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是比较能吃的，而且他吃饭的速度很快，我一碗没吃完呢，他已经吃了两碗了，并且又盛了一碗。他挨着莫小江坐下，也就是坐在了刚才小红的位置。他说：“小江，你家小红看着和人差不多啊。”

　　莫小江笑着说：“这可是我发现的最好的宝贝了，特别有人气你晓得吧！除了不吃菜，基本和人是一模一样的。”

　　胖子说：“能生孩子吗？”

　　莫小江这时候本来要往嘴里放一块肉的，胖子这么一问，他又把肉放自己碗里了，看着胖子说：“你这个娃儿不老实哦，咋个会问这种不严肃地问题？我要是说会生娃儿，你是不是要下聘礼了？”

　　药罐子说：“我也很好奇啊，小江，到底能不能啊？”

　　莫小江摇着头说：“怕是不得行！”

　　小红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了，说：“哥哥，我想去茅厮，可是我不晓得在哪个塔塔了。”

　　刘洋站起来说：“我带你去吧。”

　　“谢谢你美女。”小红说。

　　刘洋带着小红离开了，莫小江说：“看到了吧，这都是我调教出来的哦。到哪里都这么懂规矩，胖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好了，多少聘礼都不得行。”

　　王大队这时候用手摸着自己的头顶说：“还真的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郝局长说：“要是没人说，根本看不出来啊！这分明就是个人嘛。”

　　胖子说：“和人还是有区别的，小红阴气重，体寒，体温不超过二十度。还是很容易就能感觉出来的。”

　　我说：“我可感觉不出来，反正我怎么看都觉得小红是个正常姑娘。唯一区分的点就是小红应该很怕热，她为了保持体温需要大量喝水，出汗，我们普通人觉得温度适宜，她会热得不行吧。”

　　莫小江说：“老陈，你是内行。”

　　莫小江放下饭碗，拿纸巾擦了嘴之后说：“好了，说说啥情况吧！”

　　王大队说：“走吧，我们去会议室说，这里人多眼杂的，不适合谈工作。”

　　我们都放下饭碗之后，走去了会议室。不过药罐子和刘洋、杨秀婷都没有跟来。药罐子对我们谈的事情毫无兴趣，他也不想听，置身事外是明智之举。

　　进了会议室之后，我对他说了马占奎养活尸的事情，我说：“这个马占奎，把人的灵魂养成鬼畜，然后再附着到尸体上，这样能力就倍增了。现在这些活尸就藏在长白山里不出来，我们谁都没有办法。别说我们找不到，即便是找到了也没有用，他们太灵活了。”

　　莫小江说：“马占奎在东北也算是老前辈喽，咋个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我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把你给弄来了。钱已经到位，事情办妥了，钱立即就给你。”

　　莫小江这人就是这么讲究，他收钱不是先收费，而是事情办成了才收费的。这也是我很赞同这个人的原因。不过规矩还是要讲的，我拿出来了三万块钱现金，递过去说：“这是你的辛苦费。”

　　莫小江抓过去塞到了包里，说：“放心好了，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今天实在是太累喽，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抓马占奎这个龟儿子。”

　　事情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大家都按照规矩来，就不需要那些繁文缛节，更不需要签订什么协议。人抓到了，付钱。人抓不到，莫小江也没有吃什么亏，三万块钱辛苦费拿着走人就是了。

　　会很快就开完了，我们出会议室之后各自去休息了。杜蕾却跟着我和胖子来到了我们的屋子里，进来后杜蕾坐在了沙发里，说：“老陈，你找的这小伙子靠谱儿吗？我怎么觉得他太年轻了啊！”

　　我说：“年轻怎么了？有本事就行了。莫家在湘西一代是出名的尸王世家，莫小江更是莫家的佼佼者，现在已经能代表莫家走江湖了。还有那个小红，已经被他调教的人气满满，这还不是本事吗？”

　　杜蕾说：“反正我们丑话说前边，事情办成了一切都好说，办不成绝对不给钱。”

　　我说：“你放心，事情办不成，莫小江也不会要这笔钱。”

　　杜蕾这时候突然往胖子那边挪了挪，抓着胖子的胳膊说：“胖子，你也不早告诉我一下，那小红刚才把我吓坏了。”

　　这举动很明显就是来找胖子腻歪的，我一看这情况，心说你俩腻歪吧，我撤了。我从屋子里出来之后，刚好就看到了那小红站在不远处一间房的门外呢。门开着，有过堂风从南往北吹，把姑娘的裙子和头发都吹了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小红在这里纳凉呢，见到我出来了，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我好像认识你哦！”

　　我对她倒是没有什么印象了，我说：“是吗？”

　　她用手比划着一个高度说：“那时候我这么大点，你去过我家，还给哥哥带了一根那么大的人参。没得错的，就是你。”

　　我这时候也想起来了，应该是五六年前吧，那时候莫小江二十出头，我去湘西出任务的时候，顺便去了趟凤凰县，给莫小江带去了一根大人参。这人参不是莫小江吃，而是莫小江用来养尸的。到时候莫小江带我看了很多活尸，但都是没有人气的，莫小江那时候说，要把尸体养得有人气，需要大量的人参才行，必须要那些三百年以上的老人参才有效果。还让我给他介绍一个渠道，他要大量采购，钱不是问题。

