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车到了万福楼的停车场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那么大的脾气了。

　　我下了车，关上车门时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一步步走进了万茜的办公室。

　　秘书开的门，我们进来的时候，万茜坐在很大的办公桌后面，她看到我和胖子进来了，用手摸了摸脸上的近视镜之后，看看我们说：“稍等一下，我处理一些事情，马上就好。”

　　我和胖子坐在了一旁的沙发里，秘书给我们倒了热水。我和胖子等了有十几分钟之后，我已经没有半点脾气了。

　　万茜这才笑着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笑着坐到了我和胖子对面说：“你们干嘛来了？”

　　我说：“和你求证一件事，常胜死了，是不是你们万家干的？”

　　万茜这时候沉默了有个十五秒之后，她表情非常严肃地说：“说真话吗？我真的不知道，这种事我不参与的，你们要问二小姐。我主要负责经营万福楼，关于处理这种事情，二小姐全权负责，我一般不怎么问的。”

　　说着，她拿起了手机来，当着我的面就给二小姐打电话，让二小姐来一下办公室。

　　二小姐大概十几分钟就过来了，进来之后看到我后一笑，然后坐在了沙发里说：“陈大人，陈青天，有什么话就问好了。”

　　我说：“开门见山，常胜死了你知道吗？”

　　她一笑说：“我知道怎么样？我不知道又怎么样？我为啥要和你说？好了，你们要是没有别的事情，请你们离开吧。”

　　我说：“常胜的死很蹊跷，这里面有不正常的死因。一个常家的亲戚，被人动了手脚，害死了常胜和常胜的母亲。我是通灵人，这件事就和我有关系。”

　　二小姐呵了一声说：“通灵人是什么官啊？我好怕！这么说好了，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的，请你们离开好吗？”

　　胖子说：“看来是翻脸了啊！”

　　二小姐站了起来，看着我说：“姓陈的，你答应过我不再过问这件事的，你忘了吗？我还让你别后悔的。”

　　我说：“但是常胜死了，常胜的母亲也惨死在阴人之手。这就是法制层面的问题了，也关乎宗教道义的问题。这已经不得不管了。”

　　二小姐说：“这样好了，你们尽管去查，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要是有证据，报警抓我好了。我是不会对你们说半个字的。还有，通灵人算什么官我也不清楚，我没有任何义务配合你的调查。所以，请你们离开吧。”

　　胖子说：“通灵人是萨满教里的领路人，也是协调人，在我们宗教里，通灵人有着绝对的权威。你这么说话不妥吧！”

　　胖子哼了一声说：“老陈，看到没有，说翻脸就翻脸了。”

　　万茜在一旁往后一靠，翘起了二郎腿来，说：“两位，我们万家也不是谁想查就能查的，你们来这里查我们，就是对我们极大的不尊重。我当你们是朋友，你们却当我们是仇家。这太令我们万家失望了。这么说吧，我们之间也算是互不相欠，你们二位是帮我们万家解决了一些麻烦，但是我们也送你们了一件宝贝。不要以为自己对万家有点贡献，我们就会感恩戴德，就可以对我们指手画脚，我告诉你们，我们万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我说：“咱们可不可以讲一下道理，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只是想知道真相。正所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莫非常胜和他的母亲真的是你们万家害死的吗？”

　　二小姐大声说：“无可奉告，二位，请回吧。”

　　我说：“二小姐，万大小姐，我警告你们，你们这样对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二小姐说：“陈子道，陈先生，你太拿自己当回事了。不要动不动就拿萨满教来说事儿，我告诉你，我二小姐不吃这套。你们要是还不走，我就要叫保安了。”

　　我有一种预感，这万家即便没有参与到常家母子的案子里，也绝对是知情人。只要拿下她们，那么这件事就能真相大白了。我觉得不管是哪个宗教，都不会允许用法术害人的。而且还是两个无辜的人。

　　就算是常万德罪该万死，常胜和常胜的母亲又有什么罪呢？就算是有些过错，但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罪不至死吧！你凭什么就用法术把人杀了呢？

　　要是都像凶手那么为所欲为，天下将会大乱，也就乱了纲常了。更别提什么法制了，国家法律威严何在，宗教的教法的威严何在？

　　以前还真的没有遇到过用法术害人的，这是头一次。也不得不说，这人胆子太大了，这是犯了大忌了，被抓到的话，那就是死罪。国家会给他吃一颗枪子，要是用教法的话，这是要剁手挖眼的。

　　二小姐下来逐客令，我和胖子就站了起来，我这时候看着二小姐说：“你别后悔。”

