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顶最上方的横梁上,写着一句诗,因为字迹和屋顶的颜色十分相似,不仔细看,真的很难发现。
这句诗是: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出自宋代诗人文天祥的《过零丁洋》。
特别是整首诗的最后那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读初中的时候,常被同学挂在嘴边,大家感觉读起来特别畅快,所以我记忆犹新。
这句诗是文天祥用凄凉的自然景象喻国事的衰微,极深切地表现了他的哀恸,体现了亡国孤臣有如无根的浮萍漂泊在水上,无所依附的凄苦。
这里莫名其妙的出现这样一句诗,难不成跟已经故去的东女古国有关系?
竹屋是历届掌权人的住所,该不会是哪位掌权人有同样的情愫,所以写到上面寄托情感的吧?
不过让我好奇的是,就算是寄托情感,为什么写在那么不可能的地方,还要利用屋顶来掩饰呢?
忍不住的,我搬来了一张桌子,站到上面,手刚刚好可以触碰到这些字。
让我惊讶的是,这句诗不是写在上面的,也不是刻在上面的,就好像自始至终都长在房梁上,成为了一个整体一般,很是神奇。
直到十点到来,我也没研究出个什么,虽然心里还是痒痒,但也只能先放弃。
从桌子上下来,打开门看看外面,发现雨势非但没有减弱,反而下的更凶了。
这样的天气,真是让人绝望,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静坐,受不受得住雨淋先不说,估计想把香点燃都费劲。
但我可不敢擅做主张不去落魂坡,上次的教训我这辈子都不能忘,可不想再有下次了。
无可奈何的穿上蓑衣,我准备冒雨去裁缝铺一趟,问问皮二娘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出门走了没多远,我果然在距离竹屋几十米开外的地方看到了两个帐篷,帐篷的拉链露着一条缝,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有人影攒动。
更不可思议的是,在那条必经小路上,我看到了巡逻的女人,这样的恶劣天气,她们居然还坚守在自己的‘岗位’,只是为了保护我这么一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那么重要的打更人,或者说所谓的掌权人。
不管怎样,说实话,我是真的有那么一点感动,也有点愧疚。
我没太多时间在这里耽搁,整理了一下情绪,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进了裁缝铺,皮二娘正在缝纫机前忙活着。像是早就料到我会来,她头都没回,便道:“不用问什么,一切如常!”
说完话,她便站起身进了小房间,根本没有给我发牢骚以及质问的机会......
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没办法的我最终只能奔着落魂坡而去。
因为雨天道路泥泞难行,到地方后,我发现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五十分了。
让我心里一暖的是,向着高台看过去,有几个女人居然在上面给我搭了一个雨棚子。雨棚子虽然不大,但最起码我和香炉都不会被浇了。
登上高台,跟她们聊天的过程中,我才知道,做这些是她们自发组织的。
其实来的路上我幻想过无数个自己无助、狼狈的模样,但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一幅画面。
虽然说她们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但是静坐是我必须完成的任务,如果她们不帮忙,我也说不出个啥来,更何况谁不是为了自己呢?
一瞬间,我所有的抱怨和不满,全都烟消云散了。
十二点整,我点燃三炷香,开始了第一次的雨天静坐。
这些女人也没有走,选择退到一边冒雨陪我。后来她们说,这样做能体现自己对先祖的诚心,或许会感动老祖宗,多给她们增加一点寿命。除此之外,古镇最近不太平,我一个人留在落魂坡不安全,也算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说来我也觉得奇怪,古镇不太平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怎么最近大家的动作这么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香燃尽,我和这些女人一起往古镇而去。
有说有笑的聊着,我曾找机会探她们的话,但是一无所获,直到我们‘分道扬镳’......
我本以为,这场雨到了晚上一准儿就停了。可让我郁闷的是,马上七点了,还是下个不停,而且雨势也没有减弱多少。
更苦逼的是,给我送餐的陆久昌今晚可能因为积水过多的缘故,没有出现。好在我存了一些野果,要不然就得饿肚子了。
七点整,我带着装备去打更。由于雨势太大,马灯根本就没法点燃,加之外面糊着一层纸,沾了水肯定就坏掉了,所以最终我决定摸黑进行。
尽管我穿着防水的蓑衣,但积水过深,很快我就成了落汤鸡。而更恐怖的是,到了后半夜,好像是东大河水位上涨,冲垮了河堤,整个古镇被河水倒灌,主街上的水都涨到了腰间,全镇百姓开始了难得一见的抗洪救灾!
作为古镇的现任掌权人,甚至还是一个男人,于情于理,我都不能置身事外。
其实当时那个情况,看到这么多美貌的软妹子如此卖力抗洪,任何男人都会于心不忍的吧......
来到水势最为迅猛的古镇东边,将打更的东西放到安全的地方,除了准时敲响更锣,我也加入了抗洪救灾的大队伍里。
好在早上四点半,雨势渐小,进而水位消退,这才让古镇的百姓松了一口气!
五点一到,我敲响更锣,看这边也不需要帮忙了,准备就此回竹屋。
忙活了一晚,也泡了一晚,想回去换身干爽的衣服,好好睡一觉比什么都重要。
可就在我转身的一刹那,冷不丁看到王九成手里的一样东西,我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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