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怎么样了?被我哥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我不久前还发着高烧呢。急忙翻坐起来,查看自己的身体状况。却发现体内的燥热已经消失了,呼吸间也没有再出现那种痛楚。之前的发的那场烧,就好像是做了场梦,没有感到哪里不适。
刚想要跟我哥说我没事了,但话没说出口,又觉得身体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叫我说出来,又说不出。就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好似身体有些不协调了一般,跟往日不同。
“小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哥见我沉默了这么久没有回话,又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追问道:“还有哪里不妥没有?”
我哥的手掌一伸过来,顿时便觉额头上暖洋洋的,我哥的手也太暖和了吧?
愣神间,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脸颊,从手上传来了一种让人心惊的冰凉感。不是我哥的手暖,而是……我现在的体温太低?!
而且……这种刺骨的凉意似曾相识,好像曾经在什么时候接触过一样。稍一回忆,很快便想起来了,是陈公子!!
记得在前往秦岭古墓时,陈公子从水下斗完水猴子回来后昏迷的那一段时间,我曾探过他的气息,当时从他的身体里透出来的,就是这股寒意!!
我身体的不协调,正是因为这低得出奇的体温,哪怕是靠在篝火边烤着,也没有让我体内感到又一丝的热度。惊愕间,我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体温。
“哥……我好冷……”愣了半响,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冷……”
说是冷,但也只是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发凉,但我本身却没有感到有丝毫的寒冷。正是这种感觉,让我产生了那种不协调感,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我现在的状态。
我哥有些担忧地看着我,动了动嘴巴,但又什么话都没说。这时候,陈公子等人也被我兄弟两人的对话吵醒了。陈公子醒来便朝我走了过来,我哥这时才抬头,冲着陈公子说道:“你看看他还有哪里不对劲的没。”
陈公子没有说什么话,仍旧是冷漠着脸,半蹲在我身边,看了眼我的脸色,却没有吭声。紧接着,又抓起我的手,用指甲在我的指尖上掐了下去,问道:“疼不疼?”
之前的曾接触过陈公子,他身上就带着一一股透心的凉意。可现在再触摸到他的手,那种寒意却没以前来得那么强烈了,该不会我会变得和陈公子一样吧?
想到这里,我心里忐忑不已,就连陈公子的问话都忘了回答。等到陈公子把我五个指头全掐了个遍,又重复地问了一次,我才缓过神来,摇头道:“不疼”
陈公子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转而又抓起了我的另一个手掌,重复着刚才的动作,又把五个指头掐了一次,又再问道:“疼不疼?”
我不知道陈公子下了多少力道,但当陈公子掐下来时,我指尖上仍是没有任何的感觉,便又摇了摇头,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体温异常的寒冷,加上现在指尖感觉不到痛楚,实在叫我惶恐不已,我都不知道我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你这是……”陈公子欲言又止,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就在旁边叶韵梅。阿奇会过意来,拉着叶韵梅走开了,到一边去,把岸上的行囊重新搬到木筏上。待叶韵梅走开了后,陈公子才接着说道:“你这是发病了。”
“发病……”我有些木讷地重复了一边陈公子的话,看着东方天际的一抹亮白,忽而记起了我发烧时,我哥说的话。那时,我哥就曾说过,我这不是发烧,是发病了……
失阳……在第一次见到陈公子的那个晚上,我哥就曾和我说过家族的遗传病史,失阳症……
发病之后,就只剩下一年的时间……在今夜之前,我从未觉得这个遗传病距离我这么近。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的时间到底又多急迫。
“发病之后,又会怎么样?”通过我哥,我只知道,发病后,只有一年的寿命。但具体的详情,我哥没有和我说过。
“在未来一年的时间里,你的心跳和呼吸频率会逐渐降低。”陈公子似乎没有多大的感触,像是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人一般,冷静地给我解释道:“正常人一分钟内的心跳频率在七十到一百之间,但发病后,你的心跳频率会降到每分钟三十次左右,时间越久,心脏的跳动频率就会越低。”
“呼吸频率也是一样。”我沉默着,没有答话。陈公子也没有在意过我的感受,接着又道:“与此同时,你的感官会变得迟钝直至完全消失。换而言之,你会逐步丧失掉触觉。”
“一年之后,我就会死?”在陈公子说出这番与我性命相关的话语时,我却出奇的没有任何的反应,冷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怔怔地又问道。
“死?”陈公子听罢,忽而冷冷地笑了出来。那是一种自嘲式的笑容,中间又夹杂着说不清的怨恨,看着叫人心惊。不过,陈公子这抹笑容一闪而逝,冷声又道:“要是能死,那还倒好,但事情远没这么简单。”
“还会怎么样?”被陈公子这么一说,我心里没由来地就害怕了起来。
“一年之后,你的心跳和呼吸会停止,血液也会停止流动,但人却不会死……”陈公子在说这种话时,眼神中不时透出一股恨意,叫人不寒而栗,接着又补充道:“从生理特征上来看,你的身体已经死了,但你的意识仍会保留着。”
“而且,在那时,你的触觉、味觉、嗅觉、视觉、听觉等所有的感官都已经停止了。”陈公子冷眼直勾勾地望着我,用那种冷静到可怕的语气娓娓说道:“届时,你听不到、看不到、闻不到、感觉不到,但你的意识仍旧是清醒的……最后会变成一具半身不死、半人半鬼的行尸走肉!!”
“这到底是什么病?!”被陈公子这么一说,我开始恐惧了起来,开始害怕自己的未来,甚至不敢去面对。
“失阳……鬼化……”陈公子最后补充道:“一旦发病,就已经算不上是活人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会一步一步地慢慢鬼化……这不是病,这是诅咒,是你、我两家先祖遭的天谴,永生永世,子子孙孙都要背负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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