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去,就去了千余里地。
南亚湾,这里有着无边的海景,清新的空气,金色的沙滩,充分的日照以及四季如春的天气。
此时,一套独立奢华的海景别墅里,四处都是一片狼藉。
十余个精锐武者担任的保镖横七竖八地死在各处,到了里面,更有一男一女两个阴阳师惨死其间。
老五发疯一般冲向了楼上主卧,我和忘情和尚跟了上去。
还在门外,就听到老五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
我和忘情和尚冲了进去,顿时瞳孔一缩,退了出来,双手握拳,身体竟有些止不住的微颤。
我不是恐惧,是愤怒。
“阿弥佗佛。”忘情和尚低垂着眼睑,也退了出来。
屋里的情形实在太悲惨,可丽儿披头散发,被吊在半空。
她的肚子被人剖开,已经成形的胎儿落在地上。
我点上一支烟,忘情和尚也要了一支。
“和尚,看出什么了吗?”我问。
忘情和尚宣了一句佛号,嘴里喷出一口烟气,道:“动手的是宗师境强者,没有动用术法,也没有动用任何招式,都是用绝对实力强行杀人。”
我皱了皱眉,道:“那就是刻意如此,就是为了避免被认出来,从如此残忍的手段上来看,应该是仇杀。”
“阿弥佗佛,仇恨再大,又怎能如此残忍,若是让小衲遇见,定会将之拖入十八层地狱。”忘情和尚严肃道,身上杀机浓郁。
我和忘情和尚都没有去打扰老五,他此时承受的悲痛难以想像,我们没法去安慰,唯一的方式就是给他空间。
两天过后,老五出来了,两天的时间,他一脸的胡渣,浑身散发着一种渗入骨髓的阴冷气息。
他用一床被子裹住了可丽儿和那胎儿,就这么抱着一步一步走向了海边。
我和忘情和尚在后面跟着,一路沉默。
到了海边,老五一把将被子抛了起来,随即手中打出一道法诀。
一道鬼焰席卷而出,瞬间吞噬了那床被子,以及被子中一对母子。
暗黑的火焰爆发恐怖的温度,当它消失时,一篷篷灰白色的骨灰随风飘向了大海。
老五一声大吼,海浪炸开。
随即,他跪了下来,眼角有泪水滑落。
当天晚上,我们三个聚在一起,喝得酩酊大醉。
“秦风,秦风,你醒醒。”忘情和尚推着我,他现在也不喊施主了,直接喊名字了。
我甩了甩头,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唔,几点了?卧槽,头怎么这么痛。”我扶额道,运起法力一冲,始清醒了许多。
“别管几点了,老五不见了,这是他留下的字条。”忘情和尚说着,递给我一张纸。
我接过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感谢我和忘情和尚的陪伴,他会感恩在心,也会永远记得我们的情谊,他还标出了一个地方,说那里藏有他多年的私藏,让我们分了。
我心中一沉,道:“他报仇去了,他应该知道是谁做的,也知道他自己九死一生。”
忘情和尚轻叹一声,低念佛号。
当天,我和忘情和尚分开了,我回了一趟京城。
京城万亿广场被围得水泄不通,全是黑压压的人头,到处都举着任朵儿的应援牌。
原因是任朵儿代言的一家顶级珠宝公司举办活动,作为代言人的任朵儿要出来站台。
我双手揣在口袋里,在尖叫的人群中看着光芒万丈走出来的任朵儿。
四周的人群疯狂地挤向前,但其中的我却如同急流中的磐石般纹丝不动,从我身边的挤过的人群没能挨到我哪怕一片衣角。
“大家好,我是任朵儿……”舞台上的任朵儿带着笑挥手。
几张火爆的原创专辑以及一场场一票难求的演唱会已经将她推上了流行音乐界的天后宝座,当初水果西施的称号早就湮灭在身后,如今的她的一颦一笑都足以令人疯狂。
任朵儿演唱了一首新作,叫“甜蜜爱人”,每一句歌词都透着浓浓的甜蜜味道。
而这家珠宝公司也特意为这一个系列命名为“甜蜜爱人”,活动还没举行完,预定就已超过预期,让这公司的老总笑得合不拢嘴。
“方总,这任朵儿号召力真不是一般的强啊,可惜她只肯签一年的代言,又不肯与我们的高端客户互动,着实有些不识抬举,要不我们……”这方总的助理低声道。
“闭嘴。”方总本来笑眯眯的肥脸立刻变得阴沉,他一把揪住助理的衣服,阴声道:“她不识抬举?我看不识抬举的人是你,从今天开始,你被开除了,去财务把工资结一下滚蛋。”
这助理顿时面无人色,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以前对付这些代言的明星,方总示意他做过的阴暗事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怎么阴沟里翻船了?
