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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秘密

鬼使神差 道貌岸然 7004 2021-03-29 17:20

  戴绮思犹豫不决地看着老揣,看他的模样似乎认定了我们手里有破解诅咒的方式,将家视为最后的救命稻草。

  “对不起,这件事我们帮不上忙。”我抢在戴绮思前面开口,将话头一口堵死了。老揣眼中折射出一股近似疯魔的目光:“不,不,你们不懂。有办法,你们一定有办法。我的爷爷已经找了破解的方法,他说东西就寄存在鹧鸪哨手里。”

  我心说你爹坑你呢,要真有这东西,家上下早就摆脱病痛翻身做主人了,哪儿还轮得到你来找。戴绮思耐心地安抚老揣:“那你能不能说得再具体一点,也方便我们去找。”

  他摇头,为难道:“信里没写,要不然我哪儿会找那么久。”

  面对一问三不知的老揣,我和戴绮思也犯起了难。戴绮思回忆说,按照鹧鸪哨的遗嘱,家中大部分藏品都被送回国内,捐赠给了博物馆。我们在家看到的书籍和藏物不过是冰山一角。想从这些东西里找出一件既不知道名字又不知道模样的古物,那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说:“你别想太多,事情还没被证实,何况他冤屈再大也不该掘墓盗尸。”说到这儿,我们又问起老揣:找遗物就算了,偷尸体干吗?

  他面带愧色:“当时我急疯了,又怕你们不认账,索性把尸体藏起来了。家再不讲理,祖宗的骨头不能不要吧?”

  “那现在呢?”

  “哦,你们放心,我把他安置在教堂里了。他们有一个临时的停尸间。我带着尸体又跑不远,索性藏在了眼皮底下。现在咱们不是没误会了吗,我这就给你们背回去。”

  我松了一口气,尸体藏在教堂要比留在外面安全许多。老揣的问题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所以我就计划着先带他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去之后再商量对策。

  戴绮思同意了我的提议。接着,我们随老揣一同去冰窖检查尸体。鹧鸪哨的尸体被封存在陈尸架的最底层。老揣劝我别看。我没理他,依旧拧开了箱门上的把手。虽然做了心理准备,但初见尸身保存得如此完好时,我还是十分吃惊。他浑身呈现出蜡黄的色泽,仿佛一具栩栩如生的雕像,随时都会站起来跟我们打招呼。我想起鹧鸪哨的死因,默默地接受了眼前的景象。戴绮思给神父留了一封短书。

  老揣起初不愿意就此离开。我只好语重心长地告诉他:“如果遗书内容属实,那鹧鸪哨这边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现在他的手记还没有破解完全,这是你目前唯一的希望。”老揣犹豫了一阵儿,最后选择妥协,跟着我们两人连夜离开了镇子。

  一路颠簸,我们总算安全地回到大学生环保杯。来不及休息,我把店里的老少爷们儿凑进屋里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虞子期听完尤塔镇之行的见闻后,直呼憋屈。

  “老余你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就冲他们那缺德的操行,怎么着也该大干一场,叫那群瘪孙好好见识见识镰刀和大锤的力量。”

  “行了吧,还好你小子没去,净添乱。”

  “我说的是实话,不爱听拉倒。”虞子期又问,“那这位老大哥怎么办?咱总不能把他一人撂这儿等死吧?”

  这个问题使众人陷入沉默。薛杨老师最先打破了沉默:“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依我看,先从先生留下的文书开始调查比较实际。你们带回来的手写书里很可能藏有相关线索。听说其中有一本无字天书?”

  “对,”我回忆说,“薄皮书里一个字都没有,另外一本戴绮思已经着手翻译了。”

  薛杨老师沉吟道:“既然是套书,那必然有联系。我有几位朋友,专攻文字加密。薄皮书的事可以托他们把关,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只是不知道小学妹那边方不方便。”

  戴绮思豁然道:“没什么不方便的,回头我亲自把书送过去。”

  短会过后,我们有了明确的目标,各自忙活起来。

  三天后的一个晌午,薛杨老师笑盈盈地通知我们,无字书的破解有了巨大突破。那是一本经过特殊处理的加密日记。其中大部分篇幅都是用格拉玛文撰写的。转录工作已经进行完毕,下面就等戴绮思接手翻译。我们几个对格拉玛文一窍不通,只能靠戴绮思一个人通宵达旦地赶工。我对此十分内疚,就主动请缨给绮思学妹长站岗、放哨、打下手。烦琐的文书翻译工作历时数周总算初见成效。四眼替我们做了后期筛查工作,最后整合出一份简短精准的文献报告。揣祖山的故事被证实是真实存在的。在鹧鸪哨的描述中,两人曾经为了寻找血液病的源头,通力合作盗过不少墓。后来揣祖山忽然失踪,再次出现时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并留有一只包裹整齐的锦盒,声称自己大限将至,希望寄存此物以待揣家后人来取。鹧鸪哨不作他想,当场接受了老友的委托。叫人纳闷儿的是,从那之后揣祖山便人间蒸发,再也没有消息。

