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何庆友办公室是不是藏着尸体。
圆通看我,“你可真能想,不过也不是没可能。这个何老板不简单,他的故事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
“你打算怎么收取报酬,白帮忙?”我问。
“怎么可能白帮,”圆通呵呵笑:“出来的时候,济慈师父已经交代过,取多少怎么取心里自然有数。倒是老黄是怎么让你收费的?”
“我来时上面没交代,”我说:“我是实习生,估计他们对我也没抱什么希望,拿到的钱都是自己的吧。”
圆通停下脚步看我,“林施主,能给你个建议吗?”
“请讲。”我做个手势。
圆通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不要过于执着。面对何老板,你不要主动提报酬,他不提你不干活即可,如果他提了,并且把钱支付给你,你一定要一分不少拿回老黄那里。”
“你怕日后翻旧账?”我说。
圆通笑:“我说得太多了。我和老黄认识时间很长,对此人秉性比较了解,多余话就不说了,咱们有缘只告诉你一句,作为徒弟或是学生,你们做的每一件事,老黄都会知道。”
在我愕然之下,圆通拍了拍我的肩膀,开门进到自己房间。
我磨磨蹭蹭回到屋里,来回踱步。
我就觉得我和李大民突然提拔进黄班,这就很奇怪,一直没好好琢磨琢磨,现在才想明白,背后是黄腾的用意,他这么做是什么目的?
是因为那天,李大民嚎了一嗓子露了一手吗,那他提拔李大民就行,为什么连带着提拔我呢?
我忽然觉得整件事开始不简单了。
想了半天不得其所,晚上昏昏沉沉睡过去,第二天被圆通砸门叫起来。陈美羽也来了,脸色有些不好看,估计昨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我们三人简单吃了点东西,从宾馆到地下停车场,到了之后,何庆友安排两辆大吉普先到了。何庆友看见陈美羽略有些尴尬,勉强和我们打过招呼。
圆通呵呵乐着调侃:“何老板,昨晚没有睡好?”
何庆友勉强笑笑:“是啊,今天是找我儿子的大日子,我一夜没睡。”
陈美羽的鼻子发出“哼”的一声。
估计何庆友昨晚骚扰不成,反而撞了一鼻子的灰。这种事当事人不说,我们外人最好就是装傻。
来到车前,一辆车上载着何庆友请来的专业潜水人员,还有很多潜水设备。我们上了车,一路开过去,直奔郊外水库。
我没怎么睡好,哈欠连天,靠着后排座打盹。
正迷迷糊糊的时候,来了电话,接了一听,居然是学校经理杨威打来的。杨威算是我的直属领导,面子上怎么也得过的去,简单寒暄之后,他问我任务办的怎么样了,进度如何。
要是过去,我肯定敷衍过去,可昨晚听了圆通和尚的话,有了一定的启示,要想在黄腾这里混得好,规矩还是要讲的,一些看着不起眼的小细节,能在他那里加分或是减分。我打起精神,把事情经过大概讲了一下,包括何庆友的诉求,又请了慈悲寺的高僧助阵,等等。
杨威听得不太相信,想质疑又找不到我撒谎的理由,嘶嘶吸了几口冷气,便道:“请了这么多高人,那很好。何庆友谈没谈钱的问题?”
