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立即出山,到了县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这两块蓝玉的事情在雷山几乎是人尽皆知,这在这里是一件大事。因为这两块蓝玉都卖出了天价,蓝孔雀卖了二亿八千万人民币,而那月盘更是卖了五亿。
至于买家是谁,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我们找到了当初的玉雕师傅。师父姓张,叫张玉。当年雕刻这两块玉的时候,他才三十五岁,现在已经是个六十岁的老人家了。
张玉住在雷山县的郊区,在这里他有一座别墅。我们打车到了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胖子去按门铃,很快出来一个老妇,她问我们找谁,我们说来找张玉老先生的,有事情请教。老妇问我们什么事,我就把扣子交给了她,我说:“您把这个给老先生看看,他就明白了。”
老妇转身离去,进了房子之后,果然,这电控的大门打开了。老妇迎了出来,带着我们走进了会客厅。在这里有一张很大的茶桌,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家就坐在茶桌后面,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拿着蓝玉纽扣。
见到我们来了,他只是简简单单说:“请坐,喝茶。”
我们四个坐下之后,老先生放下了茶杯,拿起来一个放大镜观察了起来。看了一会儿之后,说:“你们想知道什么?”
我说:“想必您已经猜到了,我们想知道这纽扣的出处。”
张老先生点点头,然后慢慢地把纽扣放在了茶桌上,推到了我们这边,说:“哪里得到的?”
这么一问,我犹豫了一下。
张老先生说:“你可以不说,我也可以不说。”
我知道,这张老先生眼睛里是不揉沙子的,我也没有办法再隐瞒下去。我说:“张老先生,你要是想听,我可以如实相告。”
张老先生点点头说:“我这人最不喜欢听假话了。”
我说:“这蓝玉纽扣是从棺材里弄出来的。”
“棺材?”这张老先生顿时来了兴趣,把身体往前挪了挪,身体也坐直了。“说说。”
我说:“您知道在千户后寨有一家养蛊的关家吗?”
“我知道,关家养蛊很厉害的,尤其是关家的医术,在我们苗寨还是很有名望的。”
我说:“但是您听说了近几十年,关家人陆陆续续死了的事情吗?”
“我也听说了。这很匪夷所思。据说关家人还找过一些道士来做法驱邪,但是都没有什么作用。”
我点点头说:“那应该是找到了江湖骗子了。关家的问题非常的严重。”
胖子插了一句说:“可能找到的人就不想帮关家解决问题,这关家人在当地的名声怎么样?”
张老先生这时候看了看胖子,说:“你们和关家是什么关系?”
没等胖子说话,关山爱说:“我们没关系,只是因为我们有个朋友中了群蛊,很危险,我们才来到这边找解药的。”
关山爱很聪明,她不想让张老先生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也想听听实话。
“既然这样,我就也和你们说句实话,关家人住的那后寨叫什么寨子你们知道吗?”
我说:“不是千户后寨吗?”
“还有一个名字,是你们不知道的。叫马寨。”张老先生说。
我说:“马寨?难道以前是用来养马的吗?”
张老先生摇摇头说:“可不是养马的,因为那个寨子以前是一家姓马的人家在住。一边养蛊,一边给人治病。在我们这一代名声极好。马家有一代的家主叫马千里,乐善好施,广结善缘。喜欢喝酒,喜欢交朋友。三教九流的他都认识。但是他有一个最好的朋友,叫关风月。两个人情同手足,无话不谈。关风月有个孙子叫关良。在一次谈话中啊,这马千里就说,自己最喜欢的一个儿子,膝下无子,是他眼下最大的烦恼了。关风月一听,说自己有个儿子有三个儿子,还不如就过继过去一个。这个过继过去的孩子,就叫关良。”
张老先生说:“问题就出在这关良身上了。这关良聪明伶俐,到了马家之后改名叫马良了。这马良啊,深得马家这老爷子喜欢,那是学什么像什么,干什么都麻利,有窍门儿。不过很快问题就来了,几年后,孩子们在一起玩就要打架,结果在打架的时候,别的孩子就骂他是个野孩子,说他是捡来的。这样的记忆就一点点印在了他的脑子里。很快,马家的几个男孩子形成了联盟,一起欺负他,打他,骂他,侮辱他。这也都是源自他实在是太优秀了,遭到了弟兄们的嫉妒。”
我点点头说:“没错,这都是小孩子嘛,难免的。”
张老先生说:“但是这马良和一般孩子不一样,他是记仇的。他把一点一滴都记在了心里。但是他不表现出来,这种仇恨的种子就在心里扎根了。当他十八岁的时候,有一次又和一个兄弟打了起来,这次他把对方的牙齿打掉了。对方的家长就把他按在了地上,狠狠地打了一顿,把他的腿给打断了。但是马千里并没有能秉公处理这件事,马良的养父又比较懦弱,不然去找自家的大哥去找回公道。这让马良心里对马千里这个爷爷和养父有了很大的意见。但这都不是导火索。”
张老先生喝了一杯茶,之后说:“马良知道自己是过继过来的之后,就开始偷偷地关注关家,打听关家的事情,去关家走动的时候,他总是暗中观察关家的人,尤其是自己的亲生父母,父亲的样貌和自己是那么的相像,很快就有了认同感。他是越看关家人越顺眼。逐渐的,心里就有了微妙的变化了。”
张老先生这时候摇摇头,说:“事情的转折呢,出现在了一场联姻上。马家有女叫马晓敏,十八岁。关家有个儿子叫关大海,二十岁。两家一商量,干脆就联姻吧。大人做主,这一男一女相看了一下,就匆匆订婚了。想不到的是,这马家的女儿马晓敏啊,在城里有了相好的,这个相好的是一个我这样的雕刻师手下的学徒,一天挣不了几个钱,整天就是跑跑腿,打杂,给师父叠被子,倒尿盆。啥活儿都干。”
张老先生又摇着头笑笑,一脸的不屑和无奈,说:“这马晓敏啊,订婚后心里就越是想这个小学徒,偷偷送信给小学徒,让他半夜来接她,俩人远走高飞。小学徒拿到信之后,就在当天夜里飞奔而来,在外面接应马晓敏,俩人就要跑。结果狗叫了,这马晓敏就这么样抓了回去,那小学徒被揍了一顿,扔到了坟地里。”
张老先生叹了口气,说:“那年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很快这马晓敏就和关大海成亲了,成亲之后的第三个月,马晓敏说回趟娘家,这么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关家人去马家要人,马家说人在你家,你管我要什么人。关家人很生气,说没有人也行,把彩礼给我送回来。马家人觉得这件事很丢人,说,人你们娶走了,人丢了和我们没关系。两家就这样,一点点做了仇。”
我说:“马晓敏应该是和小学徒私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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