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救似地把目光转向我哥,期望能在他那里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然而,我哥也只是沉着脸,轻轻点了点头,道:“事实就是这样……”
“你开什么玩笑,突然带个陌生人回家,突然带我去刨坟,又突然跟我说我要死了。”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而且还是在我哥的口中得到了证实。我一下子接受不了这样的真相,忽然失去了理智,不愿意再去想任何事情,发泄般地捶着桌面,格斯底里地对着面前的两人大声吼道:“少忽悠老子,现在老子不还活蹦乱跳的么!!”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你天天喝那种药酒么?”面对我的质问,我哥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缓了缓后,才沉声反问了我一句,又道:“你知道那药酒是作用是什么吗?”
我沉默了,摇着头没有再做声,等着我哥的解释。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哥就开始给我喝酒。但小时只觉得学大人喝酒很好玩,现在听我哥这么说,恐怕还另有隐情。
“那是陈家特制的药酒。”我哥重重一叹,补充说明道:“这种奇疾虽然在二十年后才会发病,但在出生时就会有明显的特征。如果不喝这种药酒,甚至撑不到发病就被折磨死了。你还记得,去年我回来晚了,家里又没酒是什么感觉吗?”
“发冷……”我哥说到这里时,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想起那时候家里断了酒,让我浑身发冷,是那种从骨髓里发出来的寒意,就是泡在热水里,也不能抵御的寒冷。
当时我哥还跟我说,我是得了疟疾,但现在想来,疟疾并不是单单发冷一种症状。而且,我哥也没带我去医院检查过,只是喂我喝了口酒,第二天醒来就没事了。那时候我被折磨地神志不清了,所以我哥说什么我都信了。
现在听我哥的解释,我才知道,那就是得了这种奇怪遗传病的特征……换而言之,我哥今晚的都是真的?而且,依照我哥的说法,这种病是必死之症。这么说……我就还有一年不到的寿命了?
“我不信!!天底下哪有这么奇怪的病。”发现我哥说的都是事实,我一下子无法接受。开始变得惊慌了起来,内心变得无比的暴躁,想要竭力去否认我哥说的每一句话,但却无法说出一句能反驳他的话语来,只能大声喊叫着,强压着内心的彷徨。
我哥像是看出了我的惊恐,忽而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轰的一声巨响,让我冷静了下来。紧接着,又听我哥压着嗓子,厉声道:“你小子给我安份些。这病只是暂时没得治,但不代表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这话一经说出,我便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强迫自己浮躁的内心安静下来,喘着粗气急急问道。
我哥有些恼火地瞪着我,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急了起来,解释道:“虽说世上暂时还没有有效的医治方法,但有本书上可能会有。只要找到那本书,就有可能救你。”
“什么书?”重新燃起了希望,我的态度也缓和了下来。
本来紧张的气氛得到了缓解,我哥轻叹着气。半响后,这才缓缓道出两个字:“天书……”
“靠,耍我的吧?这东西根本不存在的好么?”好不容易有了盼头,又得到这么一个天方夜谭的回答。天书,那是出现在传说中的东西,要找天书,还不如直接在家等死算了。
“李、陈两家为了查找天书下落,足足用了十几代人的时间。不知道多少先辈死在寻找天书的路上,咱爹妈也是因为这个才丧命的。”说到这里时,我哥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道:“难道你以为我们的先辈会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白白送了性命?”
“咱爹妈……”话说一半,看到我哥的神情,我又把话咽了回去。隐隐中,我已经猜到为什么我父母的坟里是空的了。其实,在我印象中,并没有父母的存在,也只是通过我哥才对他们有些了解,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与我不同的是,我哥曾与他们相处过,对他们的感情也更深刻。
我哥的神色变得有些落寞,重重叹了口气:“他们也没能回来。”说着话,我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通体黝黑的四方小盒子。那盒子四四方方的,只有半个手掌大小,正是不久前从我父母的空棺里取回来的小方盒。将其摆在桌上后,又补充道:“留下的只有这个。”
“这又是什么?”略一端详桌上的小方盒,见其六个面上雕刻着让人看不懂的花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物件,看上去给人一种质朴感,在灯光下反射着金属特有的暗光。棱角上严丝合缝,没有半点缝隙,似是浇筑而成的一般。
“这里面装的是对照表。”我哥将小方盒推到我的面前,进一步解释道:“相传,天书由云篆书写而成。而云篆的本为道教使用的一种字体,识得云篆的人本就不多,再加上年代久远,云篆的辨识方法已经失传了,只有通过这盒子里的对照表才能破译。”
我把小方盒拿在手里掂量着,入手极沉。仔细翻看着小方盒,在其中一个面上,发现了一个由七个七瓣小花组成的北斗七星图。这些小花瓣只有米粒大小,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而当我看到这北斗七星图时,见到每一朵花的中心处都有一个数字,从一到七排列着。再仔细看,每一个花瓣上还有一个极其细微的数字,也是从一到七,像是花瓣的编码。发现这点,我忽然一个激灵,脑门瞬间布满了细汗,倒抽一口凉气:“这……这是七星转轮锁?!”
“没错。”从震撼中醒悟过来,我哥点头应道:“这盒子由三层六道锁组成,要得到对照表就必须先破了这六道锁。如果开不了这盒子,就算是得到了天书,也无法破译。使用蛮力破开的话,里面的东西也没了。”
“这锁,你能不能开?”这时候,一直没有这么说过话的陈公子也开了口问道。
我深呼一口气,没有立刻去回答他的问题。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手里的小方盒,眼睛一直在盒子上的七星图上来回琢磨着。根据古书上的描述,七星转轮锁与现代的转轮密码锁的原理有些类似。但不同的是,七星转轮锁由七个转轮组成,每一个转轮都要转出特定的七位数密码,七个转轮的密码都要正确。并且组成北斗七星图的七个花瓣正中心还有一个数字编码,也就是说,要按照一定的顺序去破解才能打开盒子的第一道锁。
当初我在古书上看到七星转轮锁的相关描述时就曾纳闷过,发明这种反人类锁具的人是不是存心报复社会的……这种锁有八十多万种变化,在不知道密码的情况下,天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开启第一道锁。
当然,在我手里的话,远没有这么麻烦。但一时半会要打开,那也是不可能的。略微回忆了下古书上对这种锁具的记述,我心里有了几分把握,但没有立刻去尝试开锁,只回应道:“开这个锁不算困难,但要耗费些时间。”
“这个先不着急。”我哥说着话就把小方盒从我手里夺了回去,站起来伸着腰道:“盒子先放在我这保管,你太不靠谱了。”
“说这什么话?”听这话,我马上就不乐意了,这搞得我好像连一只盒子都看不住一样。
我研究这七星转轮锁刚有点头绪呢,就被我哥拿走了。钻研那么久的古锁技术,好不容易能过过瘾,一下子被拿走了,我也不乐意,正要把盒子取回来,却又听我哥说道:“去收拾两件衣服,准备出发了。”
“出发?去哪?”我听着是一愣一愣的,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还没能完全消化。这会又听我哥说要出发,突然没反应过来。
我哥撇过头,望着门口的方向,道:“出发,去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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