“没啊。”我说。
杨威问,他是不是在你身边。
此刻老何确实在后排座。杨威指示我,把电话交给何庆友。
他们两人在电话里叽叽咕咕说了一阵,大概意思是在讨价还价。最后何庆友把手机还给我,杨威在电话里告诉我,钱已经谈好了,事情办完之后,何庆友就会走流程付款。
想想也不错,最好这钱不要经我的手。
杨威告诉我,钱款一到账,按规矩不会少了我的提成。这些事交待完了,我挂了电话,心里一阵轻松。
这次水库行,我的本意就是当玩了,有圆通和陈美羽顶着,后面还有当事人何庆友垫着,实在看不出需要我做什么,躺着就把钱挣了。
一个小时后两辆车开到了水库的悬崖边。大家下了车,天色不错,蓝天高阳,万里无云,不算热,山里的小风吹得这个舒服。
圆通让大家靠近围拢,他站在中间郎朗道:“这次我们下水库替何老板找他儿子的尸骨,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大家如果听我的,就不会出问题。”
他看了看陈美羽,陈美羽回看他,两人默契地点点头。看样子,他们对于整个过程的计划,已经达成了一致。
稳定了军心,圆通把我和何庆友叫到一边,说道:“我和两位说一下,水下阴气太重,不能这么直接下水,所以我要先布一个七钉镇魔阵。”
这个阵法听济慈长老说过,名字就感觉高大上。
圆通道:“我会围绕这片水域,以北斗七星的方位钉下七根经高僧加持的镇魔杵。打下之后,里面的阴物会暂时镇住,不会影响下水的人,到时候咱们就可以进去细细来找。”
我听得很兴奋,终于可以长点见识了。报名黄腾的机构,目的就是学点这方面的知识,终于来了个机会。
我太兴奋,随口问道:“需要我做点什么?”
圆通看我,“既然林施主这么积极请缨,那到时候就跟我们一起下水吧。”
“什么玩意?”我愣了。
圆通道:“封完镇魔阵,我们都要下水。”
我惊讶地看着何庆友,何庆友有气无力地问,我也要去?
圆通点点头:“美羽居士是女子,可以不必去。其他人也可去可不去。何老板,要解决这件事,你和我是必须要去的。至于林施主嘛……”
我看着他。
“你的态度很积极,我也不能打消你的积极性,那就一起下吧。”圆通说。
一瞬间,我像是一脚踩空落入谷底,真是太兴奋了,刚才给自己挖了个坑。我苦笑说:“我没有潜水经验,什么都不懂。”
“镇魔之后,水域很干净也很安全,你会游泳吧?”圆通问。
我苦涩地说:“这个会。”
“我觉得也是,”圆通道:“靠着江水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不会游泳。只要会游泳,我就能保你安全。”
何庆友唉声叹气,拍着我的肩膀:“小林,你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到时候大不了多付你点钱。”
有这句话在这顶着,我多少好受了一点。
圆通让其他无关人员原地待命,作法的事比较隐秘,不想让太多人的知道,以免传播出去惊世骇俗,就不好了。
只有我们核心的四个人,何庆友和我,圆通和陈美羽,开始围绕这边水域,以北斗七星的方位布阵。
圆通告诉我,北斗七星的布阵能够分阴阳、建四时、均五行,具有很高的能量场,是佛门镇魔很重要的一种法阵。
时间不长,我们来到了第一个地方阵眼,圆通要在此地打下第一根镇魔杵。这里是一片小树林,稀稀松松的树木,我们来到阵眼的方位,是一棵还不到两米高的小松树,周围草木稀少,营养不良的样子。
圆通从褡裢里掏出一根大概成人手掌长短的法器,看起来灰突突的十分不起眼,上面遍布黑锈,看不出有值得称道的地方。
当然了,高人法器不能凭外貌来定。
圆通摇了摇树,然后蹲下来讲解,第一根降魔杵要扎在树根处。说着他把草拨开,正要扎下去,忽然怔住,眼睛直勾勾盯着树根,一动不动。
陈美羽发现异状,走过去问怎么了。
圆通闪身:“你们来看。”
阳光下,我们看到被拨开的草根下面,有一只死鸟。这只鸟不小,能有半米来长,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皮毛极其干燥枯萎,整个身子都瘪了,散发出一股极其难闻的腐烂气味。
圆通抓着鸟的爪子,把它提起来,我们看到鸟肚子上插着一根类似箭羽的东西,直直捅进肚子里,只露出箭尾在外面。
何庆友稀奇地说:“谁用箭射下这么一只鸟在这?好怪啊。”
圆通握住死鸟,用手拽着那根箭羽,缓缓从鸟身子里拔出来。这根箭的长度大概和降魔杵差不多,周身黑色,暗淡无光。
圆通扔掉死鸟,把箭提起来在阳光下观察,然后递给我们看。我看到在箭身中间,刻着一个字,很浅。
仔细去看,才认出来,刻着的是一个“解”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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