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道:“美羽,会不会是你爸爸跟林晓慧有染,被你妈知道了,然后被泼了热水?”
一语未了,我就知道自己闯了祸,陈美羽看我的眼神都淬着针,恨不得杀死我。
幸亏我没有形体,她的目光还是有点散,要不然她真能揍我。
李大民赶紧劝她别生气。
陈美羽眼泪婆娑:“你们不准污蔑我爸爸妈妈,他们是什么样人我最清楚,我能活这么大,没有爸爸妈妈根本不可能。你们懂什么?!”
我心说话了,你爸你妈当然对你好了,对外人怎么样谁知道。不过这话没法说出来。
李大民道:“都别瞎猜了。陈叔叔一定是在楼梯的下面,咱们看看不就知道了。”
陈美羽擦擦眼睛,第一个走进黑暗的楼梯,我和李大民跟在后面。李大民不知道我在哪,只能压低声音轻声说:“老林,以后有些话你别说那么直白,是那么回事也不能那么说。”
“马的,”我有点生气:“咱们的目的是帮陈建还阳,后面的考验多了,如果个个都照顾她情绪,什么也不用干了。”
李大民不好多说什么。越往下走越黑,李大民在黑暗里抱怨:“怎么这么冷。”
我没有形体,感受不到温度。这时,前面隐隐约约出现了陈美羽的身影,李大民抱着肩膀走过去,站在她旁边问怎么了。
陈美羽道:“你们听。”
楼梯的深处传来了一阵旋律,在乐声的源头发着光亮,似乎是一个手机,屏幕正亮着。
李大民惊讶:“你爸爸进来的时候带着手机?”
“我也不知道,当时没细看。”陈美羽说。
我们顺着楼梯到了下面,这里有条走廊,手机正躺在地上,不停地响着。似乎是有人打电话过来。
李大民和陈美羽互相看看,他弯下腰捡起手机,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一个未接来电。陈美羽轻声惊讶,这就是我爸爸的手机。
李大民迟疑着,点开手机的接听,里面沙沙的电流声,紧接着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哭声。哭的特别悲伤,“呜呜呜”不停。
我们没有人说话,此刻静的落根针都能听见。李大民勉强扯着嘶哑的嗓音说:“你是哪位?”
“陈建,我是晓慧,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女人哭的这个悲戚。我后背都起鸡皮疙瘩了。
李大民真是有一套,他居然清清嗓子,慢慢说道:“你打错电话了吧。”
“你为什么不理我了?你是不是看我毁容了,就不理我了?你不是那样的男人,你说不管什么样都爱我的,呜呜,你来看看我好吗,我很害怕,我在医院很害怕……”还没等说完,陈美羽一把抢过来,往墙上一摔,声音顿时断了。手机摔在地上七零八落,砸个粉碎。
我和李大民都没有说话。
陈美羽蹲在地上“呜呜”哭。先是小声抽泣,然后大声哭着,声音之悲切,听得人心里真不是滋味。
李大民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
陈美羽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我爸爸绝对不会背叛妈妈的,他不可能有别的女人,一定是这个林晓慧在撒谎!”
我说道:“先别管撒不撒谎,你们不觉得这件事很怪异吗?”
陈美羽哭得特别伤心,根本不看我。李大民叹口气,问我,怎么怪异了。
“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地下暗室?”我说:“难道他们当年在雪乡游玩的时候,那个木屋就有一道暗门机关?”
