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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渊说得一凡脸色红一阵青一阵。
“其实这些有什么?说得天花乱坠的--”青渊很轻蔑微笑,“那些英国裁缝做惯了军服,做出来的西装只有在立正时最显合身。”
一凡才知道以前太小看青渊了,买下店里的那些衣服,还有西装,摆明是照顾亲戚生意。那她和那些门口围着献媚的八辈外亲戚又有什么区别。
“阮青渊,你太伤人自尊了吧!”一凡有些气恼:“你都去英国定做西装了,还干嘛来我店里买衣服?把我的衣服给我退回来!”
一凡认真发了火,青渊也顶了起来,“伤自尊!廖一凡,我们算算,你在“星光商场”铺面,是振东找熟人少了多少租金的?还有那装潢,也是振东人情价,还有,振东介绍的客户——”
青渊如数家珍,听得一凡面红耳赤。
“这些事情都不是我,也不是爸爸为你做的,是梁振东为你做的。你以前是怎么挤兑他的?说他又土又矬。现在又拿几套不知道哪里来的西装,蒙混英国定制的!廖一凡,我们把你当亲人,你把我们当傻瓜!”
她越说越气,声音不由扬高八度。
“这两姊妹还和小时候一般,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
阮玉明和阮玉英虽听不大明白,但晓得一凡和青渊有点龌龊,忙出来打圆场。
姊妹俩冷哼一声,各自把头转到一边。
正说着,阮次山和赵奇霞被人簇拥进来。原本围困振东的亲戚立即调转码头拜起更大山大王。而且午餐时间已到,大家寒暄几句,便依着安排次序坐下。
“妈,二姑,我们坐那桌去,省得碍着别人眼!”一凡阴阳怪气瞪眼皱眉,非拉着阮玉明和阮玉英走开。
赵奇霞别有深意看着这一幕,也知道青渊不会理她,还是打趣,"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是不是错过什么?"
"管她做什么!爱干嘛,干嘛!"青渊也不看她,扔下这句话先入席了。
青渊不高兴,梁振东自然落在心里。
他叹了口气,故意借着招待客人方便,坐到廖一凡身边想问问缘由。
看着梁振东落座,一凡气不打一处来,瞪着大眼睛看他。
"怎么呢?"他问。
"梁振东,你的西装真是去伦敦的萨维尓街定的?"
梁振东听到伦敦两个字时,显得很不自然,皱紧眉头,半天才说:"无聊人才做这种无聊事!我是再不会做衣服去英国了。"
那些过程是很不舒服的啊!
梁振东的苦恼很好冲淡一凡的气愤,她开始想像当梁振东在Anderson&Sheppard的西服店挑选布料,决定纽扣,开叉,翻领,针法等等事情时他的泄气和抓狂。
"梁振东,我能看看你的手表吗?"
梁振东拘谨一笑,伸出手去。
他平时带的是万国达文西陀飞轮,重要的场合则带被青渊要求带另一只。
这只表是金色外壳,能够进行复杂的功能计时。
PATEKPHILIPPE
GENEVE
廖一凡口里的水都快喷出来。
这是全世界最有名的腕表了,那行英文字时安东尼百达和简翡丽的姓氏合成,下面那行字代表的场地。
这表少说也是一套房钱。
一凡眼红地忍不住低头看梁振东脚上的鞋。
男人的鞋标榜的是生命健康和尊严。
A.Testoni经典款式。
一凡庆幸自己曾参观过这家意大利的男装皮鞋厂,认识他们这款鞋是用牛皮配着稀有皮料如鳄鱼皮、鸵鸟皮、蜥蜴皮制作而成的。
“这是去欧洲定做的吗?”一凡指着梁振东脚上的鞋泄气的问。
