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这孩子是父母从长春开车带来找药罐子治病的,无奈的是,孩子没有治好死在了这里,干脆就买了个棺材,埋在这长白山了。
是啊,要是能埋在这长白山内长眠,也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了吧。总比在城里去那种只能放一个骨灰盒的墓地强吧。首先不用花钱,其次,这里的环境不是城市里的墓地比得了的,起码面积就足够大。
杜蕾让老白签字按手印,老白这才小心翼翼地问了句:“麻烦我问一下,我儿子到底犯了什么事啊?他一直和我做生意,那是个好孩子啊!”
我说:“你要庆幸你不知道你儿子做了什么事,你要是知道,你的事可就也大了。你就好好准备准备吧,恐怕你家这孙子要你们来养了。”
我看着炕上还在睡觉的孩子说:“可怜了孩子了。”
老白顿时吓得脸都白了,说:“到底咋的了?你和我说说,免得我心里犯嘀咕啊。当父母的都不容易,求求你了。”
老白看我不说,这老白直接就转身给杜蕾跪下了,说:“姑娘,求求你告诉一下大叔,我儿子到底犯了什么事啊?”
我是明白纪律的,但是杜蕾在这时候有些不靠谱了。
杜蕾说:“你儿子和人合伙开荒种大烟,这罪挺重的。”
这女人要是当家,太强势,喜欢出风头,肯定就要房倒屋塌啊。这时候你怎么可以把案情说给他啊,这不是违反纪律了吗?不过我也不阻止,你爱说就说,管我屁事。只能说杜蕾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
这老白一听就哭了,一边哭一边打自己的嘴巴,然后拍自己的大腿说:“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家里不缺钱啊,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啊!”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在心里对老白说,这天下哪里有不缺钱的人啊。拥有一座宅子还想拥有一座城,恨不得全世界都是他的。欲壑难填啊!
笔录问完了之后,所有人就都进了屋,等着郝局长抓捕回来。
这要抓两个人,估计怎么也要两三个小时的吧。
我把药罐子等人叫回了房间里,药罐子进来就问我:“老陈,问清楚了吗?”
我说:“问清楚了,那后山的女孩子不是本地人,是长春人。还有,孩子的父母是和你一起来这里买的棺材,这老白还宰了人家不少钱,他记得很清楚。所以,这个女孩儿不是你杀的,应该是病死的。”
药罐子吃惊地看着我说:“不可能,我记得清清楚楚的啊!你说是长春人,那么对方到底是谁啊?”
药罐子看向了老白,说:“你知道对方叫啥吗?你给人开发票了吗?”
老白愁眉苦脸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炕沿上,说:“我又不是正规单位,开什么发票啊。不过我听我儿子说过,那两口子的车价值四五十万呢,叫大奔。还说那车牌就值可多钱了。他应该记得吧。他一直就和我说要买一辆那个车的,但是咱家条件不允许啊,我们从大连买了一套房,房贷还没还完呢。”
我这时候叹了口气,心说我的天,这小白能走上这条路,也许和这长春的夫妻来这里买棺材有关。喜欢上一辆车就有了执念了。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妙,一个人的一个举动,也许能影响一万人的行为走向。
郝局长在执行任务,我们也不敢给他打电话,这要是因为我们一打电话,分心了可就麻烦了。
我们只能在这里焦急地等待。
这时候谁也睡不着啊,一直坐等到了凌晨两点的时候,警车开了回来。
先是小白从车上押下来了,接着是一个戴眼镜的小四眼,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但就是不见郝局长。
我问:“郝局长呢?”
有个警察说:“出了点事,抓镇上的刘强的时候,这刘强钻地道跑了。这货竟然挖了通旁边院子的地道,郝局长带人去追了。已经追到山里去了。”
我说:“穷寇莫追啊,他迟早要露头的。这大晚上的进山,多危险啊!”
“这可是毒贩,穷凶极恶,要是跑了对社会危害太大了。要是贪污犯,我们才懒得追呢。”警察说,“放心,郝局长带了两个人,三个人去追一个人,不会有问题的。”
也不知道怎么的,我这心里就是发慌。我给郝局长打电话,这手机不在服务区。很明显,追太深了。
当地人对山里的情况非常熟悉,郝局长和俩警察是外地人,怎么可能追的上?这简直就是一次愚蠢的追击。
我问:“那刘强的家人都控制起来了吗?”
“派出所的同志都把人控制起来了。”
我说:“你们没留人吗?”
