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吃了午饭之后,就靠在大石头后面的阴凉处就睡下了。
我一睁眼的时候吓我一跳,我猛地就看到了一老二少共三个男人站在我们身前。老的背着手,两个小的手里拿着镰刀和锤子。看得出来,这是来者不善啊。
我站了起来,说:“大爷,您这是干嘛啊?”
这大爷哼了一声说:“你们是干什么的?”
他这么一喊,胖子他们也都醒了,胖子说:“老陈,什么情况啊!”
我看着这老人家说:“大爷,我们是来登山的,登山队。”
“登山队?”这老人家上下打量一番,随后说:“灵山不允许登山队来登山。”
胖子一听就笑了,说:“我说老头,这山是你家的吗?”
这老人家指着地面说:“灵山就是我家的。”
胖子说:“灵山是国家的,新天朝成立之后,每一寸土地都是国家的。你没权利不让我们上山。”
“别的山你随便上,这灵山就是我家的。”
一个年轻人指着西边说:“看到了吧,那里是灵山沟村,我们就是灵山沟村的村民,这灵山就是我们灵山沟的。”
胖子走了过来,说:“你说是你家的,有地契吗?没地契怎么证明是你家的?”
那老人这时候看着我们笑了,说:“灵山有个别名,叫齐家山。而灵山沟的人都姓齐,你觉得这山是谁家的?”
胖子说:“我姓罗,是不是罗布泊就是我家的啊?老齐,你还是算了吧。”
老齐听了之后一挥手,两个年轻人就上来了,挥舞着手里的镰刀和锤子,其中一个说:“下去,给我下去,不然对你们不客气了。”
我说:“两位老弟,你们不是对手。我劝你们放下武器,我们好好谈谈。你说不能上,需要讲个道理出来才行吧。”
“讲什么道理?我们齐家在这里几千年了,就是不让人乱闯灵山,这也是为你们好。”
我一听就明白他们是做什么的了,这些都是守山人。一般的守山人都是主家的支脉,也就是那些小夫人生出来的孩子。他们要是守山人的话,还真的无话可说了。我看着他说:“看来是齐国的王室后代在这里守山啊,我想问问,这山有啥好守的吗?你们应该是在山东一代繁衍的,被派到这里来守山,也怪辛苦的了。”
老齐听了呵呵一笑说:“看来你是有备而来的啊,既然知道我们是守山人,你们还要硬上吗?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声吼,顿时我灵山沟一百多号人就会扛着锄头过来,一人一下把你们打死在这灵山之上。你们还要上吗?”
我看看胖子,胖子也看看我,我知道,这件事不好办了。
我转过头看着老齐说:“老齐,没得商量了吗?”
“没得商量,立即下山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老齐越是这样,我越是感觉到我们是来对地方了。我问道:“请问你们这个齐,是吕氏的齐还是田氏的齐呢?懂历史的都知道田氏代齐的事情。”
“和你有关系吗?”
我说:“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到底是田氏齐还是吕氏齐,就这么简单。”
“与你无关。”这老齐哼了一声,一伸手说:“诸位,下山吧。”
黑狗子这时候在后面呵呵笑了,朗朗说:“万里江山葬春秋啊!”
这话一出来,这老齐身体突然一抖,吓得后退了几步。我和胖子闪开,黑狗子懒懒散散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一边挠头一边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老齐这时候揉揉眼睛,然后用手掏掏耳朵,说:“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黑狗子说:“万里江山葬春秋。”
老齐这时候竟然把双手高高举过头顶,然后直接就跪在了地上,一个头就磕在了地上说:“一脉清流润天地,万里江山葬春秋。你总算是来了,总算是来了。齐德海见过本家主子。”
黑狗子这时候懒洋洋地说:“老齐,你的任务完成了,下山去吧。”
老齐哎了一声,颤颤巍巍起来,用袖子擦了一把泪,转过身刚要走,又转过身来看着黑狗子说:“请问尊姓大名。”
黑狗子说:“吕春秋。”
“好名字,好名字,一听就是好名字。”
说完,转过身哈哈大笑了起来。
两个青年扶着老齐,其中一个问:“爷,这下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山去外面闯天下了。”
“嗯,可以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老齐一边走,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们就在这笑声中逐渐远去,看得出来,这齐家人是多么想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一番的。
我们看着这爷儿仨下了山,一直往西走了。最后消失在了一个坡道后面。
可以想象,他们回去灵山沟之后会做什么,我想,他们会开一个大会,然后举家迁出这兔子不拉屎的灵山沟。他们总算是自由了。
胖子看着黑狗子说:“合着这是通关密码啊。”
黑狗子说:“走吧,上山吧。”
胖子说:“为啥他要给你下跪啊。”
黑狗子说:“我怎么知道?可能是太开心了吧。也可能是他觉得比我辈分低吧。或者他觉得我是传承人。实际上我就是传承人。他们几千年就是在等我来这里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的。”
胖子不屑地切了一声说:“看把你牛的。”
我把自己的背包背在了身上之后,看着山顶说:“我们走吧。”
戴月这时候喃喃道:“一脉清流润天地,万里江山葬春秋。这好像是一首诗,也像是一副对子,很工整的对子,一脉对万里,清流对江山,润对葬,天地对春秋。到底什么意思呢?”
我说:“我看也就是字面意思吧,是姜太公留下来的密码。上半句给了守山人,下半句藏在了金牌中。只有吕家嫡系后人才能算出金牌之谜。看来吕太公早就算准了田氏代齐啊,吕家必有一劫。”
胖子说:“这奇门遁甲真的这么厉害?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要是这么厉害,为啥不自己当皇帝呢?”
