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白光刺得眯起双眼,感觉房间里只剩那张婴儿床。
清凉的气息萦绕,让人不自觉的瑟缩肃穆。
楼下法坛上的铃音轻响,如仙乐悦耳。
瑞气盈室、香雾缭绕。
白色光芒中浮现朵朵莲花,或大或小、层层叠叠。
原本是墙和天花板的地方也浮现出莲花,千朵瑞莲开得端庄肃穆,一朵朵、一层层涌向那张婴儿床。
两朵金色重莲虚悬于床上,我隐隐觉得有什么人出现在房里,但是看不到人影,只能感觉到。
云为车兮风为马,香花祥瑞步步莲花。
凡俗之人怎么可能看到无量神通的尊神仙家?
两朵金色重莲瓣瓣打开,金光恍如千条福瑞化入两个宝宝的身畔,好似一层蛋壳,将他们暖暖包裹起来。
周海站起身来。
身形高大、广袖流仙。
神情肃穆、宝相庄严。
他静静的看着那两朵金色的重莲。
重莲完全绽放的那一刻,金光刺得我紧紧闭上眼。
周海微微欠身,淡淡的对着那个方向说了一句:“二位尊神,有劳了。”
祥瑞之中传来一个温润男子的声音:“哈哈哈……帝君也会如此客气?授予仙箓是本君的职责,不当谢……娘娘,您看,这两个娃娃好小啊……哎哟哟……”
这声音笑得有些走调,我很好奇是个什么样的神仙,可惜我看不见、只能听到声音。
修仙证道要历千险万劫,哪有那么容易就能飞升仙界?我现在能听到仙家的声音,算个半仙么?
一想到半仙这两个字,我脑海里就浮现出程半仙那个猥琐又放纵形骸的“半仙”,瞬间有点抵触。
我还是好好修行吧,不要想太多,顺其自然。
一个威严又端庄的女声笑了起来:“小北阴,能让本君亲自下凡来看验的女娃,近千年来也就这一个了,为了看这两个娃娃,我俩可是犯了戒律。”
周海欠身道:“十方世界,谁敢为难您二位?”
我真好奇这两位大尊神是谁……他们也有戒律要遵守吗?
仙家戒律犯得多了,自然就会有劫难,大尊神应该清心寡欲、犯错很少吧?
我真想看看谁叫周海为“小北阴”,而且周海还没脾气!
堂堂北太帝君居然被这么称呼,如果被李刚听到了,估计要笑得打滚。
这位“娘娘”地位非常尊崇吧?听声音就是一位御姐。
她朗声笑道:“紫微老头儿心痒难耐了吧,哈哈哈哈……让他端着架子!北太帝君,你若有心,就该多教教你的妻子了,若干年后,少不得她也要觐见本君,哈哈哈……我们走吧……”
温润的男声问道:“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去紫微垣天枢宫喝、喝、茶~~”威严的女声笑着渐渐消失。
房间里莲花和白光散去,我从头到尾只能紧张的咽着唾沫。
仙家尊神果然来去潇洒如风……
这到底是哪两位大尊神啊?
房间归于平静后,周海扭头对我说道:“是木公金母二位,你不用紧张……好好养身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他俩也是闲极无聊了,按捺不住跑来看看灵胎出生……其他仙家没他们这么肆意。”
周海走到婴儿床那里看了看,两个宝宝周围的“蛋壳”还没有散去,他轻轻的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笑,似乎是领了二位大尊神的情。
李刚他们缩在角落,什么也没看见、也没听见,但是金色重莲盛开那一瞬间的光芒在房间里闪了一下,他们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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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公金母,就是掌管仙箓的东王公、以及尊崇无比、掌管天下女仙的女帝西王母。
道家将王母娘娘的地位抬得非常高,是统领三界所有女仙的师祖。
我现在还是肉体凡胎、只有神识初现,但能听到这样的大大大尊神说话,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开光了!
李刚感叹道:“不得了、不得了,咱家的小楼不得了,这绝对是人间的洞天福地啊……这楼要卖的话简直无价啊……该不会文物局的要上门来收归国家吧?”
