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不下去了。
我对古董略有了解,我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你父母不是说你看那些古书都看不懂吗,怎么现在听起来你比一流专家还懂?”
她眨巴着眼睛,应该不懂我突然打断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要看看这丫头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记得啊。”李悦儿甜甜地一笑,“班里的学霸杨,班里就你学习最努力了,每到期末所有人都借用你的笔记来抄。”
“女神……”我有些愣了,对准她那张甜美的脸,我有些不知所措,我觉得我在女神面前就是一个小透明罢了,女神看不上我的,没想到女神对我居然印象深刻啊?
“杨哥,当时我就很欣赏你,我最喜欢刻苦的男孩子哦。”
“这样吗。”我不好意思地挠头笑,其实现在我比从前还刻苦,希望你继续喜欢我。
然后我再问了她几个医学方面的问题,她都能答得出来。
看来她的记忆没问题。
那就奇怪了,新的灵魂涌入,是不可能继承前一个灵魂的记忆的。
我想了很久,都没想出来。
“你让我看的古董在哪呢?”
“跟我来,杨哥。”李悦儿抓起我的手,来到一扇墙壁前,她用手轻轻在墙壁一按,门自动开了。
与那个房间琳琅满目的古董不同的是,这里只有一个。
不过,我第一眼看去同样被吸引住了。
同样很小巧,青色的轻薄外壳重叠,犹如绽放的花朵,整个房间十分空旷,它在展灯下光芒流转着,上面的细节栩栩如生,它看起来十分脆弱,小心翼翼地保存在玻璃柜中,我想捧出来看一看,但忍住了,我怕它会被弄坏。
“杨哥啊。有人出六十万买这个古董,你说卖还是不卖呢?据说是宋代的。”
“别卖。”我随口答道。“这不是宋代的,这是战国的古董。”
“战国的?”李悦儿一下子睁起眼睛来,“梁哥你跟我开玩笑呢?”
战国的古董不可能有那么精致的工艺,战果时期连绵战火,更注定了人们不会在无关紧要的艺术品上花这么多功夫,可是,是战国的,千真万确。
“这是来自于一个小国。”我清了清嗓子说,“它的名字叫,夏。”
“杨哥,你又逗我。”李悦儿噗呲一声笑了,“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么精美的工艺,都快比得上现代了,居然也是战国的,还有,夏不是一个朝代么?周朝分封的诸侯国很少用前朝的名字作为封号,因为不吉利。”
我苦笑:“我知道我说得不合常理,但李悦儿,我说的是真的。”
我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古董上的鸟首人身,鸟的样子很奇怪,有点像龙,各种羽毛装饰着,而且羽毛的纹理雕得很细致,这只鸟头应该是五颜六色的,我数了数,这么小的一个容器大概有六只鸟头吧。
这么多鸟头,容纳在这么小的空间上,居然多而不乱,实在是技艺高超。
身体互相扭在一起,就像一根根绳子,浮雕竭力凸出身体扭曲的厉害,那柔软的身体,互相打着结,在细密的绒毛中,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身子了,整个浮雕呈现出一种无比仓皇凌乱的感觉,还有一些被鸟兽遮挡住的,已经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了,半个桃子,洒酒的酒杯?鸟兽相互之间像是因为争夺祭品而打起来。
却又不是,总之,整个浮雕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纠结感,那些鸟兽好像要奔向不同的方向,无法融合,以至于整个平面看起来,鸟兽之间的身体几乎要被拉断一样。
我更加肯定。
“这绝对不是宋代的,宋代国泰民安,怎么会雕刻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可是,杨哥,战国不可能有这么好的工艺品啊!”李悦儿依然不解地眨着眼睛。
“有些事情就不是能用常理解释的。”我道,整个古董的表面已经被磨得很薄,泛着有些古怪的青色,有些地方已经褪了色,还缺了一角,我正是通过浮雕上一种古怪的图腾确定这是战国的东西,那种图腾已经鲜为人知,张道长给我的那本书,十分完整地记录了夏国这个神奇的国家。
形状,细节,材质,和夏国的祭祀用具完全一致,更关键的是,我已经用我的瞳术看出,这绝对是战国的。
对历史知识和隐秘传闻的了解决定了看古董的深浅,这点我还是挺自信的,在我能够任意调节以至于能够观察最细微的事物的瞳术下,什么古董,我看走眼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耐心给昔日的女神同学解释夏国这个神奇的国度:“那里只有奴隶和祭祀,没有平民,不事生产,全靠外邦援助,巫术极其发达,能够呼风唤雨,因为这一点,夏国是当时最惹不起的国家之一,就连周天子也得亲自给夏国地位最高的大巫师见礼。”
李悦儿吐了吐舌头:“这么厉害!”
“哦对了。”看着她听得入迷的样子我决定吓她一吓,“整个夏国不喜欢打猎,不事生产,整天几乎就是等着食物从天上掉下来,奴隶就是他们的食物来源,他们平时吃人哦。”
“他们的树林,挂着的一排排,全是晒干的人肉干哦,整个他们栖居的树林都是,就跟纣王的酒池肉林差不多,别人养奴隶是为了干活的,她们养奴隶却是专门为了吃人的!”
“啊?这么变态?”李悦儿大惊失色,“我知道古代有偶尔的吃人行为……可是,也不用这样吧?那些人吃了和长得差不多的人,真的不会感觉吃了自己吗!”
什么嘛!天真的李悦儿同学,我笑笑,在战国初期,吃人可不是偶尔行为,而是大型庆典哦!
至于古人的想法,谁知道呢。
夏国最奇异的一点是,它只是接受了周王的分封,其实和整个大周纯粹处于一种平等交流的状态,它的国土,位于秦始皇的统治范围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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