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戴月的说法，一种东西再好，也要遇上合适的买家才能体现它的价值。这次，我的酒壶就是遇上合适的买家了。她几乎可以肯定，这杜明山是对岸那边官方派来的人。戴月说：“这东西卖给他们最安全了，另外，他们也能够出得起钱。”

　　我们都坐好之后，戴月往后一靠，把头放在了沙发的靠背上，转动了几下脖子，这脖子发出来了咔咔咔的声音，她说：“这颈椎病啊，看来以后要多运动才行了。”

　　说着就拿出来一个药瓶，这药我认识，是脑清片，一瓶两块五，一百片，治疗头疼是最好的药了。她吃了两片之后，说：“颈椎病带着头疼，不吃药就是让你的头混混沌沌的。”

　　我说：“戴姐，你说那杜明山还会回来吗？”

　　“他一定会回来的，而且会出一个价给你。我估算着啊，会给你出个三千万左右。到时候你千万别松口，你就说想了想，这东西少三亿不想出手。”

　　胖子说：“那老头会买吗？这太贵了吧。不管谁的酒壶，是用来干嘛的，这就是一个酒壶啊。三亿人民币，这要养活多少人啊。”

　　戴月说：“话不是这么说的啊，这酒壶做工多好啊，这要是在对岸的故宫里这么一展出，能吸引全世界的人去观看，门票就不得了。而且这么一展出，这故宫可就升值了啊，可不是这几个亿的人民币能衡量的。你不能只看它的实际价值，也要根据环境来评估它的附加值。比如这个酒壶给我，说心里话，我真没有什么用。我最多就是出个一千万，就这价，我还觉得自己蛮吃亏的。但是他杜明山不同啊，这东西在他手里，无价之宝啊。”

　　我点点头说：“戴姐说的有道理，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么赚别人钱不合适，这太多了。”

　　戴月听了后呵呵笑了，说：“你俩可真有意思，做生意怕赚得多啊！随便你们好了，你们就算是一百块钱卖了和我也没关系，我这次来啊，是和你们说说那块牌子的事情。我已经探听清楚了，这块牌子确实有。但是有些麻烦。这姬家二大伯有个孙子叫姬小飞，在四川读的大学，四川师范学院。在大学里搞了个对象是大兴那边的。这不是到年纪要结婚了嘛，女方家里说了，买房就结婚，还不能有贷款。北京买房不能有贷款，这可就愁坏了这姬小飞了。”

　　胖子说：“那就算了嘛，换一个不要北京买房的就可以了。”

　　戴月一听乐了，说：“姬小飞要是和你一样有志气就好了，正所谓是天下何处无芳草啊，偏偏这姬小飞就是离不开这个女孩儿。说心里话，其实这女孩儿还真的不在乎他，我多方调查，其实这女孩儿背着这姬小飞都相亲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我说：“这是人家根本就看不起这个农村出来的穷小子。就是用这一招逼他离开这姑娘呢。这姬小飞是犯戒了，是痴戒。说白了，女孩儿再好她也是个身外之物啊，何必呢。要说我这只手，我的这只脚，这是我离不开的，一个女孩儿离开就离开了吧，去了红的来绿的。没必要这么较劲。”

　　戴月笑着无奈地摇摇头，说：“于是我，我就派人接近这小伙子，一点点地渗透他，想办法让他去家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古董什么的，还特意让他看了一张金牌的照片。结果你说怎么的，他说自家也有这个，说好像小时候见过，只不过爷爷告诉他，说那是铜的。”

　　胖子说：“那就对了，肯定就是那块燕牌。老爷子告诉他是铜的，是怕他惦记上。这小子肯定回去要这牌子去了，有了牌子就可以买房买车了吧。”

　　戴月说：“这小子已经回家去了，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你看着吧，这姬家肯定会闹个底朝天的。姬小飞的父母加上姬小飞，一定会逼姬老爷子的。肯定能拿出来的。只不过这费用我觉得要花个五百万左右，到时候这钱，你们要出一半才行。”

　　我一听就乐了，说：“戴姐，这有点不合适吧，我这里没钱啊。再说了，你和我们要钱，因为啥啊？”

　　“你说因为啥？除非你们不想去九州洞天去看看，你们要是不去，我就不找你们要这个钱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呢。和我玩心眼，你们还差得远。”

　　胖子说：“戴老板，我们手里没钱啊。”

　　“没钱可以打借条，不过你们很快就能有钱了，这个杜明山不出三天，就会来给你们送钱了。”戴月说，“两亿五千万，他们能出到这个价的，你们一定要绷住了。我相信我的判断力。”

　　我和胖子互相看看，我说：“行吧，只要这酒壶能卖这个价，我就出一半好了。”

　　戴月听了后站了起来，说：“小心有贼，你这里荒山野岭的，别被人给掏了。”

　　我顿时就乐了，我说：“这点你放心，我这里白天来是太平盛世的，一派祥和。到了晚上，那可就什么都有了，一般人来了估计想回都回不去。”

　　胖子嘿嘿一笑说：“这地方，可是邪着呢。那些坏人啊，最好别打我们这里的主意。”

　　“那就好，我走了。”戴月走了出去。

　　送走了戴月之后，我和胖子都非常兴奋，我们商量好了，要是真的能卖两亿五千万的话，我们就分一次红。这样的话，我们可就真的不必发愁钱的问题了。甚至能把山上的院子扩大一下，好好修修，修个苏州园林的样子。

