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凯斯喊一句安拉亲一下我的一个脚指头,一共亲了五遍。
待他亲完了,一批批的教众,很有等级和秩序观念的,但却无比兴奋地爬到朝圣台上,完全跟莫凯斯一个模式地做着神圣的动作,直到最后一个因鞭伤过重,需要人扶着的老教众上来,施完了最后的亲吻礼,整个朝圣才算结束。
我挥着手,跟观音大士一样,找一根树枝,洒了一点楼兰的神泉水在仍俯伏在地上的教众们身上,用楼兰语叫这些得了神示的教众散去了。
还剩一个莫凯斯。
他执意要跟我修行,我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好率领这个阴差阳无可奈何下收来的神徒回到邪神宫。
这时候,孙玉如、张伟得他们也拿着特许证,在几名皇家特警的陪同下,进来了。
走进七练宫,我见到了无想大法师,他很庄严地坐在莲花座上,打着一连串很复杂的佛语手印。
据真正的佛家弟子说,佛家的手印是一种心通的语言,练到一定层级就能与佛通语,可能相当于黄易大师在他那武侠小说里说的那位慈航静斋的师妃暄仙子的剑心通明。当然,以佛的高境界来看,剑心通明只是一块以武入佛的登门砖,佛家那几万几千法门,都可以以空悟空,踏碎虚空。
莫凯斯见到无想大师,竟激动得哆嗦起来……看来他是真的受到震撼了,一个屁股蹲坐到地上,接着又以他出场时那形态,扁扁地坐直了。
我一时楞在那里,不知干什么好。
孙玉如在外面冲我招手,我趁机溜出了七练宫。
我刚要问玉佛的状况,孙玉如却拉着我出了邪神宫,上了外面那辆加长的皇家仪仗车,在车上,孙玉如告诉我,有个女人提供了玉佛的新情况。
提供情况的是吉泽美惠子。
见到吉泽美惠子,这女人用极不协调的发骚的身体语言欢迎了我,又故意让别人退下,单独告诉我,玉佛并不在邪神宫,而是在那栋邪门别墅下面的蜘蛛窟里。
但是,她没有告诉我确切的地址,而是要我答应她,帮她找失踪了的桃谷绘里香。
我本来想点头同意,可又一想,觉得这问题牵扯三国间外交,人家巴基斯坦能不能放她还是个问题,还有,抓桃谷绘里香,是警察们的事,我哪能做得了主。她一个狡猾狡猾的女人,凭我一个人这点道行,怕是不成。
必须得有两国警察的通力配合才成。
见我没答应,吉泽美惠子叭嗒叭嗒掉开了眼泪,而且,越哭声越大,哭就哭吧,还老用暧昧的眼神瞅我,身体扭啊扭的。
这事整的,好象这日本女人跟我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似的,惹得孙玉如对我起了疑心,把我拉到一边,盘问了老多在沈家凹背尸夜行的细节。
好在,孙老道,马德彪都信誓旦旦地给我做证明,孙玉如这才露出笑脸,跟张伟得、栾向东关在屋子里密谋了半天,又唧唧咕咕地跟巴基斯坦的警察们互通了有无,终于同意了吉泽美惠子的请求,
寻宝队伍里多了这么一个女人,我们说话行事都变得小心起来。
但是,吉泽美惠子却用标准的嗲音普通话唧唧喳喳的问这问那,别人对他的忽东忽西的问话都懒得搭理,我只好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
到了邪门别墅,孙玉如以极严肃的口气对吉泽美惠子道:“少扯没用的,快点告诉我们机关设置,我们没时间陪你研究贝壳、茉莉花、麻姑姻缘庙。”
两个女人对视了一下,结果是吉泽美惠子敌不住孙玉如那利剑一样的眼光,头低了,小声道:“我也不大清楚,我只看见由美姐,每次都会在那几根柱子周围突然出现,这别墅的主人是一位老军人,就爱养毒蜘蛛,他喂蜘蛛人肉吃,我可是不想再见到他。”
