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破这种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使用绳子探路。要是能让鈺帮的人没有绳子,或者说本来有现在没有了,不就彻底让人陷入困境了吗?
“那水呢?倒水下去试试地势是不是有落差。”
“可是小悸哥,我们三个的水全都为了对付那锦毛鼠而倒掉了。”
“什么,你一点都没留?”我急了,“那我们岂非要活活渴死?”
“我以为你留了。”小许小声道,“再说通道那一边不是原来的井吗?有地下水的啊!”
“我也以为你们留了。”严三手补了一句,“何况你们倒斗哪里有超过一天一夜的,难道不够?”
我这回真是连哭都哭不出来。
这可算得好!非常好!
要是从我们那条路进来,就会把水浪费在锦毛鼠身上,要是从井那边下来,哪里还会担心水的问题,搞不好根本都不带。最后不管怎么样,都会在流沙里惊慌失措,丢掉多余的东西好逃命,或者被绳子挂在半空中时减轻重量扔多余的东西。
外面就有水,水当然是多余的东西了。
我越想就越怕,越怕就越想,可是不但半天没想出个头绪,脑子里已经混乱一片了,扭头看另外两个人
“秦玉德,秦玉德……”小许在喃喃的念,目光呆滞。
而严三手眼神恍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槽了,这下不等我们活着出墓,所有人都要给逼成疯子了。
我忽然大声道:“是巧合,一切不过是巧合而已!”
看见两人呆滞的目光转过来,我立刻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运气不好,没办法!小许,快点蜡烛!看看这墓道里面有没有风。”
小许这会儿正是六神无主,听我这么一说,立刻掏出蜡烛来,点燃了。
可惜火焰连歪都不歪,一点风都没有。
周围墓道上别说壁画石刻了,连一点不一样的地方也没有。
“两眼一摸黑,继续走!”
“啊?”
“最后一个办法了,站并排,然后中那个人负责拉住旁边两个人,不能一不小心掉到什么暗石门里去。然后另外两个人仔细摸两旁的墓道。肯定有出路的!”我笃定道,“三手,你站中间,你力气最大,万一我们俩谁失了足,你也能拉得回来。”
严三手默然点头。
于是我们三个小心翼翼的一步接一步的走,仔细的上下摸索墓道两侧。
光滑无比的石板,一点缝隙都很难扣进去。
这到底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我心下纳闷着。
走了也不知道多久,反正肯定没有一圈,如果我们又白白绕了一圈回来,看见地上小钩子的严三手就会立刻提醒我们。
只感觉手都变得麻木了,怎么找都找不到,心里正犯着嘀咕,忽然感觉到前面一空,整个人都不自主的掉了下去,然后是手里一紧——严三手拉住了我!整个人挂在了半空里,这时心里虽然慌徐,但是高兴起来,喊道:
“我这边有出口!”
奇怪,怎么是两个声音?
我心里骤然一紧,只听见严三手喘气大喊:
“你们怎么全掉下去了……啊!我的……手!不行了!我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完了,严三手就是力气再大,我的小许都挂在半空中靠他拉着,也不行啊!再过一分钟,恐怕他的手都会脱臼了。
要放手!一定要放手!
可是放哪边?
“快!你们快……”严三手断断续续的喊,“你们自己做决定!快啊!快看哪边才是真正的通道……然后,告诉我!”
我扭头看下面。
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实在看不见下面到底是什么。那边小许也半天没有反应估计和我差不多。心里懊恼,估计这两边没有一边是真正的路,我们都中了机关。
想到这里我大喊道:
“放手,不是我这边!”
“不!小悸哥,你说实话!我这边是什么都看不见!肯定不是我这边!”
“我说的就是实话,真的不是我这边!”
严三手火了,吼道:“这是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说什么废话?在危机时刻……就算是……”
没错,就算是放弃同伴,那也是应该的,
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
“放手!放我这边!背包在小许那里,如果没有了那些根本不能活着出去!严三手,听我的!放手!”
可不是我高风亮节,这是事实。
“小悸哥,其实咱们都中了藤蛊毒,没差的!都得死!”
“你昏了?”我怒火往上窜,直骂道,“你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那三手怎么办?他可本来和这件事没关系的!再说我的藤蛊毒一个月以后会发作,你的藤蛊半年以后才发作!严三手,放手!!”
“小悸,那,我……”
“没事,我说不定有祖宗保佑,死不掉的!”