“肯定不是。”李大民说:“现实是现实,中阴之境是中阴之境。暗门机关只属于这个世界。你这句话问得好,为什么这里就会有这么个暗门呢?林聪,你想想,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是陈建的炼狱,也是他的难关。这个暗门一定有深切的暗喻,或者象征了他的心理状态。”
我没说话,严肃地考虑这个问题。
李大民道:“我记得有个西方心理学家说过,潜意识就像是深海,越向海底潜去,水压的挤压就越危险。我们现在恐怕就进入了陈叔叔最不可告知的潜意识里了。”
“看来这道难关是关系到他和林晓慧之间的关系。”我说。
我想起了最初帮助王月过关的情景,王月的难关分别有伤害她的人,和她伤害过的人……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甭管是谁,只要造下了孽,肯定就跑不了!生前不报,死了以后成为难关来报应。
李大民冲我做个眼色,他一个人溜溜达达到了走廊深处,我跟在旁边。
李大民觉得陈美羽听不到,轻声道:“林聪,我觉得陈建和林晓慧的男女关系肯定特别扎心,陈美羽这丫头肯定接受不了她爸爸还有这么个小三儿,要不然你陪她上去,我一个人进里面看看。”
我说道:“你保护陈美羽,我进去看看。我无形无体,见势不妙能溜之大吉,你要是在这里死了可就真死了。”
李大民正要再说什么,走廊里传来女孩的声音:“你们不用嘀嘀咕咕,我没事。”陈美羽的身影慢慢走过来,她的脸上恢复了淡漠和冷静:“我爸爸是成年人,更是个男人,他犯下什么错误我都能理解和接受,你们不用为我考虑。”
最后她冷哼一声:“男人!哼哼。”
我实在忍不住:“对,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陈美羽冷冷朝我撇了一眼,顺着走廊往深处走,我和李大民赶紧跟上。走廊越走越深,周围的光若隐若现。没人说话,气氛沉闷和压抑。
“你们看地上是什么!”我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两个往地上看,在地板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个湿漉漉的印子,渍迹似干未干。李大民蹲在地上,用手触碰了一下,然后双指捻动放在鼻子下面闻闻。
“是汗味。”
我道:“奇怪,为什么会出现汗水?”
我们低着头循着走廊来看,每隔大概一米多,地上就有这么一团汗渍。就算滴汗,不可能这么规律吧,我有点闹不懂了。
李大民观察这些痕迹,蹲在地上一步步挪,仔细检查,他突然做出一个诡异动作。跪在地上,朝着走廊深处磕头,额头的部位正好落在汗渍上。
他又向前走了一步,继续呈跪拜的姿势,额头又落在汗渍上。
我和陈美羽都看明白了,这些汗渍是怎么来的,有人走一步磕一头磕出来的。
“是陈叔叔。”李大民站起来说。
“你怎么知道是我爸?”陈美羽冷冷道。
李大民看着她:“美羽,你这就有点抬杠了,这里是你爸的炼狱难关,不是他还是谁?”
“可能是林晓慧呢。”女孩说。连我都觉得她在胡搅蛮缠。
李大民说:“最有力的证据是步距,每一步跨出的距离是一个成年男人的正常步子。我背过你父亲,他的身高和体重和我差不多,轻也轻不到哪去,所以我才有这个发言权。”
“就算是他又怎么样?”陈美羽说。
李大民沉默一下道:“他在忏悔。一个人能做到走一步磕一个头,只有一种可能,他是在忏悔。前因后果来看,他一定是在向林晓慧忏悔。这也是解开难关的关键。不在潜意识里解开这个心障,他是出不去的。”
陈美羽咬着下唇:“你这么能分析,那我爸爸现在在哪?”
李大民没说话,目光看向走廊的深处,我们的目光也一起看过去。
李大民一步步踩着地上的汗渍走,我和陈美羽跟在后面。时间不长,我们来到了走廊尽头,墙上出现了一排交替上升的金属架。
“他出去了。”李大民说。
“你的意思是,陈叔叔破解难关之后,走出了这道关卡?”我问。
陈美羽道:“不可能,如果我爸爸真的破关而出,这一关便不会存在,我们也不会在这里。”
李大民也不和我们说,他第一个顺着金属架往上爬。陈美羽轻轻叹口气,跟在后面爬,我在最后。
谁都不知道这条上爬的路能引领我们到什么世界。
李大民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到顶了。这里封着一个盖子,不过可以搬动,我正在打开。”
“你小心。”陈美羽担心。
李大民哈哈笑:“摔下来反正有你们垫背。”黑暗中只听“嘎吱嘎吱”响,应该是什么东西打开了,李大民道:“我先上去,没有危险再叫你们。”
上面泄出一道光,李大民的身影一晃,钻了上去,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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