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沁一时有些慌神,愣愣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李刚一手撑在车顶上,痞里痞气的坏笑道——
“林小姐,需不需要一个好吃懒做、不求上进、品行不端的地下情·人啊?不要名分不要钱、只需要偶尔约个炮就行。”
噗!!
这、这……
哥你到底还要怎么逆天啊!!
林小姐被吓得涨红了脸,手中拎着的药材都砸到了地上。
“我……这……”
她眼睛想哭,嘴角想笑,手脚无措,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李刚微微低头,认真的盯着她,语气丝毫不像开玩笑——
“在你结婚前,随叫随到……怎么样?”
怎么样?
怎么样!
林言沁哭了出来,她咬着嘴唇,小声又坚定的回答道:“那、那……我就不结婚了……”
李刚咧嘴一笑,打了个响指。
“妥。”
话音未落,他弯腰扛起林言沁就往家里走——
我惊呆了!
保镖大哥惊呆了!
吃瓜的路人也惊呆了!!
门前,正在打扫的陈老头,扫把一直在自己脚上机械的扫着,他不觉得疼?
店铺里,贪狼咬着棒棒糖一路目送李刚像平时扛米袋子一样把林小姐扛上楼。
柜台后面,老爸捧着的手机砸到柜台上,当了一回挂机坑队友的小学生。
李刚视若无睹,扛着林小姐回房间,砰的一声砸上门。
博古架上的西贝货(假货)晃了晃。
一室静谧。
这关门声的寓意我懂、我们都懂。
——今晚不用叫他吃饭了,老爸也别去叫他带着上分了,贪狼也别去缠他学法术了……
总之今晚,连路过他房间门口都要蹑手蹑脚。
保镖大哥炸了,抬脚就往店里冲,那架势,就差拔枪了!
“停停停!”我和陈老头忙堵着两位保镖大哥。
陈老头挥舞着扫把,嚷嚷道:“坏人好事要被驴踢的,懂不懂?!去去!这可是你们家小姐点头的,打扰了好事,炒你们鱿鱼啊!”
我偷偷念宝诰叫来了白无常,求他把这两位保镖大哥关于巫王山城的事儿抹掉。
白无常笑嘻嘻的说:“好呀,正好我顺便看看帝君大人的孩子——”
呃?!
那两位保镖大哥在我家沙发上昏睡,我拿来两张薄被给他们盖着,赶紧冲上楼去看白无常,我有点怕他伤到孩子。
倒不是说他会伤害孩子,而是怕他那性子没轻没重,把孩子吓哭了怎么办?!
“噜噜噜噜噜……嘻嘻嘻嘻……”
一阵诡异的声响从婴儿房里传来,我拧开门,白无常正飘在婴儿床边,弯腰做鬼脸……鬼脸……鬼脸……
我欲哭无泪,七爷,您不用那么努力扮鬼脸,本色演出就行了。
白无常脸色白如纸、一双邪气的三白眼,眼尾上挑,鼻子倒是高挺,可是那张血红的薄唇好吓人,尤其是他吐出舌尖的时候。
于归睡得天昏地暗,幽南则睁着眼睛,目光随着白无常转动。
白无常笑嘻嘻的说道:“小娘娘,这位小帝君生能视物,他看得见我呢~~哎呀呀,真可爱,喏喏喏,给你玩具……”
他把大袖袍里面的东西都抖了出来。
“要玩勾魂索么?招魂签要不要?哎呀这是今天的工作笺,不能给你。”
我捂着脸,周海……你快回来啊……
第二天艳阳高照,不知道林小姐何时离开了,回头看看李刚,依然是那副懒散的样子窝在柜台后面打游戏。
昨晚他房里很安静,安静得出乎意料。
安静得让我们脑补了好多场景,却不敢肯定里面是什么情况。
老爸怒气冲冲的说道:“臭小子,就知道玩!不知道家里快穷得揭不开锅了?快去做生意啊!既然有了媳妇,就得多挣点钱啊!”
“我哪儿有媳妇?不用挣那么多钱。”李刚白了他一眼。
确实,林小姐完全不用担心钱。
我爸也回过味来,那位林小姐哪需要李刚养啊?
“那也不能吃软饭啊!家里一大帮人吃饭呢!你这小子当了家主就要有点家主的样!”
