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这样,是因为铜铸栏杆底座上刻着的字是‘莫凭栏’!
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那四句话的最后一句,独坐莫凭栏!
记得乞儿当初把在莫凭栏那里得到的铁盒送给我的时候,说过莫凭栏就在鬼门关的某个地方,所以我才会有之前的猜想。
正盯着这三个字入神的时候,洞口处,传来了一道声音:“阳哥?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心里一惊,转头看去,发现出现在洞口的人是杨伟。
看到他,我心里多少有点没底,因为我不知道他会不会给我制造什么麻烦。
略一思考,我赶忙表现出一副活见鬼的表情道:“我是被冷颜那女人弄到这里的,话说你怎么...怎么也在这个地方?你到底是人是鬼?”
其实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自己不确定杨伟是否已经清楚、我知道他活着的事情,所以装傻还是有必要的。
冲着我苦笑了笑,杨伟道:“唉!阳哥,你就别装了,那天我跟古媚在山上的事儿,你不都已经完全看到了吗?坦白说吧,我压根儿就没死。”
“可那晚你进破庙是我亲眼所见,怎么会这样呢?那...那当晚死的那个人是谁?”我也不矫情,直接挑眉问道。
“他啊,他是化妆成我的模样的陈兵!”
“陈兵?不...不可能啊!我刚才还看到他了,活的好好的,怎么到你这儿,他就死了呢?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杨伟的话让我一头雾水。
“这里面的事儿多着呢,有烟吗?给我整一根儿。”杨伟又是之前的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摸了摸衣兜,发现那半包烟还在,我一边从这个空间出来,一边伸手去掏,给他点上一根,自己也来了一根。
深吸一口,杨伟似乎想跟我说些什么,但嘴角一哆嗦,并没有开口。而是话锋一转道:“阳哥,进了这里,除非他们带你离开,要不然,一辈子都出不去。”
“这个再说,你还没告诉我,死的人为什么成了陈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紧着道。
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杨伟说:“有些事,我想说,但却不能说。说了我就...就真的没命了。刚才在这里见到你,我一激动,已经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了,所以阳哥,你就别问了。”
我满脑子的疑问,又怎么舍得善罢甘休?既然这个问题没希望了,我便赶忙又道:“那你怎么会在这里?也是冷颜他们做的吗?”
没有回答我这话,杨伟将烟掐灭,冲着我摆了摆手,便自顾自的又躺进了那口棺材里。
他的这个举动我挺不理解的,于是道:“杨伟,你干嘛要躺在这里?多晦气!”
“晦气?哥!有些人死了,他其实还活着,有些人活着,却永远都死了!永远都死了!”话落,杨伟闭上了眼睛,很快就呼吸均匀,像是睡着了似的。
不过我看得出来他是装睡,因为在他的眼角处,明显挂着两行泪.....
看他这样,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再也没多问一句。
可是我依旧想不明白,杨伟说替他死的人是陈兵,可陈兵明明还活着,而且我可以肯定,他就是我熟悉的那个人,这该怎么解释呢?
绞尽脑汁,我眼前一亮。该不会死去的确实是陈兵,而且是真正的陈兵吧?
记得之前我从竹屋的仓库获得了打更人的资料,当时问过现在的陈兵,他老家在哪里,他的回答跟资料上不符,我还曾怀疑过他的身份,但后来也没细想,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现在看来,一切似乎确实不简单。
而且现在的陈兵哪里像是一个简单的打更人?无论怎么看,他都是有目的的,这就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想。
摇了摇头,虽然这些事我很感兴趣,但没法证实。何况现在这不是我该关心的,还是想想该怎么离开这里吧。
难道真的像杨伟说的那样,若想离开,只能靠冷颜他们?
手足无措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怀里的那三个香囊。
小葵说遇到危险,依次拆开一个可以救我,而乞儿也曾告诉我好好保留,所以我觉得,是时候打开了。
掏出编号为1的香囊,我深呼吸一口气,随即拆开。
让我无语的是,香囊里的东西,居然是一个小的差点可以让人忽略的圆柱形的炮竹!
正搞不懂这么个小东西怎么能救命的时候,细一看,炮竹上写着三个很小的字——信号弹!
“信号弹?难道点燃了,可以像电视里那样,发出信号,就会有人来救我?”
想到了这个可能,我的心猛然一跳,二话不说,将炮竹带到了井底。
可是我也有疑虑,这口井至少有二十米深,这么小的信号弹,能飞的出去吗?
不过现在也着实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了。
用火柴点燃引线,我一只手捂住耳朵,另一只手尽可能的高举起这个东西,将它跟井口的距离拉的更近一点。
一般的炮竹引燃,会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然后升空。但这个点燃后,只是传来细微的‘啵’的一声,随后猛的升空。
它上升的高度惊人,不仅钻出了这口井,还在上空发出了一种近似鸟鸣的尖锐声音,随即爆裂出晶晶亮的光亮,就好像半空中有无数个被阳光折射的碎玻璃碴子。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五六秒钟,才消失不见。
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这之后,我没有离开,依靠着岩壁坐在角落,默默等待着。
因为我觉得要是有人看到我发出的信号,肯定会找来这里,也只有这里才能看到我的存在。不过我在心里祈祷,看到的人千万别是陈兵他们。
在井底一直等到十二点整,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这个时候,我猛然反应过来,又要耽误静坐了,不知道后果会是怎样。不过现在哪有精力想那么多,命都不一定能保住呢!
正懊恼,抬头的瞬间,我看到井口站着一个人。
虽然距离远,看不清他的脸,但通过身形和衣着打扮,我已经猜出他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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