“方总,我不明白?”这助理颤声道。
方总推开这助理,冷冷道:“枉你跟在我身边几年,娱乐圈的这些大小明星,爬我床的不知有多少,但这任朵儿,你看我敢对她动什么歪脑筋吗?我特么连手都不敢跟她握,你这猪脑袋没察觉?”
这助理身子一颤,这么一想的确是这样,方总可不是什么良善人,威逼过的女明星可不少,几个一线都乖乖上了他的床,但对任朵儿时却连手都不敢碰一下,他之前还想方总是不是打算换一种玩法,原来却是不敢,甚至连念头都不敢起,那任朵儿的背景该大到什么程度?
“想明白了?想明白了就滚吧。”方总哼道。
这时,任朵儿结束了互动,来到了后台。
方总顿时扯出一个灿烂无害的笑脸,谄媚着要过去拍拍马屁。
但是,任朵儿却忽然惊呼一声,整张俏脸在刹那间变得生活起来,冲向了一个男人的怀抱。
这个男人很高大,脊背直挺,面目俊郎,身上有着一种莫名的气质。
不经意地,方总感受到这个男人投来一瞥,顿时浑身上下汗毛炸起,全身泛着冷意。
“你很聪明。”方总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待得我揽着任朵儿离开,方总长长舒了一口气,而在这时,突然一个工作人员过来告诉他,就在刚刚,他的助理摔了一跤,磕了脑袋,昏迷不醒。
顿时,方总浑身冷汗如雨,身体打摆子似地直颤,这让他想起了前些天他费尽心思才搭上的一个豪门子弟说的话,他说你可以得罪那些天后影帝,但万万不能大明星任朵儿,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敢对任朵儿动任何歪念。
……
我叼着一根烟,看着任朵儿穿着围裙在厨房里欢快地忙活,心中那一团团无法化解的杀意,怨气和煞气都慢慢平复,另有一股温暖在胸口荡漾。
自从踏上阴阳师之途,除了修炼,就是血腥的杀戮,而在朵儿这里,我却只想做一只倦鸟,懒懒窝着,就能感觉到充实。
“当当当当,吃饭了,这是我新研究出来的几道新菜,尝尝看合不合你口味。”任朵儿端上一桌子菜,嘴角噙着明媚的微笑。
“你的新菜合不合口味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里有一样菜肯定合口味。”我笑道。
任朵儿呆了呆,迷茫地看着我,她做的菜都是之前没有做过的啊。
而这时,我灼热的目光在任朵儿的身体上游戈,笑得意味深长。
任朵儿“啊”了一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俏脸变得通红,她白了我一眼,嗔道:“秦大少,你到底吃不吃饭了?”
我嘿嘿一笑,起身坐到了餐桌边,道:“吃,先吃前餐,再吃正餐。”
任朵儿在我腰间掐了一把,眸子里被撩出了些许春意,分开这么段时间,她想他都快想疯了,心里想,身体其实也想,她一直在后悔,为什么没把这身子早给了,也能让她有一种彻底变成我的女人的感觉。
吃完饭,任朵儿要去洗碗,却被我一把抱起,她尖叫道:“我还要去洗碗呢。”
“洗什么碗,正餐还没吃呢。”我坏笑道。
“那……还没洗澡……”
“那就一边洗一边吃。”
浴室里,雾气氤氲,模糊的镜子上倒映出两个交缠的身影,还有一声高过一声的愉悦呻吟……
凌晨的钟声响起,再一次痉挛瘫在我身上的任朵儿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
但是,她却挣扎着起身,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上,再将之放到我的嘴里。
“朵儿,没必要为了让我舒坦就拼命迎合。”我捏了捏任朵儿的鼻子。
任朵儿俏脸微红,道:“我没有,因为我……我也很舒服啊,只是一开始有点轻微的疼。”
我哈哈大笑,道:“看来我家朵儿天赋异禀。”
任朵儿一阵娇嗔,而后,她埋首在我的胸口,低声道:“现在我是你的女人了,你一辈子别想甩了我。”
“这话应该我说的,我现在是你的男人了,你一辈子别想甩了我。”我尖着嗓子道。
任朵儿在我身上一阵乱掐,我将烟头掐灭,又与她滚成了一团,但却没再真个再来一次。
“你这次呆多久?”任朵儿轻声问。
“三天。”我说道,其实我来京城是特意来看任朵儿的,而我确实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比如明月山那边一直在催我,要我回去正式确定建山门的事情。
任朵儿抱紧了我,三天,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和任朵儿腻在一起整整三天,随即在一夜疯狂后,我离开了京城。
……
昌江大酒店,顶楼。
我倚在护栏上,叼着一支烟朝外看着。
突然,一道阴风从我脑后袭来,我一侧头,扭头朝后望去,就见得张如月抱着双臂,笑望着我。
“我是叫你如月呢,还是叫你尸神女?”我笑问。
“叫爸爸。”张如月咯咯直笑。
“滚。”我没好气道。
张如月走到我面前,道:“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成为了万象门的大护法的?”
