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赛华佗已年过七旬,但身形依然矫健,平日里爬山,比大多数青壮年都要厉害。
最重要的,是他见识广博,在冷羽心里,他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这世上似乎就没什么事情能够难得倒他。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小青山山脚下,只见一条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往大山内延伸而去,望不到尽头。
杨全告诉众人,由于小青山山高林密,要去坠龙崖,最好的法子就是先爬上山顶,然后沿着山脊一直往西走,大约走二十里,直至山脊尽头,便是坠龙崖。
在杨全的带领下,一行人踏上了羊肠小道,沿着小道进入了茂盛的树林。
虽说已是深秋,小青山却依然是满山绿树,竟丝毫不见枯枝落叶,而且山里气温宜人,到处传来鸟叫虫鸣,完全不像是深秋时节,倒像是春春夏交替之际一般。
赛华佗告诉众人,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小青山的风水十分特别,秦岭是中华龙脉,绵延数千里,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将北方的冷空气与南方的湿暖空气阻隔开来,再加上小青山地阴灵气十分充沛,从而形成了独特的风水气候,终年四季如春。山中因此出现了许多只在南方才有的独特的植物,而山中雾瘴,也是因此形成。
虽说如今山中雾瘴已经消散,但据赛华佗与杨全说,他们要去的坠龙崖,崖底处常年雾气弥漫,站在山上,几乎望不到崖底的状况,这也是没人敢去坠龙崖的原因之一。
赛华佗告诉大家,雾瘴有毒,会使人产生幻觉,而要化解瘴毒,就得用常年生长在雾瘴笼罩地区的植物。
在坠龙崖,有一种紫藤,生长在峭壁之上,叶茎皆为深紫色,生长出来的果实则为血红色,名为紫藤果,紫藤果是一味良药,虽然味道苦涩,但却能化解瘴毒。所以待会到了坠龙崖,第一件事,便是寻找紫藤果。
……
不知不觉,一行人已经行至半山腰处,山路渐渐消失不见,大家只能在布满荆棘杂草的林间穿梭前行。
杨全拿着一把开山用的柴刀,在前面开路,他带来的两条猎犬,早已不知所踪,既没有瞧见它们的身影,也没听见它们的叫唤,不过杨全倒是丝毫不担心。
那两条猎犬是纯种撵山狗,不但体力好,而且嗅觉灵敏,听觉发达,只要有野兽在林间出没,哪怕隔着数里,它们也能有所察觉。
每次进山,这两条猎犬都是跑到前方探路,一旦发现猎物,便会追撵,若是遭遇了老熊或是豹子之类的猛兽,则会大声吠叫,向杨全发出预警。
它们既然没有发出吠叫声,便说明前方没有危险。
一行人在杨全的带领下往前走着,赛华佗或许是渴了,从腰间摸出一个用羊皮与羊肠线缝制而成的水袋,水袋胀鼓鼓的,里面似乎装满了水。
他拔掉塞住袋嘴的木塞,立刻一股沁人心扉的酒香弥漫开来。
这股酒香,沈三是再熟悉不过,前些日子他在赛华佗家里可没少喝,至今仍恋恋难忘,他不禁脱口而出:
“是千年酿!”
冷羽恍然大悟,赛华佗带的并不是水袋,而是酒囊,而且酒囊里装的,还是在地底下埋藏了一两千年,可遇而不可求的千年酿。
赛华佗从沈三笑了笑,二话没说,抓起酒囊,脖子一仰,“咕噜咕噜”灌了几大口。
肥龙一向嗜酒,闻到如此醇香的好酒,哪里还按捺得住,本来气喘吁吁,走在队伍最后面的他便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快步追上来,满脸笑容道:
“嘿嘿,老爷子,赏口酒喝呗。”
赛华佗瞥他一眼,却并没有将手里的酒囊递给他,不紧不慢地用木塞塞住囊嘴,道:
“这酒你可不能喝。”
“为……为啥啊?”
“这是药酒。只有有病之人才能喝。”
“老爷子,那您有啥病?”
“呃……,心病。”
肥龙一脸黑线:
“要照老爷子您这么说,我也有病。”
“你小子就这么想喝?”
肥龙连连点头,满心期待地看着赛华佗,谁知赛华佗却咧嘴一笑,道:
“嘿嘿,不给!”
他说着,将酒囊收了起来。
肥龙很是恼火,正欲责怪赛华佗小气,前方忽然传来一阵犬吠声,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杨全立刻停下脚步,侧耳细听。
片刻过后,他将手朝着一个方向一指,转头对众人说道:
“是这个方向,它们应该是发现猎物了,咱们过去看看。”
杨全说完,立刻加快步伐,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其他人只得跟在他身后。
一行人往前走了一小段,终于看到了那两只猎犬,居然正围着一头通体披着黑褐色毛发的大型野兽兴奋的转悠着。
野兽躺在地上,显然已经死了,两只猎犬的嘴上满是血渍。
众人上前一看,居然是一头成年野猪,足有上百斤重,拥有尖长的獠牙,脖子上有一道一尺来长的大口子,周围的草丛中到处都是血。
见此情形,肥龙很是吃惊:
“我说全五爷,你养的这两条狗相当可以啊,他娘的居然能咬死这么大一头野猪。”
“这不可能!要说它俩咬死一只野兔我相信,但这可是一头成年野猪,皮厚实地很,犬牙根本咬不透。”杨全说道。
“那这野猪是怎么死的?难道这附近他娘的有大虫(注:老虎的别称)?”
肥龙说着,立刻端起手里的水连珠(注:俄式步枪的别称),警觉地查看四周。
杨全却摆了摆手:
“不是大虫。再凶猛的猎狗,只要闻到大虫散发出的气味,都会吓得魂不附体。倘若这附近真有大虫出没,它俩压根就不会叫唤。”
赛华佗走上前去,在野猪尸体旁蹲下身子,一番查看后,抬起头来说道:
“全五爷说得没错,不是猛兽所为,而是人干的。”
众人一听,脸上均露出震惊的神色,冷羽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师父,您当真确定,是人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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