  时光流逝,鹧鸪哨信守承诺,一等就是二十年。但揣祖山杳无音讯,更别提什么后来。不久之后,鹧鸪哨迫于无奈移居美国,他曾犹豫要不要打开锦盒一探究竟,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还是恪守约定,打消了拆封的念头。为了避免自己做出有违道义的举动便将锦盒束之高阁。从鹧鸪哨的记录中,我们并未找到更多关于揣祖山的描述,而关于锦盒的故事也戛然而止。

  老揣满心欢喜地握起我的手,眼中含着激动的泪水:“总算有希望了。我就知道还有希望。”

  有了明确的目标之后,搜寻工作变得相对轻松了许多。戴绮思找来了捐赠清单,接着又去了教授以前的实验室。最后终于确定了锦盒的下落:威廉博物馆。

  这是一家私人性质的博物馆,馆藏丰富,最近几年刚刚落成。我们联系了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对方十分客气,表示愿意送还锦盒,但是双方必须当面签署相关文件。四眼拟定了一份合同,两边约好了日子,定在大学生环保杯举行交接仪式。

  交接当日,两排闪亮锃黑的小轿车齐刷刷地停在了大学生环保杯门外的小广场上。

  “哟,怪气派的啊!送个盒子搞这么大排场。”虞子期拍着我的肩膀问,“演讲稿你背熟了吗?一会儿可别跟老外面前跌份儿。”

  “笑话,不就签个收据吗?跟批发白菜一个道理。老子什么世面没见过,还怕几个洋鬼子?哎,四眼,我一会儿说中文啊!你随便翻译一下,意思对了就行。”

  秦四眼替我整了一下领带,笑道:“还成,人模狗样,挺像那么回事。”

  戴绮思捂着嘴偷笑。我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大摇大摆地从黑色的轿车里走了出来。

  四眼的脸一下就绿了,瞪着眼睛问我:“哪儿来的?他怎么来了!”

  “操!邪门了。”虞子期指着对面的人喊道,“你小子瞎凑什么热闹,哪儿来的哪儿滚,这里不欢迎你。”

  “呵呵,电话里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们哪位约了本少爷,锦盒不要了?”王大少摘下墨镜,慢悠悠地走到我们面前,“哥儿几个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和我通电话的人是你?”四眼沉着脸迎了上去,用身体将他挡在门外。

  小王八比四眼矮了半头,他侧着头,挑着眼角说道:“我也纳闷儿啊,秦大律师什么时候会说人话了。”

  “威廉博物馆和你什么关系?”

  “笑话,小爷英文名叫威廉,你觉得什么关系啊!”

  我心说这下麻烦了,遇到谁不好,非摊上这么个棘手货。王家跟我们不对盘,整个唐人街都知道。现在软肋落在人家手里,恐怕又要节外生枝。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小王八笑得比七月里的太阳还晃眼,“那我可回去了,后会有期。”

  戴绮思推了我一把,我只好硬着头皮道:“过门是客,王少既然来了,那就里边请吧。”

  “对嘛,还是余爷懂规矩。”小王八招了招手,两个贴身保镖拎着手提箱一前一后跟了上来。

  虞子期瞄了一眼,悄声问我:“不对劲啊,怎么到哪儿都能碰上姓王的孙子。你说这是巧合还是安排好的?”

  老实说,我心里其实没底。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如果这次又是王家暗中布局,那美国真心没法再待下去了。谁受得了三天两头被同一拨人算计啊?我扭头问戴绮思意见,她爽快道:“咱们找的是锦盒,先拿到手再说。”

  进了花厅,王清正一改油嘴滑舌的嘴脸,颇为严肃地坐了下来。他身边的保镖将手提箱搁在桌上,然后默默地退到了门外。

  大门一关,气氛瞬间变得沉重起来。我给他上了一杯茶,然后直接摊牌道:“东西我们要定了,条件你开。”

  王清正打开手提箱,取出一份文书:“电话里已经谈得够清楚了。既然是老先生的遗物,我们博物馆愿意无偿归还,相关文件都在这里,谁签字?”