“废话,当然好奇,这不就等你开口说吗?”我道。
“这事说来话长,要不还是先去巡视一下我们的地盘吧。”张如月道。
我也没有通知任何人,与张如月悄悄来到了我划定的冥王宗山门外。
从外面看来,冥王宗有一个简单的山门,几排建筑坐落在这小山顶上。
“这就是你筹建的冥王宗山门?还没郊区一个农家山庄好呢,作为一个阴阳师门派是不是太寒酸了?”张如月道。
“呵呵,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可是一条双生灵脉的暗脉,其中另有乾坤。”我道,如今灵脉稀缺,大多灵脉不是被大派占了就是被污染了,能让我找到这么一条品质极高的暗灵脉,自是有些得意。
“皇帝老爷,那你现在是微服私访了?”张如月笑道。
我嘿嘿一笑,望着张如月道:“爱妃所言极是。”
张如月白了我一眼,嗔道:“谁是你爱妃。”
就在这时,从简陋的冥王宗山门出来了十几个人。
这是旗帜鲜明的两派,率先出来的五个人气势凌人,而在后面的是单青海和郁伯飞领着的几个郁家弟子,他们脸色阴沉,显然压抑着怒火。
“单青海,你们最好考虑清楚,要创建门派,问过我们血剑门没有,还是那句话,识趣的就成为我们血剑门的附属门派,不识趣,嘿嘿,你明白会有什么下场。”一个身着唐装的中年男子厉声道。
“我也还是那句话,不可能,我们冥王宗,不会成为任何势力的附属门派,别说你们血剑门,就算是三圣地也一样不可能。”单青海胡须抖动,怒声道。
那唐装中年男子冷笑着,阴声道:“好得很,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什么冥王宗能不能举行开派大典。”
在阴阳师界,只有举行了开派大典,广告天下的门派才算是一个真正的山门,也才被人所承认。
撂下狠话,五人转身就要离走,走了几步,那唐装中年男子突然回过身,手中一柄血色法剑在手,突然暴起,一道血色剑罡斩向了山门叠立的一块刻有“冥王宗”三个字的岩石。
单青海和郁伯飞还有单远三人齐齐大喝,身上法力爆发,上前拦截。
“轰”
三人竟然齐齐喷出一口鲜血,在气浪中被掀飞。
“哈哈,中级阴阳师,再来十个也没用。”这唐装中年男子哈哈大笑,再度轰向了冥王宗的招牌。
单青海三人想要再上前阻止,却已是来不及,一个个面容扭曲。
若是这山门招牌被人轰碎,以后冥王宗怎么抬得起头来,这将是一个永远的耻辱。
就在这时,一只拳头凭空出现,简简单单一拳,那唐装中年男子斩出的剑罡瞬间破碎。
一道曼妙的身影出现,眸子带着些邪异的光芒盯着血剑门五个人,正是张如月。
“阁下何人?”那唐装中年男子有些心惊,能用拳头轻松轰碎他的剑罡,实力孰高孰低已经不用多说了。
张如月冷笑一声,没有说话,身形如电一般扑了过去。
十指骤然探出漆黑的爪子,一道道幽光划破空间。
“唰唰唰”
便听几声闷响,血剑门五个人齐齐倒飞,脸色苍白,身上出现了一道道血痕,那流出来的鲜血,赫然是漆黑发臭的。
“尸毒!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冥王宗,你们等着。”那唐装中年男子脸色大变,急忙服下一颗解毒丹药,然后带着四名手下屁滚尿流地往山下跑,他们五个都是七级八级的阴阳师,却敌不过这女人一招,显然这最起码是一个九级阴阳师境界的强者,甚至是半步宗师。
“让你们走了吗?”张如月一抬手,这五个人如同被一座大山压顶,顿时跪了下来。
“你待怎样?”那唐装中年男子颤声问。
“自断一臂,或者是我扭断你们的脖子,选一个。”张如月淡淡道。
唐装中年男子脸色一白,想要说什么,但在张如月杀机渐浓的眸子下,他一声大喝,直接斩断了自己的左臂,哀嚎着止住喷射出来的血迹。
另外四个人见状,也只能断臂求生。
他们的断臂,被张如月挥手间碾碎,接臂无望。
五个人惨白着脸,赶紧转身逃走,生怕张如月反悔一样。
“多谢姑娘出手相助。”单青海心中有些惊疑不定,但既然帮了他们,不管怎么样,这礼数要做到来。
