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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付得来的。”他专注地看着她。
“我答应你,我去看心理医生,好不好?”她沉默片刻,无力地靠在床头,“你不要为我做这些事,你会心疼我,我也会心疼你,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懂得心疼人的。”
“我不想让你勉强自己,我刚才看了一些材料,这些内容对我来说并不算难,你应该要对我的智商更有信心一点。”他朝她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
“和对你的智商有没有信心没有关系,我只是不想让你把时间花在这种事上面,”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和他讲道理,“曲岳,我真的没事,你不要那么神经过敏,我相信换做任何一个女孩子遇到今天那种情况都会感到害怕,我并不觉得我的表现有多么反常,哪里就严重到要去看心理医生的地步?”
“不是每个女孩子都能遇到今天的事情,我不是说你反常,恰好相反,你表现得太冷静理智了,你的冷静和黛米不同,她是见惯了生死无所畏惧,而你是强行把恐惧压在心里,我担心这种负面的情绪积压得太厉害,会给你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
“你还真把自己当心理学家了?”她撇过头,扯出一抹冷笑,“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我就算害怕,能像个普通小女孩一样尖叫哭泣瑟瑟发抖吗?为了脱身,除了冷静理智地和程豹谈条件周旋,我还能怎么做?程豹是一条狼,张嘉是一条毒蛇,身处这种环境,我难道要像只小白兔一样地哭着求他们放过我?你觉得他们会放过软弱的我吗?”
“你……”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她强势地打断他的话,“无非就是说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偷跑去唐人街,将自己陷入那样危险的境地,我承认是我冲动了,那时候也的确很后悔,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了的时候,就算后悔也不能让时光倒流,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不听你的话,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只能冷静地去面对去解决。”
“你知道吗?如果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只是出于男人的本能对美女的喜欢,而开始注意到你,真正让我无法自拔爱上你的,却是你的冷静和倔强,这么娇娇小小的一个人,身体里却蕴藏着那么强大的力量,一步一步地成长到今天的地步,我对你的感情不止有男人对女人的喜爱,还有对同伴的尊重和敬意。你要明白,我同样爱着那个冷静理智的你,并不认为你的冷静有什么错。”他扳着她的肩膀认真地说。
“但是你的压抑让我觉得心疼,你受过的苦太多了,你知道刚才你睡在我的身边,在梦中不安稳地尖叫挣扎的样子,让我有多难过吗?我不想让你这样成天被噩梦和惊恐折磨。”
“对我来说,这种事没什么不正常的,我压根就没觉得这是一种折磨,我爸妈去世的时候,我被折磨了近三年,后来我们闹分手的时候,又折腾了大半年,我在梦中不断温习着生离死别,早就已经麻木了。”她轻描淡写,不以为然,“其实时间才是最好的良药,再大的恐惧和痛苦都会被时间冲淡的。”
“对不起,我不想再让你经历那样的过程。”他的眼中满是悔意,明明知道她的内心敏感,那时候竟然还和她赌气冷战,他简直就是个混蛋!“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知道,有你陪着我就好多了,最多只要三天,我就能恢复正常,你别太紧张了,我没你以为的那么脆弱。这是真的!不是我在你面前故作坚强。”她看着他,认真地说,“还记得我被人寄恐怖包裹威胁的时候吗?那时候我也挺怕的,也做过噩梦,但是你一来,我就安心了
“你还成天说我嘴甜,你撩起人来,简直是……”他闭上眼睛,甚至都不敢看她认真的时候愈发动人的双眸。
“简直是怎么样?”她的脸色轻松下来,不依不饶地揽着他的脖子闹着,“答应我,不要犯傻,浪费时间学什么心理学。”
“这几天要不要去南太平洋度几天假放松一下?”他的喉结动了动,故意顾左右而言他。
“为什么要去南太平洋?”她心中一动,却故意装傻。
“因为我觉得那个地方挺美的,记得你也说起过小时候最喜欢去海边度假。”他干咳两声,“你刚刚受了惊吓,换个环境轻松一下,应该不错。”
“我不喜欢去南太平洋啊,我比较喜欢北冰洋。”她傲娇地看着天花板,“不如我们去北极看北极熊?”
