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笑容在其他人看来或许没有任何感觉，顶多也只会认为是对席韬略不断发起攻击的漠视。
朱喜却不一样。
鼓励、大胆说出原委就是他从笑容中感受到的信息。
“数据收集，最短的时间内从别人无法进入的资料库中调取到各种数据，就是我的强项。”
怯懦、腼腆以及局促不安已经完全从朱喜的神态中消失。
说这番话时带给人的感觉只是一种强烈的自信。
方熠走到朱喜身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相信汤局安排的办公室中一定有一间特意为你准备的房间，那里有你需要的任何设备，而且一定是最好、最先进的。”
没有人怀疑方熠的判断，不过席韬略却觉得很不舒服。
方熠的动作和语气总让他感到这个组长的身份已经坐实，不可改变，于是轻声嘀咕了一句。
“还真像那么回事。”
“出发。”
方熠用更明确的命令回应了他的嘀咕。
……
京豪酒店的大门装饰得很豪华。
不过现在给人的感觉却只有紧张和不安。
热闹中的紧张和不安。
辉煌的灯光当然已经被十数辆警车车顶的闪烁红蓝灯光替代，围在大门外的人虽然很多，但是目前能够自由进出的却不多。
只有正在办案的警员能够出入。
京都公安局对外公共关系的负责人虽然一直挂着标准的笑容，不过心中已经烦躁到了极点，面对无数记者的长枪大炮，他能够感受到那些重复、尖锐提问背后掩藏的险恶用心，所以只能用十二分的小心去应对。
“有什么好紧张的，我来了就意味这桩案件的终结。”
车中的席韬略微微仰起下巴不屑地说道，像是对方熠说的，又像是对车中其他人表达。
没有人理会他，方熠更不会。
看了京豪酒店大门口并不令人愉悦的热闹片刻，他打开了车门。
“安静，分散，三十七层集合。”
命令很简短，也很直接，表达的意图更是明了，不过席韬略似乎早就在等待这个命令，轻声冷笑。
“有这个必要？不要忘了汤局说过特别凶案调查组目前面临的压力，现在我们更应该采取直面各大媒体，先将这个小组公开在公众面前的策略，这样一来，破案以后才更能让公众信服……”
“方熠，你是不是没信心破案？”
方熠想了想，决定不和席韬略争辩这个问题，因为委实没有这个必要，一只脚落在了似乎正在轻轻颤抖的地上。
席韬略轻叹一声，直摇头。
“静悄悄的来，灰溜溜的走，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兆头。”
已经双脚都踏在地面上，站直身躯的季晴雪神情更冷。
对于方熠始终不回应席韬略的“挑衅”她当然认为实在太过弱势，不过对于“挑衅”本身更不喜。
这自然不是因为什么打抱不平的“正义感”。
季晴雪从来不认为这种“正义感”会给工作上带来什么好处，所以方熠会不会因此在小组中受到更多的轻视以及众人的不信服，她并不在意，她只在意目前席韬略不断地“挑衅”给工作上带来的不便。
破案才是这个小组目前最重要的事。
所有可能给以后工作带来的隐患必须暂时撇在一边。
至少方熠组长的身份是既定的事实，再说谁能保证方熠不是扮猪吃老虎？又有谁能保证方熠不借着正常工作手段挖坑给席韬略跳，从而害了所有人？
她记得母亲曾经说过一个类似的故事，结果害死了许多人。
因此，她感到有必要排除这些隐患。
“席韬略，外号‘博士’，自封的博士，一共在五个地方待过，每个地方的经历都惊人相似，从一开始得到欣赏到最后彻底放弃，原因自然也是相同的，不断犯错……”
“在工作上的错误，所以人缘关系事实上从来不是他被逼调离的主要原因，至于他自己是不是这样想的，那就不得而知。”
风轻轻拂起她的秀发，发丝有序的飘动很漂亮。
也很冷。
方熠从她冷漠的语气中能够感觉到这番话只是因为某种原因的解释，所以轻轻一笑，就像现在拂过身的风一般轻。
对于用人和怎么用人他自有打算。
因此季晴雪无论说不说这番话，最后的结果都和汤东拙给他的档案一样，他只会看需要的那部分。
席韬略那张英俊的脸庞有些发青。
谁说这些话或许都不会让他解释什么，但是季晴雪不行。
她可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假如他在她的心目中是这样的人，那以后是不是代表永远没有机会接近她？
“错误？没有错误也就不会存在成功，只要最后的结果是正确的，那么些许错误并不算什么，至少我的破案率可是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通常这是一个天才才会出现不为人理解的正常范畴。”
他很认真。
认真的对季晴雪解释。
季晴雪却并不在意席韬略的解释，眼眸中犹如冰霜般的寒意依然。
“真啰嗦。”
童不恭仰头望天，轻轻嘀咕了一声，随后将双手插在裤兜中懒洋洋往前而行，既然方熠已经下了命令，他可不想在待在这里听不知所谓的解释或是排解。
对他来说，这很无聊。
“一起。”
方熠忽然微笑说道，随后就跟上童不恭。
看着两人并排前行的身影，季晴雪的眼眸忽然一亮，方熠的这个举动让她心中泛起一个奇怪的念头。
——和席韬略明显、不加掩饰的“挑衅”比较起来，方熠或许更在意童不恭的无所谓。
他是不是早就看清了这个小组的问题所在？
疑惑很快就被她抛在一边，风再一次将她秀发拂起时，季晴雪已经向另一条线路大步前行。
“一起。”
说话的是席韬略，对他来说这是一次机会。
成陌是最后一个迈出脚步的。
沉默的让人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
京都公安局对外公共关系部的负责人终于用一句标准搪塞式的结束语结束了发布会，仓皇后退。
那些记者却像是不肯放过随意欺凌的猎物，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很快躲藏在几个高大魁伟警员中的身影上。
方熠等人就在短暂的混乱中进入到京豪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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