“你谢没有用。”张如月笑道。
“那……要谁谢?”一旁的郁伯飞问。
“她要我谢。”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笑着由远而近,我笑意盈盈地出现。
“宗主!”单青海惊喜叫道。
“宗主,你总算回来了。”单远激动地跑到我面前。
“你们都踏入中级阴阳师境了,不错。”我拍了拍单远的肩,望向了郁伯飞。
郁伯飞能感觉到我身上恐怖的气息,他弯腰,道:“郁家郁伯飞参见宗主。”
“不必客气,你是小白脸的父亲,又入了我冥王宗,自然就是我冥王宗的肱骨。”我说道。
随即,我简单介绍了一下张如月,然后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了冥王宗的山门。
明面上的冥王宗对比其它阴阳师门派来说是有些简陋寒酸,但真正的山门却是别有洞天,目前为止也只有我允许的区区几个人才能进入。
启动法阵,通过屏障,一行人来到了真正的山门中。
“哇……”张如月惊呼一声,里面竟然有着浓郁至极的灵气扑面而来。
虽然真正的山门才刚刚规划,但聚集起来的灵气已经让这里有一种洞天福地的感觉。
这时,在里面修炼的霍思蕊带着米可儿惊喜地冲了过来。
“刚刚那五个人是什么人?”我开始详细询问。
“是血剑门的人,血剑门山门在邻市宜江剑峰之上,由于我们冥王宗初建需要广招门徒,这血剑门得了消息,竟然上门要我们冥王宗成为他们的附属门派,简直是欺人太甚。”郁伯飞怒声道。
我闻言也是震怒不已,冷笑道:“看来还真当我们冥王宗是泥捏的了,这血剑门实力你们清楚吗?”
“血剑门有两个半步宗师境的强者,一个是血剑门门主黎信,一个是血剑门大长老刘远山。”郁伯飞道。
“区区两个半步宗师坐镇就敢如此猖狂,正好,我们冥王宗借此机会,一炮扬名。”我冷笑道。
……
“吴执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一个断臂的血剑门弟子问。
“还能怎么办,和大长老联系。”吴执事咬牙切齿道。
就在这时,吴执事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名字,立刻正色起来,接听道:“大长老……”
“好的,我明白……”
吴执事挂掉电话,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大长老确定会出手,但是,阴阳师界有阴阳师界的规矩,我们血剑门这么无理由地灭掉一个正在初创的小门派,只怕会引起非议,所以我们要找一个理由。”吴执事冷笑道。
“找什么理由呢?”
“理由还不简单,传出消息,说单家那个叫单远的小子偷了我们血剑门的一件上品法器。”吴执事道。
“这个……有人信吗?”一个血剑门弟子道。
“我们只要一个正当的理由就行了,到时,我们找来背后的天山派弟子做个见证,谁敢有异议?”吴执事冷声道。
“吴执事英明。”四个血剑门弟子大拍马屁。
我和张如月坐在那小湖旁边。
“秦风,你为什么要搞得这么麻烦?其实你只要一露脸,谁敢打冥王宗的主意?而且,你让我出手也就罢了,还要让我压制实力。”张如月道,她当时出手是我指使的,其实我也完全可以自己露个脸,以我在阴阳师界的诺大名声,那血剑门哪里还敢有什么念想啊。
我嘿嘿一笑,道:“这样不就没意思了,送上门来的扬名机会,干嘛不要?你若展示出宗师境实力,他们哪还敢找上门来啊。”
“阴险。”张如月撇嘴道。
“这叫聪明。”我不满道。
就在这时,单远跑了过来,对我道:“宗主,血剑门有动静了。”
“什么动静?”我问。
单远冷笑道:“他们竟然诬陷我偷了他们门派的一件上品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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