　　那时候我就委托药罐子帮他找到了卖家，为了这个，莫小江还送了我不少风油精，说是他自己炼制出来的，抹上这个风油精，夏天开着窗都不会有蚊子靠近了。

　　但是我实在是分不清她是其中的哪一个啊，我也记不起来。但是很明显，莫小江给我看的那么多，最后只剩下这一个有了人气，这成品率实在是太低了吧。

　　这莫小江在这小红身上花了多少钱啊，我觉得起码得有几千万了吧。人家出任务要一百三十万，多么？

　　我说：“你记性还挺好的，应该是我。”

　　“那你还记得我不嘛！”

　　我摇摇头说：“记不清了，我这人记性不好。”

　　小红显得有些失望，但是接着，她突然看向了我的身后。我转过身去什么都没有，我说：“你看啥呢？”

　　小红一步步走到了我的身后，然后进了北边的屋子，她直直地走到了北窗户前，朝着北边看了过去。看完了之后，又走了出来，然后进了南边的屋子，朝着南边开了出去，看向了南边的大丘子。

　　我在她身后跟着，我说：“小红，你看啥呢？”

　　“这里奇怪的很，把我搞得有些找不到北喽。”

　　我笑着说：“是啊，我刚来的时候也找不到北，一切都是反向的。大窗户朝着北，小窗户朝着南。而且前面有个大丘子。”

　　小红突然说：“大丘子上有个和尚，坐在那里稳稳当当，在看着我呢。”

　　我顿时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我小声说：“小红，你是怎么看到的？”

　　“不是用来看的，是感觉到的。”小红说，“那和尚长得和你很像，不会是你老汉儿吧。”

　　我说：“你还看到什么了？”

　　小红说：“就这么多喽，留下来的尸气已经很少了，很快就要看不到他喽。你还没回答我呢，那是你老汉儿吗？”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说：“那不是我爸爸，他死了六百多年了。是一个得道高僧。”

　　“怕不是你搞错了哇，他死了最多不超过十天。”小红说，“尸气是不会撒谎的。”

　　我说：“你肯定他死了不超过十天？”

　　“当然肯定，这是我的专业。”小红说，“哥哥，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但是他确实死了六百多年了，灵魂早就不见了。”

　　“没得灵魂不一定会死，人即便是死了，也是可以残留一丝意识在体内的。比如我，就是靠着这一丝的意识存活下来，然后被养成这么一个人喽。”小红说。

　　我此时意识到，和尚在被我挖出来的时候，真的是活着的。在孙惜灵把他抱出来的时候才算是真正的死去了，也许是那时候，他看到孙惜灵重获自由了，才放下了心。六百年的惦念总算是放下了，尘归尘，土归土。

　　不过我这时候也算是了解到了，小红是有寻找尸气的功能的，这下，马占奎跑不掉了。

　　我和小红并排着站在窗户前面，这窗户很小，我俩紧紧挨着。小红的身体很凉，完全就是个天然空调，在她身边我整个人都觉得凉快了很多。

　　莫小江从后面走了过来，笑着说：“你俩倒是聊得来。”

　　我转过身笑着说：“小红说认识我。”

　　莫小江说：“小红记忆力很好的，六年前你不是去过我那里嘛，他就记下你喽。”

　　就是这时候，我的对讲响了，郝局长那边呼叫我去开会，我拿起对讲说：“不是刚开完会吗？”

　　“省厅派来一个督察组，来督察我们的工作。需要听你汇报一下，毕竟这次经费是从省厅拨下来的，来个督察也是正常。”

　　我对莫小江说：“就是麻烦，我去开个会。”

　　莫小江点头嗯了一声。

　　我进了会议室的时候，看到了一男一女，我是最后一个到的，胖子和杜蕾已经坐下，杜蕾也拿了笔记本，准备记笔记了。说心里话，记笔记这种事有点扯，你要是重视的话，哪个录音笔录下来就好了。记这玩意有用吗？

　　督察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同志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同志。男的高大威猛，女的白净细致。一看都是从省厅来的，气质和我们这些泥腿子明显不同。

　　男的开场白说：“我发现这一代说韩语的挺多的，我看标语和门牌，包括这里的路标都是带韩语的。”

　　女的笑笑说：“是啊，想不到韩语在这里有这么大的市场。不瞒各位说，我是个韩粉儿。”

　　我一听就有些蒙了，白山一代基本都是朝鲜族啊。这是常识好吧，最关键的是，韩语是什么鬼啊？

　　没等我说话呢，王大队不乐意了，说：“两位督察，地球上没有韩语这东西，你们说的韩语，我们不懂是啥啊！”

　　女的说：“就是那个思密达啊。”

　　王大队说：“我就是朝鲜族，是中国人，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我们说的话叫朝鲜语，是我的母语。我的母语也不可能是韩国的语言。”

　　“有区别吗？”那男督察竟然在这时候恬不知耻地乐了一下。

　　我心说你笑个毛啊，这是很严肃的问题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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