我说:“吕氏一族没有当皇帝的欲望啊,你看吕不韦,还有后来的吕皇后吕雉。”
也许是胖子想起来骊山皇陵里的吕不韦了吧,叹口气摇摇头说:“这个吕不韦啊!”
我这时候也想起了那个吕不韦了,他确实是个可怜之人。我此时突然觉得,赵政不可能是吕不韦的儿子,这不符合吕家和吕不韦的心性。
胖子这时候看着黑狗子说:“黑狗子,我看你得到你家吕太公的奇门遁甲之后,你能当总理了啊。”
黑狗子白了胖子一眼说:“时势造英雄,我最多就是个江湖算命的,当什么总理。你别胡说好吗?会害死人的。”
胖子呵呵笑着说:“你可以努力下,你们吕家有当总理的基因。”
我们整理好了背包之后,朝着山顶爬了上去。
我们到了山顶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半。在灵山的最高处有一块很大的石头,就像是一块红薯的样子树立在山顶上。我们所有人在山顶卸下来装备,准备安营扎寨的时候,也不知道这黑狗子是怎么上去那五米高的大石头的,并且他上去之后,就盘坐在了上面。
黑狗子在上面喊了句:“老陈,给我三天时间,不要打扰我。”
我说:“这么热,你会中暑死在上面的。”
“放心,我不会的,这里风大,也不是很热。”他拿了水壶晃了晃说:“我这里有水,死不了的。”
这句话之后,不论我们在下面喊什么,这黑狗子都不说话了。胖子围着这块大石头转了一圈,回来后站在了我的身边,看着石头上面说:“老陈,这黑狗子咋爬上去的啊!”
我说:“脱了鞋爬上去的呗。他身体轻,脚掌的摩擦力足以支撑他上去。”
胖子说:“这要是一迷糊摔下来就麻烦了。”
我嗯了一声,随后一笑说:“不过也没办法,他应该在上面根据周围的风水在计算什么呢,这应该是一个很大的计算量吧。千万不要打断他,要是打断需要从头再算就麻烦大了。”
戴月仰着脖子,用手遮着眼睛说:“这也太高了,不会摔下来吧。”
我没说话,我也不知道说啥好,只能去一旁给帐篷钉橛子去了。
帐篷搭好了之后,把背包里的食物都拿了出来,然后开始往帐篷里铺垫子。都弄好了之后,我从帐篷里出来。胖子已经开始在一旁弄煤气炉子了。胖子说:“我这里可是有风干牛肉,等下炖一下也是很香的。这黑狗子没口福喽。老陈,要不要喝二两?”
我说:“晚上怕是会出状况,还是不要喝了。再说了,喝多了容易招不干净的东西。”
“每人二两,不多喝。”
我点点头说:“行吧,反正已经到地方了,喝二两就喝二两。”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发现开始对酒逐渐的感兴趣了。
胖子煮了一锅的风干牛肉,里面还放了几个土豆,南方有些地方管花生叫土豆,咱们这里指的是马铃薯。炖了足足两个小时之后,香气四溢。
捞出来之后,我们就坐在了帐篷里喝了起来。
每个人二两,这是定量的,我和胖子也舍不得大口喝,就小口小口的抿。就这样,二两酒愣是喝到了晚上八点钟。戴月吃了不少土豆,早就吃饱去躺着了,我和胖子总算是喝了最后一小口之后,我一擦嘴说:“舒服啊,难得有这份雅兴!”
我这时候抬起头,从窗户看向了外面的月亮,今天的月亮非常的圆。我问了句:“是不是十五了?”
“七月十五,中元节。”胖子说。“过了中元节之后,气温逐渐下降了,这个夏天也就算是过去了。不过白天还是要开空调才行。晚上就凉快多了。”
我嗯了一声,往后一缩,往后面一靠说:“弄点钱吧,这次弄点钱之后,以后就不干这种事了。”
胖子说:“是啊,就想稳稳当当过个日子,偏偏就这么难。老陈,你弄那葡萄园子啥回收开始回本儿啊,我们可投入了不少了。不指望能赚多少钱,起码能长点葡萄养活我们就可以了。”
我说:“老李说,明年一定能坐果,坐果就能卖钱了。我们这里有优势,直接供应帝都,能卖个好价钱。”
胖子说:“我不怀疑你的眼光,只是有些意外。你咋就想起来种葡萄了呢?”
“你不爱吃葡萄吗?”
“我爱吃啊。”
我一笑:“那不就得了。这世上有人不爱吃苹果,有人不爱吃橘子,但是我还真的没听说过谁不爱吃葡萄的。有市场这玩意。”
胖子笑着说:“算了吧,这都是市场调节的东西,要是葡萄贵的话,自然有很多人种葡萄了。不会有市场等着你去填充的,做梦呢你。能养家糊口就行,毕竟当个果农是一件正经事。”
胖子的心态很好,在他看来,葡萄园是一份不错的财产。但是在我看来,这葡萄园是我对未来的憧憬啊。等我有了钱,我可以干很多事情啊,比如在渤海湾修一座烟台到大连的桥。名垂千古,永世流芳。
我闭着眼想着这件事,忍不住就笑出声来了。也就是这时候,外面突然想起了歌声,这歌声非常的近,似乎就在我们的帐篷外面一样。我和胖子同时坐起来了,胖子看看我,我看看胖子,胖子爬起来,一点点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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