“那先得把仓库里的东西处理掉……咱家多久没做生意了?”我爸无语的叹口气:“你这小子就知道打游戏!败家孩子……”
这老头,你还好意思说这个?你们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已经凌晨了,林言沁在保镖的护送下回家,污老太太回房休息,而我家则是彻夜未眠,直到天亮前老爸和李刚才回房。
他们的手机响个不停,都是老家的人打来问,太爷爷和我爷爷奶奶还连夜赶来,应该一早就能到。
我窝在床上睡了一觉,天亮时听到宝宝的哭声,我愣了半响,然后才突然回味过来——得、喂、奶!
天哪!怎么忘了这件事!
污老太太年纪大了,昨晚累得她够呛,此时刚睡下不久,我不好再打扰她,打算自己挣扎起来抱宝宝。
周海站在婴儿床前,就这么负手看着两个小婴儿,一个哭得柔柔弱弱、一个吮着指头、睁着大眼睛盯着他。
“你……你在看什么?”我揉了揉隐隐胀痛的胸口。
“……怎样才能让这个小东西闭嘴?”周海问道。
你……
“他们饿了,当然会哭……你可以帮忙抱过来吗?”我有些无语,不打算跟帝君大人解释——他自己就不食烟火啊!
抱两个小婴儿是技术活,难度很大,尤其对于新手父母——其中父亲还不是寻常人。
帝君大人似乎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难道左手一个、右手一个?
这形象,我光是脑补,就能笑一年。
果然他不懂啊……我正打算下床,孩子的哭声就把楼下的老爸和李刚吸引来了。
这俩家伙不愧是父子,穿着同款大裤衩、光着膀子、头发乱糟糟,不忍直视。
我爸看不见周海,李刚因为白无常的恶作剧,能看到他站在床边。
李刚快速捞起一个斜跨的背带,将哇哇哭的小姐姐放进去斜挎在自己胸前,然后牢牢固定在身上,慢悠悠的去桌上冲奶粉。
“学着点啊,妹夫!”他冲了两小瓶奶,他和我爸一人拿一个帮我喂宝宝。
李刚捏着嗓子学污老太太的声音,坏笑着对周海说:“孩子他爸,通乳催奶的活儿就交给你了,不懂可以百度哟,嘿嘿嘿嘿……”
周海对付宝宝一头雾水,基本上是站在那里用眼神跟宝宝交流。
那也得宝宝看得懂啊!
他对着我就轻松多了,看我揉着胸口,他问道:“很痛?”
……当然痛啊,污老太太说,产后分泌初*乳,宝宝吸不出来多少,但是产妇却会胀痛难忍,她还教了我热敷后按摩的方法,但我怎么好意思当着他做?
周海轻叹一声,坐到我身边淡淡的说道:“我帮你。”
我瞪大眼睛,他怎么帮我啊?
他遒劲的手指轻轻一弹,掀开了我披着的睡衣,里面为了喂养宝宝方便,只穿了一条松松垮垮的吊带睡裙,某个部位还有两点湿润的痕迹。
我有些局促的看着他,我的身体他比我还熟悉。
然而此时胸部变涨、小腹也软软的没有收回去,这样子很怪啊……他会不会觉得不好看?
他的手指轻轻碰了一下胸前,痛得我缩了缩肩膀。
“这样也痛?”他皱眉叹口气道:“凡人之躯果然是最复杂的。”
他用冰凉的手指滑过胸前,落在膻中*穴。
“膻中,为心中宫城,代心受命……你好好记住这个位置。”他缓缓的说道。
我低头看着他的手指,在那两·团软软肉之间按压。
“在胸中位、身体中线,并且与这里……平齐。”
他双目灼灼的盯着我,如同一只需要水源的孤兽。
我看着他缓缓俯下身子,冰凉的舌尖卷走胸前微微泌出的一点液体。
这样的举动让我头皮发麻,他那种侵占的目光毫不掩饰,气氛瞬间变得尴尬又旖旎。
他的手指依然停留在膻中按揉,冰冷气息抚在胸前,让我冒起一些鸡皮疙瘩。
“……膻中主治咳喘、胸痛、心悸、少。”他就算说话,唇舌也依然停留在敏*感的地方。
“嗯……”我缩着肩膀,小心翼翼的点头。
他的目光太危险,我有点心虚。
“还有这里……少泽。”他捏了捏我的小指头指甲下缘、外侧上方,少泽穴。
“主治热病与少痈。”他直起身来,按了按我的肩井。
“肩井、膻中、少泽三个穴位配伍,主治产后少乳、乳痈症状。”
我有点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啊?你以前太无聊、连这些书都看啊?”