  我拿起文件夹,交给四眼检查。他皱着眉头前后翻了好几遍,然后又送回我手里。

  王清正打开另外一个手提箱,推到我面前:“编号527,学名:镇库黑陶纹蛟瓶。半年前并购斯里洛瓦博物馆时所得。我的研究员已经做过相关调查,锦盒里装的是一个有两千年历史的黑陶瓶,不过它的具体功用还未查明。研究报告就附在文件后边,你们谁来验收?”

  戴绮思戴上手套,熟练地打开了锦盒。通体乌黑的小陶瓶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我注意到瓶底刻有一幅十分眼熟的图样,与老揣随身携带的古币上的花纹几乎一模一样。可以肯定这件东西就是我们要找的遗物无疑。

  签过字盖完章,小王八慢悠悠地站起身,带着手底下那群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大学生环保杯。

  虞子期摸着脑袋纳闷儿道:“这事忒邪乎啊!老王家的人什么时候开始长出良心了。你说陶瓶会不会有猫腻?”

  我心里其实也没底,不过东西已经到手,就算他翻脸,咱们也不怵。戴绮思抽出附页中的考古明细开始翻看。我对传说中的镇库陶瓶十分好奇,瓶子通体黑亮,左右有两只蛇蟒瓶耳,封口处上宽下窄,瓶身整体呈椭圆状,高约一尺三寸。我拿起陶瓶隔空晃了晃,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似乎是空的。

  揣祖山在信中再三言明,他在镇库古城中找到了能够治愈鬼眼诅咒的东西。可眼前的小瓶子横看竖看不像有什么特别之处。如果不是瓶里装有灵丹妙药,难道还能藏着其他秘密?

  我试着打开瓶口上的封泥,没想到那鬼东西粘得贼紧,抠了半天,连屁大的缝隙都没找到。

  虞子期也凑上来研究,他指着瓶底问:“哎,我见过啊这图样。就,就那个!”他激动地拍着大腿,“叫什么来着,舒师傅家那座山里,你们还记得吗?”

  “舒师傅?我怎么记得是老揣带来的那枚古币。”被他这么一说,我忽然回忆起在穿山甲洞里找到的尸体,背包里似乎确实出现过相同的异文图样。

  不会这么巧吧?原本天南海北毫不搭噶的两件事,现在看来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们有谁听说过镇库这个地方?”戴绮思的提问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和虞子期面面相觑,压根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地方。戴绮思提笔圈了几段文字:“陶瓶的来历果然和鬼洞有关,你看看这里的坐标和环境描写,是不是很眼熟?”

  她在纸上做了简单的中文标注,我一眼就认出了那片地形。“这片古城的位置与龟兹国相仿,离鬼洞十分近。怎么,这只黑耳双蛟瓶是在那里出土的?”

  “上面提到一处叫作镇库的沙漠绿洲,我对当地的历史地理不了解,不过如果这份资料属实,外公的套书里应该有相关记载。咱们去找薛杨老师,他在古玩界纵横多年,说不定曾经见过相似的物件。”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先通知老揣要紧,估计他都快急疯了。”

  听说顺利找回了爷爷的遗物,老揣乐得眉开眼笑,捧着黑陶瓶死活不愿意撒手。我懒得管他,倒是对附录中提到的沙漠古城镇库十分好奇。薛杨老师最近一直在帮我们翻录鹧鸪哨的薄皮套书,我们找到他的时候,老人家正戴着老花镜,手里握着毛笔。我见满桌的小楷,就问他写了些什么。他笑道:“闲着也是闲着,红皮书的内容已经抄得差不多了。有几段特别有意思,待会儿咱们聊聊。我听花厅那边动静不小,锦盒找回来了?”

  我把小王八送锦盒的事给薛杨老师这么一说,他也啧啧称奇:“我和王浦元打了半辈子交道,这绝不是王家的作风。也罢,既然锦盒已经拿回来了,还怕他再耍花招?”

  老揣怀抱陶瓶钻进了书房,见我们都在这里,兴奋道:“多亏了各位活雷锋,我们揣家有救了。”

  “你先别急着道谢。咱们还没搞清楚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不急不急,我回去再看也行。在你们这里白吃白喝待了这么久,家里老婆孩子也该惦记了。我打算收拾一下,现在就走。”

  “你做人不地道啊,老揣!”虞子期吆喝道,“来的时候死皮赖脸求着我们帮你找锦盒,现在东西到手,拍拍屁股就准备走人。你胖爷爷批准了吗?再说了,几千年前的东西,你知道它过期了没有?”

  老揣半信半疑地晃了晃陶瓶:“怎么好像是空的?听不见响啊!

  “我早试过了,里面好像真没装什么东西。就是个空瓶。”

  “空瓶?”老揣瞪大了眼睛,“那,那一个空瓶子要怎么治病?”