　　我说：“这个可能有点想多了，那样搞的话，钱估计还是不够。”

　　胖子这时候叹口气说：“还真的是有多少钱办多少事，有多少钱都不够花。”

　　戴月说三天之内杜明山会来，想不到的是，仅仅隔了一天，杜明山就来了。这次他没有和古小龙一起来，而是自己来的。来的时候还拎了对面的特产凤梨酥。

　　他把凤梨酥一放，说：“我回去了一趟，到了家里商量了一下，老陈，你开的价实在是太高了。”

　　我其实早就想好怎么谈了，我也不是个磨叽人，办事不喜欢拖拖拉拉的。我说：“我那姐姐可是说了，你不是为自己来办事的，你是受到了一个组织的委托来的。”

　　杜明山说：“这话从何说起啊，有什么组织？我又不是特务。倒是你那姐姐像个特务，你知道戴笠吧，她八成就是戴笠的后代。”

　　我笑了，说：“没说您是特务，您看，我们帝都有个故宫，你们对岸听说也有一个。这东西要是摆在里面，那价值可就翻着翻的往上升啊。话就挑明了吧，我们开的价绝对合理，您要是想要，我们一手钱一手交货。您要是觉得贵，我就没办法了。干脆您就拍个照片吧，回去您找个金匠，去高仿一个。”

　　杜明山笑着摇摇头说：“假的就是假的，高仿的东西上不了大雅之堂的。话既然说明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钱不是问题，问题是运输。我得想想办法。”

　　我说：“那您自己想办法吧，话不能多说了，杜先生，您好自为之吧。”

　　杜明山点点头，然后把手放在了凤梨酥上，用手拍拍后说：“这是我们那边最好的凤梨酥，你们都尝尝，我就先不打扰了，告辞了。”

　　杜明山走了之后，我和胖子打开了凤梨酥，里面除了有凤梨酥，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是这件事不想让更多人参与了，尤其是不想让古小龙参与其中。

　　我是能理解杜明山的，毕竟这么大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胖子这时候呼出一口气，说：“老陈，我怎么觉得这件事有些不踏实呢。我们不是汉奸吧？”

　　我说：“你说啥呢，杜明山又不是外国人。”

　　“说的也是，我们出生入死，命都差点搭上。”胖子随后又看看我，突然笑了，说：“老陈，我怎么觉得这么不真实呢。一个酒壶就这么值钱？到底是他们傻还是我们傻啊。一个酒壶，何必呢这是。”

　　我呵呵一笑，然后和胖子一起进了仓库，拿着那个酒壶看了很久。最后我说：“说白了，就是个酒壶。本身没有什么价值的一件东西，他们愿意花大价钱买走，我们何乐而不为呢。有了这笔钱，我的葡萄园就再也不发愁资金了。这也算是为国家做了贡献了啊。更何况……”

　　说到这里我止住了，我是想说这葡萄树可不是普通的葡萄树，这是神木。

　　胖子说：“何况啥啊？”

　　我说：“更何况，我们不是坏人，拿了这些钱也只会做好事，不亏心。”

　　胖子点点头嗯了一声说：“是啊，人最怕的就是丧良心，我想来想去，我们没有什么事情是良心上过不去的。”

　　我心说，有了这笔钱，将葡萄园好好管理起来，一旦结了果，那可不是简单的一个酒壶能比的，哪怕是能帮助一个人安然入睡，也是功德无量的事情。更何况这么一大片园子，能帮助太多的失眠症患者了。

　　接下来杜明山和我们联系的非常紧密，他说自己在做准备，价钱先谈到这里。很明显，他接受了这个价格。他做准备的意思很多，我也懒得去问。

　　就在我和胖子一直在憧憬这件事的时候，来活儿了。

　　那个女导演联系我了，就是那个家里闹小米鬼的女导演。这次她是在成都青城山拍古装修仙的戏呢，结果拍戏的时候，剧组出事了。一个女演员每天晚上睡觉，只要闭上眼睛就觉得有个古装女人在围着她的床来回走。但是睁开眼睛之后又看不到什么。但是闭上眼，迷迷糊糊的时候，又能看到那个女人。甚至她能清楚地记得这个女人的样子。

　　我和胖子说了这件事，胖子说：“会不会是做梦啊，梦魇了。”

　　我摇摇头说：“不像是做梦，做梦要是梦到一个陌生人，只要你醒了，就记不起她的样子了，甚至连梦里的事情都记不住了。有人说梦是前世发生过的事情，只要你醒了就什么都忘记了。她这个能清楚地记得，说明不一般。”

　　胖子说：“你知道这女演员是谁吗？拍什么戏呢？”

　　我说：“好像是叫王媛吧，拍啥戏我还不太清楚。”

　　胖子叹口气，说：“那是去还是不去呀？”

　　我说：“肯定要去啊，我们就是做这个的，不去也不行啊。再说了，这导演是老客户了，不去也说不过去，也不符合我们萨满的价值观。违反教义的事情不能干。”

　　胖子说：“不过现在倒是轻松了，不为钱做事，心里怎么就那么爽呢？！”

　　说句心里话，我是真的不想去的，但是身为一个萨满通灵人，身为一个萨满巫师，遇上这种事了就要管，这可不是钱的事情，这是有教义在里面的。我是真的想在办完酒壶的事情再去，但是那边的事不等人啊！已经遇上不干净东西了，不尽快解决，怕是要出大事的。还是订机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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