“啊……你不说我还忘了,太爷爷说没钱可以去地库里拿骨董,随便一样卖掉就够吃了……”
“……不许坐吃山空!!”我爸怒吼。
我有点想笑,我和李刚现在不用上学、也只能帮着家里做事,多挣点钱养家。
跟踪我们的那帮人与李刚密谈过后,说是回帝都汇报给“大长老”。
“大长老”是现任的一号首长,他感觉到司徒家有些小动作,于是派人暗中调查,知道我们的存在后就来问问情况,这位“大长老”要保证在自己任期后半段不出现大问题,然后平稳的将权力棒交给林家。
偷得浮生半日闲,我和奶奶推着两个小团子在院里晒太阳,奶奶和污老太太在一起能聊到九重天上去,听一会儿我就打瞌睡。
前面店门口响起风铃声,李刚懒洋洋的声音回到:“有事说事儿,本店不接受闲聊。”
一个女子的声音带着不满道:“不接受闲聊?我看你们店很闲嘛,一个顾客都没有。”
“你不是顾客啊?那慢走不送~~”
李刚最讨厌的就是趾高气扬的客人,对这样的人他一向没好脸色。
唉,我叹口气站起身来,生意总得做啊,不然一大家子人,真的坐吃山空啊?
“欢迎……”我从后面走进店铺。
那女人看到我,神色缓和了一些:“慕茵茵,你在啊。”
“……你认识我?”我也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她。
这不奇怪,这圈子里大多数是熟人生意。
她撇撇嘴:“我叫奚伶舟,马老太太最小的徒弟,那天你们去找我师父时,我们见过一次。”
这话一出,李刚从柜台后站了起来,问道:“马老太太那边情况怎样?我们忙的要死,今天才闲了一会儿,还没来得及问情况呢。”
奚伶舟拨了拨酒红色的齐耳短发,她一身朋克风的打扮看起来像个街头潮人。
“你们问什么情况?我师父和师姐们比圆慧老和尚、凌虚子老道厉害多了,现在还稳稳的镇着那截木头呢……哼,什么唯道独尊、什么佛法无边,还不如我们一帮女人呢!”
李刚蹙眉道:“那你来找我们做什么?”
“我……”她表情有些尴尬,似乎不愿意服输:“我是有点私事,听说你现在是当家,想找你处理……”
奚伶舟对自己身为马老太太小徒儿这点非常骄傲,但既然是上门来求人,她也收敛了自己的傲气,好好的跟我们说了事情。
她小时候被亲生父母卖给了一户人家,长大后知道了这事,对亲生父母挺怨恨,之后偶然被马老太太看中,收为小徒弟,待在马老太太身边十年,跟亲生父母没有半点往来。
前两天亲生父母请人带话,说老家要起新屋,挖地基的时候挖到一件东西,非常邪气,知道她懂阴阳,所以求她回去看看。
正好马老太太和师姐们忙着镇压凶木的邪气,没她什么事,她就跑回老家一趟,然而她还没进家门,就被阴邪之气冲到,差点晕倒。
挖出来的那东西用黑匣子装好放在堂屋,她连匣子都没打开,就匆匆退了出来。
她想到慕家是专门处理阴物的商人,加上前段时间又与我们打过照面,所以就上门来请我们去看看。
“有没有搞错?你虽然不是僧、道,但好歹也是这个圈内人,马老太太是走阴的大行家,她的徒弟还会害怕阴邪之气?”李刚纳闷的看着她。
“就算你不知道如何处理,你也不应该感受到阴邪之气就跑吧?匣子里是什么东西你都没看?那我们怎么敢接,要是大凶之物怎么办?”
她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实不相瞒,我对阴邪之气……过敏。”
啥?过敏?
还有对阴邪之气过敏的?
