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不妙,急冲两步,挥剑砍向他的后背。镇魂将转身迎上,斩马刀和石像剑再一次相交,“当”,我和镇魂将各退两步。看着镇魂将退向五行棋局,我灵机一动,忙提气追过去,双手举剑直劈,这次我用了一多半力气,剑气凌厉到了极点,务必要使得他全力反击。
吴白石和唐古咏絮学我刚刚的战术,两人见这面激战正酣,立刻中途变向,架着小堂哥往另一边跑去。
镇魂将正要追赶,却发现我这一剑气势汹汹,想躲过绝无可能,只有抬起斩马刀硬接一途。紧接着刀剑第两次相交,这一次我虽是主动攻击,不过用的力气却几乎毫无保留,镇魂将为了接我这一剑自然也是尽全力施为,以硬碰硬的情况下,我手中的石像剑脱手飞出,镇魂将勉强拿住了斩马刀,不过却脚下再站立不住,险险往后跌入五行棋阵。
我一看大失所望,忙再提一口气,疾冲两步,腾空而起,一脚先试探性地踢在镇魂将的胸膛上,身体在空中一扭,接着另一脚曲起、踢出,我整个人被反弹回来,两手一撑趴在地上。镇魂将则闷哼一声,往五行棋阵后仰而去。
不过这镇魂将也着实了得,这么大的力道冲击下,除了仰面跌倒根本不会有第二个可能,可那镇魂将愣是在脑袋重脚轻的情况下,竟然在空中身体急挺,在触地的刹那,“噔噔噔”连退两步,硬是站稳了没有倒下。
不过我知道这场恶战已经结束了,他当然不知道五行棋阵,或者即使他知道,不过在那种情况下也无法再选择出要走的棋子,连退两步,离鬼门关不远了。
竟然,先是“轰”的一声,一个棋子直直地落了下去,现出一个大洞,接着“嘎”的一声,另一个棋子翻转过来,两根尖锥立时将镇魂将的脚刺了个穿,镇魂将大惊之下强忍疼痛,拔出脚后退,不过接着又是两根尖锥,镇魂将再也站立不住,向后跌倒,“哧哧”一连串利器刺肉的声音,镇魂将眨眼间被刺得血肉模糊,有两根尖锥直把他刺穿了,被血染红的尖脑袋露出在他的肚子上和胸膛上。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不过看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幕,我还是不由闭上了眼睛。
“大哥!”唐古咏絮大喊一声,趴在五行棋阵的边上定定地看着镇魂将,镇魂将慢慢地转过脑袋,看着唐古咏絮,脸上有了表情变化,终于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露出两排仍往外渗着血的牙齿,接着一股血流从嘴里涌出,镇魂将脸上一僵,脑袋一下子耷拉下去。
唐古咏絮痛哭出声,我从地上爬起来扶住他的肩膀,慢慢地拍着他的后背,唐古咏絮又趴在我怀里放声大哭。
吴白石走过来,道,“都别难过了,死了对他其实是一种好事,这个人恐怕已经被邪术制成‘灵奴’好几年了,现在死了也算解脱了。”
我没有心思问‘灵奴’是怎么回事,跟御针法有什么关系,只是默默地看着吴白石拿出符纸北一环路等物。
超渡了镇魂将的亡魂之后,我们再往前走去,现在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而我们剩下的时间,也只有两个小时了。
进了配殿,我们已经非常接近祭坛了,只要再走过一条通道。我知道,最后的决战也将随着我们的前进而到来。
我真的还有足够的信心、足够的把握吗?