手上一松,本来握得发麻的手一阵轻松,感觉自己直直的掉了下去,耳边风声呼呼的。
这下面是什么呢?
流沙?还是刀剑?
就算什么都没有,这么高掉下来就算是猫都摔死了。
“扑咚!”
水花四溅,我直接沉了下去,
最好的情况!
我模模糊糊的想,这下不用摔成肉饼了,那多恐怖啊,说不准还得喂老鼠。可是这水里——虽然说不定也得喂鱼,但是好歹死的时候是留了一个全尸吧。
掉下来的速度,加上巨大的水压,我终于晕了过去。
最后的感觉是咕咚咕咚往咽喉里灌的水,居然是苦的,真要命!
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水!
希望不是溺死在臭水潭里。
四周漆黑一片,意识模模糊糊。
然后好象突破了什么屏障一样,眼前忽然亮了起来。
这是一座广阔无比的的宫殿,漆红的大柱子上盘着金碧辉煌的螭龙,装饰建筑物的廊柱大气而宏伟,却没有过于繁琐檐牙重拱。
有很多人跪坐在软垫上,分成两排,穿着红色的朝服,戴着笨重而古拙的冠,各自都是神情轻松,有的还在互相交头接耳,小声议论。面前都放着漆红矮角红木桌,桌上面有一两样瓜果和用精致华美的银壶所装的美酒。那杯子的式样正是秦汉时期的古朴三角脱底青铜爵。
宫廷宴会?
可惜和上次一样,听不见任何声音。
又做梦了?
我无奈的看自己,一样坐在那里,身上穿着同样的朝服,不过明显没有某些人的衣服华贵。而且做坐的位置好象也离殿石门口很近的样子。
秦玉德的官位最高的时候好象也不过是太中大夫,我对于战国末期的官位虽然不甚了解,但是好歹知道,太中大夫坐的位置应该在中间偏后,而不是后面吧。难道这并非上次那个梦的延续,而是更早的时候。
心里一动,就很想看看“我”的头发,可惜那冠束发竟是不垂下一缕,而手又拢在袖子里,更是看不见。何况就算看见,只怕也是没有用。我可还记得上次那白发苍苍,手却和我现在一样年轻而灵活的样子。
想看看前面高台丹陛上的南蛮王现在的长相,可惜这个“我”就像是在打坐一样,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竟是动也不动,偶尔抬眼,也只是看看对面和身后的人。既不说话,也不动手吃喝任何东西。
而且坐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一个人来和我说话。
我真是急得要命,除了看着自己以外一点办法都没有。
身上的那些佩玉虽然纹饰优美多样,估计粗略一算就有璜、环、琥、珑和带钩。颜色白中带有微微的杂色,不是上好的玉石。而上次就在梦里看见的那块亮晶晶的透明玉石,依旧佩饰在身上,战国对于衣着和配饰的玉石和多少,位置,都有严格的讲究。而朝服的重要程度是仅次于祭拜天地用的礼服的。虽然很难想象,但是那个年代男子在身上带的配饰恐怕还多于女子。
忽然突发奇想,要是有一面铜镜或者是一个水池,我是不是就能看到秦玉德的长相了?
正在恍惚之间,忽然感觉到“我”站了起来,然后向前方跪礼后,往前走去。
心下大奇。
却看见周围人看“我”的眼神都很是怪异,有冷漠的,有欣赏的,有不屑的,还有妒忌的。而和“我”一样走出来的是一个中等身高的中年人,看上去脸上沧桑衰老。我们两人一直往前走去。
越走越近,我终于看见了南蛮王。
他穿着正式的帝王朝服,虽然有冠冕下垂的珠子,但是还是能很清楚的看出来此刻还年轻,因为保养的好,不能分辨详细年纪,粗略看一下大约是三十多岁的样子。
他面带淡笑,似乎心情很好。
在经过坐在上位的朝臣时,我注意到右边上首有一个面容英俊的男子,他眉宇间有一种说不出的凛然之色,神情严肃。而他身边的人看他似乎都带着一种讨好或敬重。
他出乎异常的年轻,在坐在上位的朝臣里格外显目。
“我”下跪行礼,从侍从手里接过一杯酒,然后抬头,在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帝王身边还有一个衣着华贵的小孩子,大约六七岁,眉清目秀,钱彻看着他的眼神满是宠溺之色。听了我的话似乎很是高兴,连连点头,示意那个小孩子站起来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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