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余小哥?”李忠义走到我帐篷边上坐下来。他大概是听到我叹气了。
“没事,呵呵。”我干笑两声说,“怎么,还没人跟你换岗吗?”
“没事就好。不用换岗的,没关系,我不困。”李忠义憨厚地笑了笑。
“怎么会不困呢?”我说,“我来守夜,你去睡会儿吧。”
听我这么说,李忠义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不用不用,我真不困。”
我看他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勉强他,“那我睡去了?”
李忠义说,“嗯,去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明天不是还有硬仗要打吗?”
“是啊,还有硬仗要打,”我自言自语地重复着李忠义的话。
“余小哥?”李忠义轻呼一声,“你没事吧?”
我说,“哦没事,没事,那我回去睡了。”说完我又钻回了帐篷。
但我忽然又想起来一个问题,前面试过两个洞,向成刚回来都说是死路。
这没道理啊,按理说,这八个洞应该是聚风生水之所在,有这些洞,则可保此墓风畅水流,气脉长久。而且从外围来说,这应该也是排水的通道,此地虽然地处温带大陆性气候的控制范围内,雨量不大,但毕竟也有雨期,而此墓深处井穴之中,当然颇能蓄水。所以我猜想,如果下雨,那这些洞则照样可以发挥作用,尽数将积水散尽。
所以话又说回来了,如果这些洞被堵,或者被填,哪怕仅仅是其中的一个,无论从外围或从实质,那都是有害无利的。尤其是对墓主,那可是大大的不利,不但整个风水格局因此而变,使吉穴变成凶穴,甚至还会对棺椁内的尸体本身造成意想不到的影响,比如说,发生尸变。
当然,这也只是从我道听途说的风水理论上来推测的。
毕竟僵尸这种东西,在我不多的经历之中,还一直无缘得见。我见过的是僵尸的老宗祖旱魃,连旱魃当初都被我和小堂哥打的不成人样,何况僵尸呢?我是这么自我安慰的。
但不管怎么说,有备才能无患,明天应该好好检点一下装备才行。明明是来找鄄豢鸟,可是着镇长带的家伙事导师很齐全,似乎坐好了充足的准备,这一点倒是让我开始有了点疑心,自己和向成刚感觉莫名其妙的找鸟,然后进洞,然后变成了盗墓的了,虽然看起来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但是进展未免太过于夸张。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算一步吧,回去的路根本没有,只能往前走了,我也对这墓里面的东西感兴趣,没有一个学考古的能放着这么好的机会浪费。
还有,还有就是退路了。这里既然是墓主的正位,那么肯定不会没有出路。但是又很明显,出路肯定不在那八个洞之中,那么会在哪里?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又爬出帐篷看星象,此时我才发现,亮星的周围的那八颗星星,只有六颗相对较亮,其中的两颗——也就是正对那两个洞的两颗,已经有些灰暗了。如此看来那两个洞被堵,也实在是天意,只是不知道那位风水高人,是否曾料到过这若干年后发生的事?
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无论怎么样,这不是现在我该关心的事情。我又围着那个亮星认真地看去,但没有看到可用的信息。我有些难过的摇摇头,心想或许是我学艺不精,毕竟到现在为止,我也实在是个门外汉,五形八卦,风水奇门,我都是一知半解,粗知皮毛,没有一个说得上精通。不过是跟在马钰道长的身后学过一点,不过不得不提下马钰道长,看起来像是一个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还真的很有本事,不说撒豆成兵,反正降妖除魔的本事是有的。虽然我没见过。
而之所以还能在前几次奇遇都能顺利,只不过因为有小堂哥灵灵姐还有小王从旁相助,再加上我随机应变能力稍强以及逆天的好运罢了。
我估计鬼使都该认识我了,还几次在我身边转悠,最后无功而返,现在可能看见我都生气,很影响他的业绩考核啊。“
我自嘲道。
不过我还是不死心,我闭上眼睛,做了一会儿眼保健操,再慢慢地睁开,静下心来,认认直真又看了一遍。马钰道长说过,这天大于地,地上的东西天上都有。
这次被我发现了,在那颗亮星的靠右面下角,有一个很小的星星,那星星很暗,而且忽明忽灭,一闪一闪跳得厉害,这应该就是虚位了。对应到这个井穴里,我开始细细地计算位置和距离,再参照其他几颗星星的位置,这个不难算出来,最后确定了一看,我恍然大悟——正是对帐篷右角的那个墙壁。
而这个位置也正与我先前进的那个洞相对,那个洞里充满危险,显然是个死门,那么相对的,自然就是生门。生门在艮位,艮位在东北方,这样方向也可以确定出来了。
于是我暗暗记住那个位置。
早上的时候天还是没有亮。
我从帐篷里爬出来,伸伸胳膊踢踢腿,活动了一会儿就把大家都叫醒了。向成刚扭扭捏捏地想赖床,让我揪着耳朵给生生拽出了帐篷。
我从镇长的背包里找出一个锤头,走到昨夜算出的虚位上,轻轻地敲击着岩壁,先是一个点,然后逐渐将敲击面扩大,但听上去都是实心的,看来里面并没有什么机关暗道之类的东西。
但我还是不死心,于是招呼向成刚拿登山镐过来刨刨看。
向成刚现在惺惺了,提着镐头完全一副大马金刀的架势,轮圆了胳膊就砸。
其他几个人看得目登口呆,李老头实在憋不住了,说,“余兄弟,这是干什么?”