我不知道。
配殿里倒是一路安全,看着这些雕梁画栋的建筑,我忽然涌上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死了便死了,还搞这些劳民伤财的东西干什么?而我更厌恶的其实是自己,我到底是哪根筋出了毛病,非要干这种九死一生的勾当吗?钱是好东西,可对我真的就那么重要吗?我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真有一天我有很多钱我要干什么。平平淡淡的生活不好吗?也许老爷子是对的,把我安排到历史研究所,工作即使单调了一些,不过又有什么不好呢……
“啊!”唐古咏絮一声尖叫打断了我的沉思,我忙回脑袋去看,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手舞长枪,正发疯一样地攻向两人。唐古咏絮的一声尖叫,正是被那人从后背刺中时发出来的,不过还好背包里东西多,又有灌了水银的鬼童,那一枪肯定刺不动。
不过刚刚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有人,那人躲在哪里了?
顾不上再想这些,我反身冲回去,唐古咏絮已和那人交了几个回合,吴白石也抽出拂尘饲机而动,不过苦于那人使得是长枪,而且攻势凶猛,两人竟一时处于守势。
我冲到近前,一看不由吃了一惊,那人竟是余轼!
我喊了一声,吴白石道,“他就是余轼?”
我点点脑袋,跃到唐古咏絮边上,道,“让我来!”说完一剑撩开长枪,不过长枪一碰即收,想找机会冲上去近身而战一时是不可能了。
吴白石道,“余轼好象没中什么邪术!”
唐古咏絮一句话也不说,蒺痢棒招招都是拼命的招式,不过这么打现在绝对不行,如果对方也是重兵器,又肯硬碰硬的话,那唐古咏絮的打法虽不能说是处于劣势,至少能落得一个平争秋色的机会,不过现在余轼使的是长兵器,走的又是快和轻巧的路子,所以唐古咏絮这么下去只会白白地把自己的体力耗尽。
我喊道,“小絮,冷静一点儿!”便抢上前去,尽力避免唐古咏絮的蒺痢棒和那人的长枪接触,不过说实话,要我独自一人应付余轼的长枪,确实有些吃力,毕竟他的兵器已占了优势,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我现在正是以短攻长,再加上余轼的功夫本来就比我好,此消彼长下,我的形势不言自明。
不过我还是硬接过来,我只是希望唐古咏絮能够稍稍冷静一下,这样才有机会同余轼斗上一斗。
转眼间,我和余轼已经拼了十几招,不过基本上都是有来无往,我只能注意地防守,以待时机出现。
吴白石观察了一阵子,道,“余轼可能是疯了!”
我极力挡开余轼的一枪,道,“这个还用你说,我看他也是疯了,不然老朋友见面,何以会连个招呼都不打?”
吴白石道,“不是,我是说他可能受了什么刺激,得了失心疯!”
我向左疾闪,躲过余轼的一枪,石像剑贴着枪身往前削去,不过不等到他手持的位置,余轼退了一步,避免我近身,再次抢回主动之势。
我惊道,“失心疯?那依你看还有没有治好的可能?”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想施辣手了,可一时还顾忌着惦记着他的弟弟余雄风,如果是吴白石说治不好的话,那我下手也就不用留情了,否则这么缠斗下去不知道要费去多少时间。
吴白石道,“这个现在还不好说,不过是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我明白吴白石的意思,当即手上加劲,瞅准余轼一枪刺来的一瞬,闪身向右一歪,同时双手握剑往左砍在长身上,接着不断施力,余轼见势不妙,又想故伎重施,急往后退,不过我就是故伎重施的老祖宗,岂能让大雁啄了眼睛,当即发一声喊,疾向前冲了两步,余轼退了两步没有能撤回被我压住的长枪,立即再往后退,却不曾想一个速度更快的人掠到上来,唐古咏絮把大哥惨死的怨气全发到了余轼身上,双手抡圆了蒺痢棒砸向余轼,连一声呻吟都没来得及发出,余轼便向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斜刺里横飞出去,直撞到通道的墙上,贴着墙壁,慢慢地瘫坐在地上。
我和吴白石都被惊得呆了,没想到唐古咏絮这一棒的力气如此之大,两人对视一眼,都说不出话来。
唐古咏絮倒像是发泄完了心中的愤懑一样,平静地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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