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都被人为干扰了。”聂力语气低沉，很是沮丧地说道，“而且是整个酒店的监控都被控制，调取到的录像都是这三个月内拼接而成的，没有头绪，完全就是杂乱的……”
“这种干扰仪应该不是最新的技术，是三年前的，不过已经足够，我们完全没有法子恢复。”
意料之中的结果还是让众人一时间说不出话。
所以气氛是沉默的。
在如此强大的对手面前，他们俱都希望技术能起到一些作用，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希望都是如此期盼，但是结果是无情的。
方熠却在笑。
很淡很干净的笑意。
席韬略憎恨这种笑意，他总觉得在这种笑意面前自己变得一无是处，于是轻轻冷哼一声。
“几个人？”
方熠却根本不给他表达这种不满的机会，突然问道。
席韬略很难受。
就好像一个正准备发起挑战的选手突然间就被剥夺了挑战资格，憋屈却又无可奈何。
“七个。”季晴雪神情冰冷地说道。
聂力和李益有面面相觑。
他们并不知道这一问一答之中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方熠指了指季晴雪面前的那台超薄平板说道：“调查范围已经扩大，我总觉得我们一直在被躲在黑暗中的凶手监视，想来今晚的聚会又是杀人的最好时间，所以安排他们对聚会现场进行了监控……”
“现在他们已经统计出一共有七个人在作案时间段离开会场，所以他们就是我们接下来重点调查对象。”
“太好了，原来聚会厅中有你们布置的监控，总算留下了一点希望。”聂力兴奋地说道，完全没有一点刑侦队长的深沉。
“让我看看是哪些人。”
李益有的出发点和聂力全然不同，因此神情很是凝重。
平板电脑被推到他的面前，只是看了一眼，李益有的脸上就泛起惊讶的神情，抬头看向方熠。
“你看过了？”
方熠轻轻摇头。
李益有泛起一抹苦笑。
“里面有个我们都认识的人。”
“哦？”方熠的神情还是很平静，似乎早就知道相仿。
平板电脑来到了他的面前，屏幕上的七人跃入眼帘后，方熠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种让席韬略感到憎恶的笑意。
“是他，这么快我们就要见面完成约好的聊天。”
看到他说完话就站起身，李益有不由一怔。
“现在你就准备去找他？”
“为什么不？”方熠笑着说道，“其他六人就交给你们了，李局，我们小组的人会配合你们完成这次调查工作，不过我希望先排摸再询问。”
看着他说完话就往外走，所有人都明白最后的那段话是决定。
李益有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先排摸再询问是没错，可是方熠为什么要区别对待，现在他可是准备去找那人直接询问，为什么？
脑海中突然闪现方熠在聚会厅中说过的那些玩笑话，一个奇怪而荒唐的念头就此滋生。
难道名捕和大侠真的天生就是对手？
……
郭毅宏看到方熠很是惊讶。
只是惊讶的神情也就在眼眸中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和喜悦，这种神情并不像作伪，至少方熠是能感受到其中的真诚。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聚会结束后，郭毅宏并没回家。
检察官只是工作，在没有工作时他们也是普通人，所以郭毅宏和两三个很谈得拢的朋友选择在华景酒店附近一家格调雅致的酒吧中小酌聊天。
此刻看到方熠，他却立刻抛下那几个朋友，站起身大踏步向方熠走来。
两人同时停下脚步时正好是在酒吧的中央。
笑意同时泛起在他们的脸上。
一个爽朗热情，一个干净。
“是‘他’做的？”
郭毅宏很直接，事实上晓中市整个司法界的人都知道目前“城市英雄”带来的危害，方熠又是来办此案的，要说方熠突然到这里来只是单纯找郭毅宏聊天，恐怕谁都不会信。
方熠没有回答，目光向四周淡淡的一扫。
并不知道他们身份的普通客人或是并不在意，或是不经意看他们一下也就立刻将注意力放在其他身上，郭毅宏那几个朋友的目光却是“辣”的，他们都觉得方熠来找郭毅宏并不简单。
郭毅宏顺着方熠的目光一看，哈哈大笑。
“我们是另找地方还是就在这里？”
“这里。”方熠微笑说道，“不过就我们两人。”
“好。”
郭毅宏拉着方熠来到一张空桌坐下，叫了两瓶啤酒。
“说吧，是不是怀疑我这个‘大侠’就是凶手。”
“你对民众口中的‘城市英雄’怎么看？”方熠还是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
“我欣赏他这个人。”郭毅宏不经意看了那几个仍旧时刻注意他们的朋友，笑着说道，“但是并不支持他这么做……”
“怎么说那也是违法，所以我很赞同你的话，江湖上的大侠只要犯下罪行，那就是个罪犯。”
“假如你不是检察官呢？”方熠又问道。
“你这个假设不成立。”郭毅宏挥了挥手，哈哈大笑说道，“我就是一个检察官，这是我选择的职业，因为我的世界观和理想决定了我去选择这个职业，所以何来我不是检察官的无聊想法……”
“因此无论我是不是检察官，对于这件事和这个人的看法不会改变，‘他’不是什么英雄，只是一个犯了法的罪犯。”
“对于罪犯你还是欣赏？”方熠认真地问道。
“那就要看他犯罪的动机是什么。”郭毅宏同样开始认真回答，“假如只是为了惩恶扬善，那么至少说明他并不算为了某种特殊的癖好而去犯罪，只是选择错了扬善的手段，说方式方法也行……”
“但是……”
他脸上的神情忽然变得很古怪，紧紧盯着方熠问道：“方熠，你有没有觉得凶手会是一个心理有问题的人？”
方熠忽然觉得郭毅宏从某些方面和童话很像。
至少他们在分析“城市英雄”时都想到了从心理上去分析。
“童年时某件印象深刻的经历，造成了目前的这种行为？”
“对。”郭毅宏用力点点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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