梁振东大惊失色,看见妖怪一样瞪着一凡,坚定的回答:“不是。”然后补充道:“我是再不会为了衣服鞋子去国外的,就是去北京也不行。青渊有时候就是发神经,为了一件衣服逼我飞三次伦敦。她本来还要我飞意大利做鞋子,我不肯去,就在北京机场买的。”
他一通解释,表明自己不是爱打扮的花俏男人。
“我其实根本不在意穿什么,青渊拿给我什么,就穿什么。但她总把简单事情弄得复杂。”
一凡摇晃着红酒杯,道:“哎--青渊那傻丫头,是怪我们只认靓衫不认人。”
………………
中午只是家宴,没有高官名流,大部分是家里老友老亲戚,主打亲情温馨牌。菜色是大家喜闻乐见的传统大菜、好菜。味道好,份量足,很符合老一辈味蕾和品味。
阮次山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亲戚从各地贺他寿辰,又有许多老朋友到堂,人高兴就多喝两杯。
青渊坐在父亲身边,担心阮次山血压高,忍不住劝他:
"爸爸,都是家里人,不要喝太多嘛,晚上还有客人。"她的担心不无道理,所谓的宴无好宴,吃到最后都是拼酒。
"哟,青渊心疼爸爸了!"唐方仁叔叔是阮家老朋友,他身材矮小,却极为好酒,赴宴必须一醉方休,当年,他的许多工程买卖都是酒桌上签下来的。
"老子不喝儿子喝。"唐方仁趁着酒意脱口而出。
青渊变了变脸色,中国的酒桌文化她实在是应付不来。以前在做医生的时候,参加过一回医院年底团拜会。
人人都向院长、书记敬酒,她死不去,哪怕被杨旭生生拉死拽也不去。
"阮青渊,你真是个榆木疙瘩。这不是巴结,是文化好不好?你去敬了酒,他们固然也不晓得你是谁,但要是你没去——哼哼——你明年就别想过好日子!"
"唐叔叔,我不会喝酒。"
青渊认认真真老实回答,干巴巴的确实有点冷场子,不给长辈面子。
唐方仁尴尬极了。
阮次山立即拍了拍女儿肩膀,对唐方仁说:"老唐,我没事——咱们谁跟谁——继续喝!"
"好!"唐方仁大笑着,立即把酒杯斟满美酒。
家宴只有四、五桌客人,青渊和振东不坐一桌。这次为阮父过寿宴,外人都晓得是振东和青渊操办和负责,他们才是主人,阮次山和赵奇霞倒成了陪客。做主人当然要招呼好客人,振东和青渊一人陪坐一桌客人,也符合情理。
而且他们现在的关系,不坐一起,也省得胳膊碰着胳膊的尴尬。
阮次山推搡不过又被唐方仁灌着喝了几杯。
青渊瞪着眼睛,喷火看着唐叔叔。
唐方仁再要满上的时候,只见梁振东端着酒杯从另一桌走过来。
"唐叔叔,谢谢你能来,今天我敬你一杯。"
梁振东像大树一样站在青渊身边。
"喔,小梁啊!"唐方仁不买账的说:"今天是你岳父生日,你敬的应该是他,怎么敬起我来了?"
唐方仁笑呵呵打趣,一桌子人都笑了。
"刚才叔叔不是说,老子不喝儿子喝嘛!女婿如半子,爸爸身体不好,今天晚上还要闹一晚的,中午就让我陪叔叔尽兴喝个高兴!"
梁振东回答的有理有节,任谁也不好再刁难小辈。
唐方仁冷眉扫射梁振东,笑道:"小梁,说得没错。半子也是儿子,那光喝你的那份还不成,你要把青渊那份也干了!"
青渊马上就很不高兴,她是讨厌喝酒的人,今天居然碰上个横蛮不讲理的酒鬼。
要不是怕父亲丢脸,她早拂袖而去了。
一双眼睛越发怒火中烧看着唐方仁,不好听的话全堵在嗓子眼。
"好,没问题。叔叔说什么,我自当奉陪。"梁振东爽快回答。
"那就好。"
唐方仁叫人取来几个大口径玻璃杯,一字排开整齐摆上九个,全部满上高纯度白酒。
"振东,叔叔也不欺负人。你岳父六十大寿,我喝三杯,你和青渊小两口共喝六杯!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唐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