“小居留在那边了,在做笔录呢。”
我呼出一口气,说:“这刘强可是当地的黑社会,社会关系极其复杂,你们怎么能只留下一个同志做笔录呢?快走,我们马上过去,避免小居出意外。”
我这么一说,这警察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吩咐把人先押在木材库房里,然后带着我和药罐子、杨秀婷就上了车,杜蕾也要去,我说:“你留下,在这里安全些。那边的人是贩毒的黑社会,很危险。”
杜蕾这时候点点头说:“你们小心点。”
这警察同志带着我们到了刘强家,我们发现大门敞开,屋子里的灯都是关了的,一看就知道出事了。
警察拿对讲喊小居,小居没有回答。这警察顿时拿出枪来,一点点往前走,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我们进了屋子,打开灯的时候,看到地上有一摊血。这摊血有雨伞那么大,我知道,小居凶多吉少了。
我们从屋子里出来,到了大门外迷茫地看着四周,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警察说:“去派出所。”
我说:“那就是自投罗网,这哪里还有人民派出所啊,那分明就是黑恶势力的保护伞,平时应该都拿钱了的。”
杨秀婷说:“刚才我和老白老婆问了下,这老刘家在这一代是一霸,在这里开了个米厂,全镇的水稻都要交到他们的厂子,然后磨成米卖出去。外面的稻子一块五,他们就出一块三毛五,钱都是这么赚的。外地人来这里收水稻,轮胎会被扎,人被打,这老刘家身边有三四十死忠狗腿子,不好对付。”
药罐子说:“还说这镇上所有买卖都是老刘家的,超市,饭店,啤酒都是老刘家开的啤酒厂自己灌的。对了,还有有线电视,竟然也承包给老刘家了,一个电视盒子卖400多,谁家要是敢自己买个小锅装上,派出所的就会把人抓走拘留。这还真的是能欺负人。老陈,也就是你我和胖子没住在这里,要是我们在这里,收拾的他和耗子见猫一样你信么?农民都太老实了。”
杨秀婷说:“要是你们三个住这里,他们会给你们当狗,这种人欺软怕硬,就是人渣罢了。”
药罐子说:“我听说这刘强的爹杀过人啊,判了无期徒刑,现在竟然因为有病回家治病了,过得很潇洒啊,看来这上面有人儿的说法也不是乱说的。我就纳闷儿了,这还是我天朝吗?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大家才都怕这刘家了,人家杀人都能出来,你敢和人家斗?”
我说:“简直就是法制的悲哀,不过我想这也该到头了。”
警察这时候有些蒙了,说:“老陈,你拿个主意,我们该去哪里啊?”
我这时候左右看看,然后开了灵眼。我知道,人刚死,魂魄应该还没散呢,只要魂魄还在,就能被我找到。
灵眼一开,我朝着周围观望,最后大门旁边的树后看到了一个在哭泣的小伙子,他光着身体,蹲在树后在哭泣着。
我一步步过去,蹲在他身边说:“小居,小居。”
我看到它身上湿漉漉的,在不停地往下淌水呢。这八成就是在井里了。
他抬头看看我,然后打了个冷战说:“好冷,好冷啊。”
我再看周围,看到了在路的对面有一个园子,园子里有一口井,我提着手电就朝着井跑去了,到了井口用手电筒往下一照,这小居的尸体就浮在这井水当中。而且,他的衣服被扒走了。
这有了衣服,又有了小居的证件,又有枪,这下可是出了大麻烦了。
药罐子随后就到了,伸着脖子往下一看说:“警察都敢杀,这群人我看是疯了。”
我说:“这些人事儿大了去了,应该是已经逃出镇子了。你马上联系局里,立即设卡堵截,不能让他们跑出这长白山。”
这警察拿出手机来,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说:“还是我来吧,这老刘家关系网很大,我来安排吧。”
我立即给杜蕾打电话,和杜蕾汇报了工作。杜蕾听了之后大声说:“胆子太大了,警察也敢杀。我这就向组织汇报,这件事已经足够让公安部出来走两步了吧。”
我这才再次看向了那小居的鬼,我说:“小居,你别急,我这就把你尸体捞上来。”
小居看着我没言语,在不停地颤抖着,冻坏了。
我腰上是有伤的,药罐子手有伤,杨秀婷是个残疾人。所以只能那警察下去捞了。我们从刘家找了绳子出来,警察顺着绳子下去,把尸体捆绑上。
上来的时候,他哭了,说:“小居人可好了,说十月一结婚的,他就这么死了。都是我的责任,都是我的错。”
我们把尸体捞上来,把尸体放到了井边上,药罐子蹲下用手按了按尸体的肚子,顿时一个伤口张开,就像是小孩儿的嘴那么大,药罐子说:“被刀捅死的,这群人太狠毒了。”
杨秀婷回去拽了个床单子出来,盖在了尸体上。
我说:“都不要轻举妄动了,我们这就回去老白家,等郝局长回来。一切等他回来定夺。”
药罐子说:“老陈,我觉得郝局长很危险啊,我们要不要去找找郝局长啊?”
我看着山里说:“但是这山这么大,我们去哪里找啊!”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枪响从山里传了出来,药罐子说:“出事了,老陈,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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