。
霍莹莹在被窝里面哭了三天,她哭的时候连临床的病人都听到了,病人嫌她烦,她她只是哭,哭到了什么程度呢?哭到了旁若无人的程度,最后领床的病人就把那个护士给叫进来了,护士叫进来之后,看到霍莹莹哭的时候在抽搐着身体,抽搐的时候她的两只手都抖起来了,抖动的时候呢?那手上面的引流针都脱掉了,脱掉的时候,会发生比较严重的事情,这个严重的事情是什么呢?这个严重的事情就是她右手上面的鲜血流出来了,流出来之后,接着就把床单都给染红了,洁白一张床单被染得腥红的一片。
霍莹莹被护士告知:“霍莹莹,你你不要再哭了,你再哭还以为是我们护士对你照顾不周呢?”
霍莹莹此时才把被窝掀开了,朝护士笑了笑:“这这个跟你没有关系!”
倏地!护士的整张脸都变了:“和我没关系?当然和我有关系了,你看看,你看看你自己的床单都变成了什么样子呢?”
霍莹莹看着自己的床单,腥红的一片,染得一片灿烂,她的眼泪就没有流了,霍莹莹把手出来,伸到了护士面前:“来吧,来吧,你你来跟我继续打针吧!”霍莹莹让护士继续挂吊水,护士以为是她自己说服了霍莹莹,她哪里知道,说服她的并不是护士自己,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呢?这个人就是门口的一个老头子,这个老头子是谁呢?老头子朝霍莹莹笑了笑,霍莹莹自己也笑了起来,这个老头走进来了,他走的样子相当吃力,因为他走的时候手上是杵着拐仗的,每走一步,都会撞出很沉重的声音,旁边的人也看到了这个老头。
老头年近花甲,满头花白,脸上面的皱纹就像是一颗枯掉的树皮一样,一圈又一圈的翻滚在脸上面,别人以为他是她的老爸或者是什么亲戚,当这个老头走到了霍莹莹身边的时候,霍莹莹的另外一只不打针的手朝老头伸了过去,两只手抓到了一起,霍莹莹现在又开始流泪了,护士开始不高兴了,护士正要跟她说理,她流泪的时候是在笑,又或者说是在感动,感动的笑,感动的泪水,护士看了看旁边,旁边的人已经蹑手蹑脚走过来了,他朝霍莹莹的桌子上面放了一束花,是一束很艳红的康乃馨,康乃馨飘出来的味道很清新,闻到了就让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就连脾气烦躁的护士闻了都感觉到心情舒畅了许多。
如果是老人或者是亲戚,怎么可能送康乃馨,传说之中康乃馨的寓意就是爱情啊,莫非,莫非这个霍莹莹和这个老头上演一场忘年之恋不成吗?护士的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老头,老头走到了霍的旁边,霍连忙说了一声:“谢谢你,谢谢你,亲爱的,你你能过来我我真的是太感动了呢!”
“哎,你你现在好一点了吗?”老头一脸关切地看着霍莹莹,霍莹莹很甜的点着头:“你来我就好,你不来我我就不好呢!”霍莹莹的脸蛋贴着老头的手,那个样子就是一个相当亲密无间的样子,亲密得让别人觉得有点点无所适从的感觉。
霍莹莹年过双十,面目姣好,身材健美,肤若奶浴,气质优雅,一看就是有过良好修养的妙龄女子,而这个老头呢?年过花甲,满脸苍老疲态,脸上面的皱纹蓬松堆彻如同枯死树皮一样,最关键的是他的身上从头到脚没有一件装备是有点模样的,正所谓的有点模样就是那种在专卖店里面出售的,单价几百元以前的那些衣服,他的上衣是那种90年代末,20年代初青年人所穿的那种的确凉,裤子上面没有补丁,因为是牛仔裤,牛仔裤就罢了,上面的颜色已经不知道是什么颜色了,为什么说不知道是什么颜色呢?因为正常的颜色是那种淡蓝或者是深蓝,他自己的牛仔裤是白中泛蓝,又或者是蓝中泛白,别人很自然而然地以为,这件裤子到底他洗了几千次,几个十年?
下面的鞋子就更不用说了,是那种地摊上面都绝牌的双星牌球鞋,这种球鞋或者是在98年抗洪抢险的部队里面才能够有得穿的,除非是那种民工,那种一年到头雨淋阳晒的民工才穿的,但是这种鞋子如果到了普通百姓身上穿的话,那么就是有一种被人瞧不起或者是一种被贬低的感觉了,老头子走到了霍莹莹身边的时候,霍莹莹看到这个扮相土里土气的老头表现出来的那种亲昵,让普通人是完完全全不法释怀的。
世间本来多奇怪,现在的奇怪就在医院里面,当这个老头把他那个铁制的拐仗放到旁边的时候,霍莹莹竟然和他抱起来了:“你你来真真是太好了,我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
霍莹莹抱在他的怀里面,他那早就死灰复燃的脸上突然之间亮起了神彩,还有那两只黯沉之极的眼睛突然之间明亮起来了,亮得就像是星得一样,炽热而又持久,大概他有那么几个月,大概是三个月都没有这样的眼神了,霍莹莹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面做了什么呢?这一切一切对于黄大强来说都是不堪回首的往事,黄大强以前和霍莹莹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到这是一个梦,这个梦会不会有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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