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不恭拍摄回来的录像被一遍遍的播放。
那具女尸咽喉处的伤口尤其让所有人观察得相当仔细，房间中只剩下沉默，这种沉默终于让席韬略第一个爆发出来。
“没用，还要等多久？我们不知道死者是谁，那就意味我们只能停留在这一步，不知道死者的身份，也就代表无法展开下一步调查，这种较量太不公平，凭什么要让我们接受如此憋屈的条件？”
没人回答他。
谁都知道他的话并没有错，但是“幽灵杀手”从未说出的威胁才是让众人投鼠忌器的原因。
他们赌不起，所以只能等待。
席韬略当然也很清楚目前除了发泄，根本无法得到实质的解决，所以很快就重新坐下，茫然望着窗外。
天已经亮了，雨还在下。
——对了，还有一个希望！
席韬略猛然又站起身，一脸惊喜地说道：“朱喜，朱喜一定有办法拿到这起案件的资料，反正他已经进入信阳市的公安系统，只要他们将案件的资料输入系统，我们就能拿到关于死者的资料。”
“第一，需要时间。”童不恭又恢复成懒洋洋的模样，翘起大长腿悠悠说道，“换句话说在资料没有进入系统前，我们还是只能等待，第二，在等待中充满了不确定性……”
“比如，资料未能进入系统，杀手又干下第二起案件，他布置下的谜题突然间就到了结尾。”
席韬略脸色一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然而，当他想到童不恭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一下子就连回怼的兴趣也都尽皆失去，很是沉默。
方熠就在此时站起身，走到窗边。
“将录像发给朱喜，看看他能分析出什么，其他的就剩下等待，希望我们信阳市的同事能够早一点找到我们。”
季晴雪答应了一声。
童不恭放下大长腿，慢慢站起身。
“出去逛逛。”
方熠霍然转身，正色说道：“不行，这一套不适合。”
童不恭看了他一眼，耸耸肩，没有问为什么，重新坐下，或许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只不过是想探探方熠的底线。
……
十二点五十一分。
雨停。
敲门声响起。
众人的目光一起集中在那扇门上。
时间宛如在此刻停顿。
席韬略还是第一个反应过来，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眨眼间就来到门前。
“我来开。”
门被他一把拉开，门口站着的是一个约莫三十四五岁左右的男子，一脸期待，眼眸中充满了疑惑。
“信阳市公安局刑侦大队杜启彦，你们，是特别凶案调查组的人？”
他虽然是在问，手却已经热情伸出。
席韬略立刻伸出手，和杜启彦的手紧紧相握。
“对，我们就是特别凶案调查组的。”
不管其他人心中到底想什么，反正席韬略就是心中最焦急的那个，他也根本不在意被别人看出心中的焦急。
和抓到那个“幽灵杀手”相比，什么都不重要。
杜启彦直往屋子中瞄。
“方熠方组长是不是也来了？”
“对，他也来了，进来吧。”
被杜启彦认为不是方熠，席韬略并不觉得沮丧，在他心中自己永远是最特殊的存在，也根本不想被人认成是另一个。
杜启彦走进屋中，视线一下子就落在毫无形象的童不恭身上。
“凌晨那个人就是你，对不对？”
童不恭对他眨眨眼，说道：“对，特别凶案调查组童不恭。”
“久仰久仰。”客套的说了一句，杜启彦的目光继续看向其他人，“你一定就是女神季晴雪，你是成陌……”
视线来到方熠身上后，杜启彦的眼眸就是一亮。
“你一定就是方熠方组长。”
方熠轻轻一笑，走到他身前，伸出右手。
“杜队长，你好，我就是方熠。”
手松开后，杜启彦又向四周看了看，神情变得凝重。
“特别凶案调查组到哪里，那里一定是发生了大案，但是信阳市可没有大案，只有凌晨时分刚发生一起凶杀案，但是调查还没开始，你们竟然已经到了这里，要说你们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我还真不信。”
方熠轻轻一笑，没有作答。
一边的席韬略却早已心急万分，轻轻咳嗽一声后问道：“杜队长，凌晨时分那起凶杀案的死者身份是不是已经出来了？”
杜启彦心中一动，看了席韬略一眼，又深深地看向方熠。
“死者咽喉处被人一刀割开，伤口干净利落，直接割断颈动脉，根据我们的判断，很像是职业杀手所为，而你们竟然在我们接手案件以前就来到了信阳市，莫非……”
“你们就是冲个这个职业杀手来的？”
只是根据目前的事态，杜启彦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果然刑侦队长不是白当的，但是方熠却总觉得有一双无处不在的眼睛，盯着他们，因此只是轻轻一笑。
“杜队长，我们是不是为此案而来其实并不重要。”
杜启彦一怔，眉头紧紧皱起。
“方队长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刑侦大队，不愿意和我们共享一下资料？”
“那倒不是。”方熠诚恳地说道，“特别凶案调查组从来不会这么办事，只是因为这次来信阳市的确不是为了单独的某件案子，另外就是有实在难以启口的原因……”
“不过我能答应杜队长，等到我们解决了手中麻烦事，一定会将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告知。”
望着方熠清澈干净的眼眸，杜启彦心中竟然泛不起一点不满。
“好，方队长，我相信你。”
“谢谢。”方熠再次伸出右手和杜启彦握了一下，“不过，假如杜队长觉得可以的话，能不能把凌晨时分发生的这起凶杀案调查资料反馈给我们？”
杜启彦的唇角处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行，可以，不过我也有个要求。”
“你说。”
“无论你们是不是来查此案的，这起凶杀案我们刑侦大队总是要查的，然而既然你们特别凶案调查组就在本市，那么请你们帮忙分析应该不是问题吧。”
“当然。”方熠轻轻一笑，“这些事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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