他微微颔首,没有正面回答,轻轻给我拉好衣服道:“以后再慢慢教你养生功……这两个小东西你打算怎么办?要我派人来伺候吗?”
我心说你能派谁啊?
阴景天宫那些纸人一样的侍女?她们会使用那些婴儿小电器么?还是说从沈家派人来?不要太膈应好吧。
“我家里人多,应该能照顾过来的……我爸有经验,我奶奶也在赶来……啊,当年还是我奶奶给我接生的。”
“我知道。”他淡淡的回了一句。
“……周海,什么时候才能像你说的,诸事纷扰归于平静啊?”我小声的问了句。
他笑了笑,突然伸手将我抱到他腿上坐着。
我还痛着呢,姿势一变立刻痛得红了眼圈,他手劲很大啊。
“……你既然已经完成了一个阶段,就该懂得道法自然、机缘奥妙,你比他人有机缘,更要好好参悟道法,不能行错踏偏,以后……”
他突然笑着摇了摇头。
“茵茵,你不觉得我三番两次的谈论以后,很可笑吗?”
一位尊神仙家,居然像个凡人一样想着以后怎样、以后怎样……是有点违和。
他凑过来细细深吻,渡过来好多带着腥甜味道的清液。
“流了那么多血,是该好好养养……”
他抵着我的额头,与不停的深吻纠缠,直到窗外晨曦乍现。
“……青成医院那边的事情应该有结果了,黑白无常在哪儿盯着凡人的所作所为,他们知道我陪着你,也不敢来打扰,还是我亲自去看吧。”
他俯身印下一吻,突然说道:“你是喝了仙家之茶的人,身体恢复会很快,但仍然好要好好休息……那两个小东西饿了的话,就让他们喝瓶子里装的食物,别让他们咬你。”
我满头黑线……这是要跟孩子抢饭碗吗?
青成医院今天清晨执行了爆破。
李刚跟我说电视上已经播出了这条新闻,一连串的罪名扣下来,医院的负责人和股东也被抓了。
大宝跑来汇报情况时,李刚正跟我讨论名字的分配。
之子于归、幽幽南山。
慕于归和慕幽南,李刚说于归的寓意比较适合女孩子,幽南嘛,读音和文字都适合男孩。
我想了想,基本同意这个建议。
“当家的,小娘娘,我进来了?”大宝脱了鞋走进来,也不敢靠我太近,只敢坐在门后。
“那边实际情况如何?”李刚问道。
大宝撇撇嘴:“狡兔三窟、金蝉脱壳,那个炼尸人的师祖根本不在那里,只有一些炮灰和弃子!通玄会那三位大佬带着得意弟子进去,收拾了一些炼魂和被炼魂控制的病人,然后在法阵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截木头,听说挺邪乎的,通玄会的人将那块木头分成三段,由三位大佬带回去消除邪气。”
大宝跟我们说,那些法师处心积虑想在林言欢面前露一手,结果一拳打在棉花上,里面没有多少厉害的人物,只好吹嘘那块木头多邪气、要带回去镇压。
司徒老匹夫也在现场,他对林言欢说,会带领通玄会继续追查、并且通知全国的同道协助,一定会除恶务尽。
“这老匹夫就是最大的内应!脸皮之厚炮弹都打不穿!颠倒黑白、巧舌如簧,他对着林言欢这个金主摆出浩然正气的样子,对我们却一副伪君子的嘴脸,真特么的虚伪!”李刚低声骂了一句。
“林言欢应该也只是利用他吧,毕竟钱对林言欢来说没多大意义,对别人却很重要。”我撇了撇嘴。
林言欢表现得很固执,但他并不笨,他心如明镜、城府极深,我们不知道他到底想怎样。
太爷爷来了之后,我家里热闹的不得了,随时有家族里的人来看望,给孩子买的东西堆满了另一间大卧室,这些人都是来凑热闹、想沾点福气的。
然而,他们一个也没能走进我的房间——我家帝君大人用一个结界隔开了。
我坐在飘窗上看下去,后院侧门外有个带着棒球帽的男子鬼鬼祟祟,离这么远,我也能看到他后脑勺是个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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