  我对他解释说,黑耳瓶刚到手,附录里边尽是些洋文,咱们正在研究,暂时还没看出端倪。如果真想知道瓶子里的装了些什么,不如现场打开。

  “那,那怎么行!”他护在黑耳瓶面前,“万一宝贝飞了怎么办!你说开就开?我不同意。”

  “哎呀,你不要这么古板,打开看看又不会少块肉。你爹的遗书里也没提陶瓶的事,说不定它就是个普通的古物。”我说着伸手去取黑耳瓶。老揣当场跳了起来,大手一挥死死地护住了黑陶瓶的底座。我一手揪着瓶耳,一手扣住瓶口:“别抢别抢,这玩意儿我拿了也不能当饭吃。不就看看嘛,你至于这么大动静吗!”

  “你先放手!”老揣仰着脖子,“这是我们揣家的东西!我下半辈子就指望它了!快放手!我要翻脸了!”

  我见他急得脸都红了,只好就此作罢。不想刚一松手,老揣那头就“砰”的一声摔了个大跟头。

  “松手不早说!”他摸着屁股爬起身,话才说一半,脸色陡然变得狰狞起来。

  眼尖的戴绮思惊叫起来:“陶瓶碎了。”

  巴掌大的黑陶瓶碎得四分五裂,一时间满屋子的人都傻了眼。不知从何刮来一阵大风,屋子里霎时间卷起了扑头盖脸的沙子。我眯了眼,挥手直喊关窗,其他人反应不及,纷纷捂住了眼鼻。眨眼的工夫,沙尘散去。薛杨老师咳嗽了半天,戴绮思忙上前给他扶背顺气。虞子期吐了好几口唾沫:“啥玩意儿,呸!呸!吞了一嘴沙,呸!呸!”老揣愣在原地,望着满地的碎片发呆。我眼睛都揉红了,捡起碎片称奇:“怪了,难道瓶子里装的是黄沙?”

  老揣抖了寒战,揪着我大喊道:“余八一你这个浑蛋。你,你这是要我的命啊!我宰了你,我要宰了你!”

  “冷静,冷静!”我钳住了老揣的手,努力说服他,“一罐沙子有什么好稀奇的,它肯定不是你要找的东西。”

  “你放屁!我亲爹还能坑我?老子告诉你这事没完,我,我,我……”他喊着喊着,忽然冲出屋子,不知道要去干吗。

  戴绮思板起脸死死地瞪着我。我说:“冤枉啊,老揣他自己没端稳,没想到那玩意儿这么不禁摔。”

  “你快气死我了。”她白了我一眼,然后蹲下身收拾残片。虞子期不以为然:“碎都碎了,大不了赔他一个差不多的呗。实在不行,咱给他用糨糊粘回去。不瞒你说,我小时候手工活儿可细致了,劳作课经常拿小红花。”

  薛杨老师喃喃道:“为什么是黄沙呢,瓶子里装的为什么会是黄沙……”

  我见他神色不对,似乎另有隐情,急忙上前询问。他抽出最近抄录的套书,指着其中一页宣纸说:“都过来看看,这枚钱币的图样,咱们是不是曾经见过。”

  那是一张拓印的石墨图,图中央印有一枚拳头大小的古币,外方内圆,整体呈菱形。古币正面刻有异文,背面则嵌着双蛇盘顶纹,与我们在穿山甲洞中找到的标记不谋而合。

  “这是揣先生带来的古币,我整理资料的时候顺便带了一份。如果我猜得没错,它应该是一枚镇库钱。”

  镇库钱我们都知道,通常的官炉钱场在开模铸币之前,会优先铸造一批大型超重的钱币用以辟邪,也就是俗称的压厌,属于钱库专用的押胜品。

  “那这枚镇库钱,和我们要查的镇库古城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这枚镇库钱应该是从当地出产。我稍微做了点调查,在塔克拉玛干深处确实有过一座绿洲,名为镇库。但史料记载并不全面,并没有找到太多关于它的描述。你们上次在穿山甲洞里找到的资料与之牵连颇广,如果能把那本文献研究透彻,对镇库币的调查可能会有帮助。”

  听闻龟兹附近有一处古城被起名叫作“镇库”,我们都很好奇。虞子期首当其冲地问:“那这地方是不是盛产钱币,相当于古国的造币厂?”

  薛杨老师点头称赞:“不错,史料记载中镇库确实隶属于龟兹,当地矿产资源丰富,又靠近绿洲。‘镇库’一词的由来可能与之有着密切的联系。”

  “那可就怪了。揣老先生冒着生命危险潜入镇库,最后就偷出来一罐子黄沙?”我掂量着手里的碎瓷片,想从薛杨老师那里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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