怪不得这屋里这么邪道,盖这房子的人本身就不地道。他能容得桃谷绘里香来去自如,弄不好是日本的潜伏特务啥的,或者与臭名昭著的老爱在地铁放化学毒气弹的日本邪教有关系。
象桃谷绘里香这样极度邪恶的人,肯定是黑白通吃,什么人都能勾搭上。
不过,要在光滑如镜的柱子上,找到进入点,实在是太过困难。
孙玉如和张伟得都急了,直接用钻探机打眼,把五六个漂亮的石柱子,都钻成了蜂窝煤。
但是,没找到。
孙老道和马德彪另辟蹊径,在蜘蛛伺养房里找到一个地下入口。
我根据吉泽美惠子的私下提示,拿到二十多包毒蜘蛛解药和几把硬木伞。
张伟得表示要打头阵,众人皆表示同意。而且,我建议孙玉如随后做侧应。
孙玉如想跟我较劲,要我也一起殿后,结果,孙老道看出门道,跟她老闺女耳语几句,父女二人与张伟得一起换上防化服,拿着缫蜘蛛丝用的硬木伞,一人三包解药,先一步下了地下通道。
马德彪和张伟得中间接应。
我和吉泽美惠子在巴基斯坦几位友好警察的陪同下,坐镇洞口,防止有人趁虚而入。
等了十几分钟,马德彪传消息说,已成功进入蜘蛛窟,并说蜘蛛已经死干净了,并初步探测到玉佛的位置,很快就可以向公安部汇报第二次好消息了。
好啊,孙玉如与张伟得并肩作战,肯定能产生一些比较麻糊的情愫。这要是能成,他们得好好感谢我,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也是忍疼割爱的。
吉泽美惠子见我喜上眉梢,拿出一个黄金面罩,低声问我:“想不想知道,是谁送给我的?”
我一看这黄金面罩,猛地想起,在奉身殿,公主故意让我离开,在我骑上骆驼时,她把黄金面罩戴在了头上。
可是,公主怎么会把这么贵重的信物交给吉泽美惠子……吉泽美惠子可是盗墓团那帮子狠恶的日本盗墓团成员,是不折不扣的敌人……
拿着黄金面罩,我就犯开思量了,难道是无想大法师和公主已经来这里了,他们用楼兰的什么神秘法子把吉泽美惠子禁制住了,或者连桃谷绘里香也拿住了?
门突然被撞开了,冲出来几个身着黑服,全副武装的人,巴基斯坦的警察们警惕性不高,想掏枪时,几个黑服人已经把枪顶在了他们的脑门上。
我一门心思都在公主身上,连象样的反应都没有,就做了俘虏。
几名黑服人绑我时,我闻到了那若有若无的女人味。
被这群不知来历的人推推搡掇地弄上了船,忽忽悠悠地转了好大一圈子。
头套被摘下来时,看到周围是浓雾一片,象某村老大爷破棉袄的破棉絮一样黑么拉索的,使人看不清东西。
好在清凉的小夜风吹啊吹的,叫人感觉到一点舒爽。
看样子是湖。
押着我的四个黑衣女人不再是紧张兮兮的了,用他们的家乡语叽里呱啦地聊开了天。
趁此机会,我用连珠岛纳音洞里得到的那根探针,轻而易举地弄开了手铐脚镣。捆我的那绳子,我缩了缩身子,拿到了那块黑炭头,只吹了几下,就让黑衣女人的衣服着起火来,
身上的绳子着火而断。
我一个猛子扎到水里。
很痛快地游了大概有五六海里,腿和胳膊感觉有些酸麻,遂上浮了身子,肚黄朝天的,水波荡荡的,任小夜风在身上轻轻吹。
吹着吹着,我感觉不对劲了,这风怎么一会儿吹头,一会儿吹脚的。
待东方出来一抹红晕,我再一看,傻眼了:我怎么离岸越来越远,到了湖心了。而且,帐幔似的雾越来越浓,天上的云彩也一发地堆积着,黑压压地翻滚着。
这可难办了,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正在这时,我收到了孙玉如发给我的消息:找到了两尊玉佛,我们胜利了。
胜利个屁,本神汉被人弄到这对湖里正喝风饮雾呢。
怀里的泪血玉,开始一波波地躁动。
心想:这儿不会还有第三尊玉佛吧,难道我又要因祸得福地给祖国人民再立新功?