“那你对尸腐之气呢?也过敏?”我忍不住问道。
她点点头,自己也觉得有点尴尬:“我小时候被阴气冲到就会晕倒……后来跟着师父修行才好多了,现在被这些气息冲到,我会起疹子。”
这……
“那你怎么干这一行啊?!”我惊讶的看着她:“这一行怎么也会跟阴邪尸腐这些晦暗气息打交道的啊。”
她笑了笑:“这你别管,反正师父收我为徒自然有她的道理……说正事,我存款只有十万块,看在目前咱们是同道的份上,你们就优惠点呗。”
李刚慢悠悠的说道:“你若是有一百万、用十万来请我们,说明这东西对你可有可无,但是你只有十万,却全部拿出来……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啊?很重要?很特别?很值钱?要是很值钱,我就不收你辛苦费,东西拿到手后我来转手卖掉,赚的钱咱俩五五分,怎么样?”
李刚的算盘打得飞快。
哼……这家伙还在老爸面前做出一副米虫样,其实他对赚钱也很积极的嘛。
奚伶舟突然神色一凛,噌的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紧张的问道:“你家里进‘东西’了!你们都不做防范的吗?!”
进东西?
我微微愣了一下,或许是周海回来了。
“啊……能进我们家的,都是熟、熟人……”我冲她笑了笑。
她有些惊讶,接着恍然大悟道:“我听说你有个非同寻常的丈夫……嗯……我知道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臂,皱眉道:“这阴气我居然没有过敏?奇怪……”
我向李刚使了个眼色,李刚继续跟他聊,我赶紧跑上楼去查看。
周海站在我的飘窗前,垂眸看着下面的院子。
“你怎么来了?”我有点惊讶,他白天很少出现的。
“……送东西过来。”
送东西?
他的侧颜眉目和煦,一直看着院子,我恍然大悟道:“哦,你等着,我把两个小包子抱上来。”
十天,俩个小包子已经长了一斤多,污老太太说按照这速度,满月的时候估计能长到七、八斤。
我对她的话很信服,不过别人的宝宝出生就有七八斤了,这俩小家伙还是得多吃些。
“你看,于归就是哭吃睡,幽南根本不哭……白无常昨天还来逗他玩,他也没被吓哭。”我把两个小包子放在床上,跟周海坐着聊天。
“这小东西怎么可能被白无常吓哭……我的一魄在他体内,他的神识比于归要强。”周海淡淡的说道。
他从来没有表现得多溺爱这两个孩子,但每天都会用那种带着垂怜意味的目光看他们许久。
“护身符,我刻好了。”他从袖中拿出一个锦囊。
我抖到手心里一看,是两个八卦铜符,跟我们店里卖的护身符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东西,档次高得不得了。
质感、八卦的纹理、背面太一尊神的神像,都清晰完美、无可挑剔。
红绳串着九颗碧绿的玉珠,将铜符悬挂起来,隐隐有瑞气瑶光。
“这跟你哥那块很像,能安神定志、防止魑魅魍魉上身、还能驱邪破煞……但是他俩后天的道法道术还没有学习,先天法力还不能有效的使出来,铜符的力量有限,不过有两位大尊神的莲光护体,寻常的阴邪之气会避之不及……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我愣愣的看着铜符上两个极其细微、一笔一划遒劲潇洒的名字,慕于归、慕幽南。
这么小的字,他怎么刻上去的啊?
周海笑了笑:“用针尖……在冥府找根针不容易,孟婆神在醧忘台好不容易找出几根。”
这……很难想象帝君大人的手指捏着针尖刻字啊。
“那我代他们谢谢父君大人咯……不过现在不能给他们戴……”
“为什么?”周海微微蹙眉。
“会勒到、会硌到、或者会含在嘴里出意外……等等。”我一本正经的说:“你看,小婴儿穿的衣服,连扣子都不能有。”
他眉头跳了跳:“……真麻烦。”
李刚有意打听马老太太那边的消息,于是答应了帮奚伶舟看看,第二天我们就去她暂住的地方接她。
“她居然住在这种地方?”我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给的地址。
是一条巷子里最尽头一间。
最后一间啊,而且大门正对着巷子,这么明显一个枪煞,她难道不知道?
风水学上忌讳直冲,大楼正对着一条直路、房间正对着长长的走廊、或者阳台上的晾衣杆直对着自家屋里,这种都属于“冲之所在”。
我们走到那间房门口,发现这里是个T字,还有一条横着的巷子。
奚伶舟住的这间房斜对面,屋檐下居然还插着一根削尖了的小木棍,斜着对准大门。
这……是多大仇多大怨?明枪暗箭齐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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