“你成心的是吧?”他一把扯过她。
“什么成心?”她瞪着无辜的双眼,看上去十分清纯。
“我就不信你没看过新闻。”他先憋不住了,却又不好意思把话说得太直白。
“什么新闻?全世界的新闻那么多,我当然不可能每条都看啊。”
“你再装傻!”他作势压住了她,面上虽然恼,眼底却带着浅浅的笑意,这件事藏在他心里也有一段时间了,本来想等到岛上的基础设施建设差不多的时候,再带她过去的,现在却想着带她过去散散心,冲淡张龙之死给她造成的影响。
“明明是你先装傻的。”她不甘示弱地回瞪他,“噗嗤”一声先笑出声来。
“多莫尼。”
“什么?”
“那座岛的名字,斐济语‘我爱你’的意思。”
她不说话,就只是看着他“咯咯”直笑。
“为什么不说话?”他被她笑得有些难为情,眉毛又微微皱起。
“说什么?我根本就不明白你说什么岛,和我有关系吗?”她笑得更厉害了。
“全世界都知道我买那座岛向你求婚,你还装傻?”
“全世界都知道?怎么就我不知道?”她瞪大双眼,“新闻里说的是未得到证实的传闻,我作为当事人都不知道,当然要当做无稽之谈了啊,我才没有那么自作多情。”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骨气了?”他伸手弹了她的脑门一记。
“我一直都很有骨气好不好?你那么早就买了岛,可在我面前始终只字不提,难道还要我巴巴地上前去问你,你是不是真的给我买了一座岛?”她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本来是想等到基础设施建设好以后,偷偷把你绑过去给你一个惊喜的。”
“那座岛真的是心形的?”她也憋了很久,故作矜持地装作不知,现在终于捅破了窗户纸,便不再掩饰脸上的兴奋和期待。
心形的岛屿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想到他买下了这么一座岛屿向自己求婚,残存的少女心瞬间充满了粉红色的泡泡,世上上恐怕没有几个女人,能够不被这样大手笔的用心感动。
“当然,我本来对投资岛屿没有兴趣,是在斐济考察一个酒店项目的时候,听说他们在对外出售这座岛,如果不是岛屿的形状实在很特别,我也未必会看得上。”他很朴实地实话实说,“不过那里的环境很好,如果能在那里举行婚礼,你一定会很开心。我说过,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不让你的回忆出现任何遗憾。之前我太草率了,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是我的错,现在我知错就改了,你要不要考虑原谅我?”
“不是早就原谅你了吗?”她使劲地眨巴着双眼,努力将泪意眨回去,软着声音撒娇道,“你是故意的吧,说话这么煽情,故意惹我哭……”
“我舍不得你哭,但也不介意你被我感动得哭出来,看到你这个样子,我还是挺有成就感的。”他开玩笑似地递给她一张纸巾,“现在岛上还没有建设好,我们去度假只能暂时住在主岛的酒店里,不过设计团队已经把规划设计图纸发给我了,你要不要看看?”
“我要我要……”她睡意全无,兴奋地直嚷嚷。
他调出电脑里的设计图,“这座岛是我们的私人岛屿,不对外开放,所以不像其他岛屿那样需要建大型度假酒店,但是度假酒店有的设施,也全都应有尽有,你看这一块区域……他们准备在海上建一个房间,用玻璃做地板,这样我们在房间里就可以看到鱼群在脚边游动……”
“我要一个无边际游泳池……还要一艘小船,我要划着小船出海,不要那种帆船快艇,就是要小舢板……”她兴致勃勃地筹划着。
“驾着小舢板出海?去捕鱼吗?”他不客气地吐槽。
“你管我?”她翻了个优雅的白眼,“我就打算学古人‘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在南太平洋穿着比基尼钓寒江雪?”他的脸色古怪,觉得很有画面感。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烦?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她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你一个大男人懂什么,听我的就是了,这种事我绝对比你想得周到。”
“怎么?性别歧视?”看着她一扫阴霾,将程豹的事情抛诸脑后,为了将来兴致勃勃筹划的样子,他总算放下心来,早知道她会这么喜欢,一开始他就该把这件事说出来。