　　二小姐大声说：“送客！”

　　我们出来之后，胖子气呼呼地说：“在路上你那么大的脾气，怎么到了这里反而没脾气了？我倒是被气得一肚子气，饭都吃不下了。”

　　我说：“忍忍吧。”

　　“老陈，这万家人是瞧不起我们俩啊，看看那是什么态度啊！对了，我们不是有国家颁发的证件吗？拿出来给她们看看，震慑一下她们，让她们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我说：“我们的证件是办长生丸案子用的，要是有点事就拿出来，那就是滥权了。不过我们有办法查出来的。看手法应该是道教的手法，和控制常万德自杀是一个套路的。只要找到这个人，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我和胖子上了车，胖子坐在了驾驶位子上，他把汽车发动了起来，说：“老陈，你觉得这个人去哪里找呢？”

　　我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们来万福楼，没看出来万家的人多么紧张吗？尤其是二小姐，忙着就赶我们走，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人就在万福楼了。”

　　胖子听了之后一愣，随后点点头说：“是啊，这万家的二位小姐今天对我们尤其的无礼，似乎想让我们立即离开。他们这是潜意识里害怕了啊，怕我们发现万福楼里藏了个凶手啊！但是问题来了，万福楼这么大，我们怎么找啊！”

　　我说：“只要盯住这二小姐，就一定能找到那人。现在最关键的是，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盯住人。”

　　胖子一笑说：“这就要找老翟了，他这方面有的是办法。”

　　我点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这就给老翟打电话。”

　　胖子说：“你也别给老翟打电话了，翟晓玲应该还在西安玩呢，我给她打电话看看回去了没。”

　　翟晓玲接到电话之后就往我们这边赶了，到了傍晚的时候，总算是到了我们住的小酒店里。

　　我们吃完了饭之后，我就给翟晓玲派了任务，就是想办法监视二小姐的动向。记录下她的一举一动。

　　我们这行有这行的规矩，大家都是要过日子生活的，萨满巫师也是人，也要吃饭，也要买手机，也要买城里的房子。所有别的先不谈，先谈钱。翟晓玲也是个痛快人，一口价五万块。

　　这件事里我是雇主，这钱自然是我出。我点头说：“没问题。”

　　杜蕾这时候在一旁不干了，说：“啥玩意就五万块啊，不就是跟踪一个人吗？”

　　翟晓玲说：“杜姐，这你就不懂了，跟踪人比杀人都要难好吧！首先我要派一个小米鬼出去，这小米鬼要有智慧吧，要把小米鬼养得有智慧了，没有十年八年做不到。知道小米鬼吃什么才会有智慧吗？人参粥。一般人参还不行，还要长白参的野山参，年头要一百年以上的才行。这么一个小鬼养大了，没有个十几万下不来，加上心血，十几年的精力，我们从豢鬼散人那边将小鬼买来，没有个三十万绝对下不来。不要以为买来就行了，还要驯服才行。这小米鬼别看个头小，但是很嚣张，桀骜不驯，还要训练三年才行。你想想，万一这趟任务出去，小米鬼被害了没回来，我要赔多少？要五万多吗？这是友谊价，要是旁人，没有十万下不来。”

　　杜蕾哼了一声，说：“我发现你们这行钱真好赚啊，老陈，改天你收我为徒好了，我跟你们一起跳大神。”

　　我说：“跳大神我可不会，胖子会，你和胖子学吧。”

　　翟晓玲说：“把这两位小姐的照片给我吧。”

　　我们手里没有她们的照片，于是胖子开始在网上找，但是网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万家这两位大小姐的信息，一张也找不到。胖子开始搜万福楼，总算是在万福楼的网站里找到了万茜的照片，但还是没有二小姐的。

　　这下就有点麻烦了。

　　胖子说：“老陈，干脆这样，你约一下二小姐。让她来一趟。”

　　我说：“能来吗？我们关系已经很僵了。”

　　胖子说：“你试试呗，万一来了呢？要是实在不来，我们就要动用点行政手段了。”

　　我嗯了一声说：“行，我约一下试试，她来就来，不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但是今天一定要见到她才行，过了今晚，那人还在不在就不一定了。”

　　我拿起手机来，给万茜发了微信，告诉她，我想和她们谈谈。万茜很快就回复了，问我在什么地方。我这时候看向了窗户外面，在酒店对面刚好有个茶楼，叫唐韵茶楼，我说：“在唐韵茶楼吧。”

　　万茜问我：“什么时间？”

　　我说：“晚上八点。”

　　她回答我说：“没问题，我也想和你好好谈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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