“找出路,”我回答他一声,“你们赶紧开饭,战斗马上打响了。”
他们一听战斗马上打响,全都来了精神,当下招呼着分发食物。
向成刚砸了一会儿,没有什么进展,说,“小悸你看是不是不对劲啊?怎么我砸不动。”
我也很纳闷,心想除非天象说的很清楚九死一生,这八门尽是死门,这生门必要藏与死门之中。
很少有人布阵不惜把事情做绝,不留生门,否则只要留了生门,那必定是在这里。
“你再往上点儿砸。”我说。
向成刚把镐的位置往上移到了头顶,一下下去,“哗啦”的一声,砸出了一个一尺见方的洞口。
我走近看了看,一点儿不错,出路果然在这里。我用小锤敲了敲,敲不动,定睛一看,原来这里的岩壁全是用石灰浆住的,足足有一寸厚。
向成刚说,“得了,还是我来,您歇着吧。”说完又是几下下去,这时洞口已经相当大了,我招呼向成刚住手,先去吃饭,大家也都别围着看了,都去吃饭吧。我则向上一跳,爬进了洞里。
洞不大,甚至可以说,非常窄小,直上直下,左右各有台阶样的突起,看来是双脚蹬住两边再用两手撑着往上爬的,只是不知道上面的封顶有多厚,如果够厚的话,那恐怕又得费一翻周折。不过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既然已经知道了出路,那应该是奋力进军的时候了,况且经过这几天的事情,我对那墓已经产生了很大兴趣,憋到现在,我也有些等不及了。
等大家都吃饱喝足,收拾好帐篷等物,我在原来支帐篷的地方当先开个头,众人便接着轮流向下挖去。大概半个小时后,一个不大不小的盗洞便挖了出来。然后又换成我,我跳下去,用工兵铲往下试探,试了几次,并没有什么不同的东西,便又向下挖了有两铲的深度,就在我又往下插铲的时候突然“喀吱”一声,铲头碰到了硬物。我知道,这是挖到墓的宝顶了。宝顶就是墓上的一种建筑,起保护和装饰两种作用。同墓有大小一样,宝顶自然也有大有小,有好有次,真正大墓的宝顶,那是相当巨大和奢华的。当然,可能里面的机关也更厉害。
挖到了宝顶我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把土都清上来,这时候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个宝顶的外部,略微拱起——而不是拱起较大,由此可以推断这个墓应该不小。宝顶全用石灰结结实实地浇铸而成。向成刚在上面喊,“是不是挖到了?”
“是,”我说,“已经挖到宝顶了,不过恐怕这宝顶里有防盗措施,得再挖一个洞才行。”
向成刚说,“那好办,你上来,换我的。”
我说,“向成刚你小心点儿,这墓怕是不小,你得斜着挖。”
向成刚说,“好勒。”
然后我爬上来,向成刚又跳下去,一边挖土一边往上送,李忠义和马大脚帮着散土,李老头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向成刚工作。
等向成刚挖好了,我跳下去,让向成刚上来,洞已经颇深了,向成刚费了些周折才爬上去。
我蹲下试了试宝顶,知这宝顶相当结实,于是用镐狠劲砸下去,几下过后,出现了一条裂纹,我又轻砸几下,裂纹变大,这让我想起了一句歇后语,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向后一退,贴着盗洞笔身而立,这时裂纹越来越大,慢慢地开始从里面涌出流沙,而且越涌越大。
我暗叫好险,幸亏打了个下沙洞。等了足足有六十分钟,流沙才差不多完全泻尽。我又轮起登山镐刨了几下,宝顶轰然而开,我差点没站住给宝顶破裂的余势带将下去,不过好在宝顶还算坚固,破完之后便无动静。
我让向成刚给我递了一支带有吊绳的蜡烛下来,点着,然后慢慢地放进去,烧了有几分钟,发现火苗一直旺盛而且稳定,看来墓里的空气足够呼吸了。
“谁在外面望风?”我从下面冲上喊了一声。这可是考古活动干活的规矩,不管是不是在人烟密集处,还是像现在这样只有我们几个人,规矩不能破。再说,留一个人在外面接应总是没有什么坏处的。
上面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想留下望风。最后还是李忠义说,“我来吧。”
其他一干人立刻都戴上口罩,争先恐后地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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