先依着泪血玉的感应顺势而为再说。
顺手拔起一根芦杆,索性把那身破烂的皇帝装脱掉,身上只绑缚了随身袋,然后就一头扎到水里,看水里的状况。
正游得欢实,突然湖面上有人大喊:“喂,你是哪路的神仙,赶紧上来,不然的话,叫你个娃儿葬身回风湖!”
我一听这口音,竟是四川的口音。
说不定有救。
上到湖面上,我看见一云块子似的只有几百平方的湖岛。湖岛周围都拉着铁丝网。几艘快艇在湖面上来回巡逻。
上了船,几位汉子问了我几句从何地来到何地去的土匪话,见我能会几句不地道的川语,对我还算客气,麻利地把我载到了湖岛。
一汉子领着我,走了有二三十米,眼前又是一段芦苇荡相间的河杈子,宽宽窄窄弯弯曲曲,跟那格格鲁鲁地老龟背似的。
这地方,倒是可以占岛为王,做稳当土匪,就这比微山湖还复杂的阵式,当地的渔民恐怕也不敢轻易到这里寻么点什么。
从芦苇荡里划出一条小船,一个女人的红头巾迎风招展的。不过,腰里别着硬火,显得很有战头力。
船靠过来,那女人瞅了我几眼,一张嘴露出一口白牙,对我怀有一点敌意地道:“你就是把居德尔闹得一塌糊涂的小神汉?”
我回道:“正是鄙人!”
“你胆子不小啊你,敢闯到回风湖里来,你可知道这里是天眼将军的天下,既不是居德尔所管,更不会买你这贪心中国人的帐。现在,我正告你,到了我们手里的东西,谁也别想拿走,识相的话,就此打住,坐着外面的快艇打哪儿来回哪去,不识相的话,哼!就别怪我们下手无情了。”这女人说话够硬,似乎不想给我插话询问的机会。
你当本神汉是吓大的,几句话就给唬住了……你们土匪的作派我还不知道,见了面不给个下马威,哪还叫自立为王的土匪。
于是,我道:“这位大嫂,我看你面慈心软,想必是菩萨心肠,本人确实有不得不进岛的理由,所以,还请行个方便。”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这样,我红牡丹已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话一话完,她一撑竹篙,上到湖岛的陆地上,把竹篙交到我手里,一转身,顺着东坡,下到一蓬屋里不再理我。
这是土匪们的第二个下马威吧。这还一套一套的,有点梁山水泊的意思,这要是第三步,来个杀人考验,可就委实叫我着难了。
可一想到,玉佛可能就在这湖中岛上,心下也没再犹豫,竹篙一点,跃到了船上。
东转西拐,船行了有十几片荒芜毛毛的芦苇荡了。
撑着撑着,我发觉船竟又回到了老地方,红牡丹与两个强壮的汉子手里拿着硬火在等着我。
回风湖果然非同一般。让我这精擅辨识方向的神汉都没招了。
说话斩钉截铁的女人就是回风湖大寨主青城猎鹰的姐姐——落飞红,此女还有一外号叫无情双枪师太,在她的手底下死了有二十多条好汉了,此女三十有三,至今不婚,从来不对男人假以辞色。
我估计,这回风湖的寨子比龙潭虎链还难闯,要命的是,我刚才把孙玉如给我的通讯器弄丢了,只能是孤军奋战了。
喜欢鬼使神差请大家收藏:(321553.xyz)鬼使神差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